等到天子離開後, 眾人才仿佛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
“太後娘娘,皇上這是……”德妃下意識的喃喃道:“這太奇怪了!”
周太後眉頭緊蹙,目光四下一掃, 在人群中未見大皇子的身影。而李泓謹和李泓翊則是臉色有些發白,他們已經猜到了發成哀嚎的男子是誰。
“泓翊, 你代皇帝回到宴席上,隻說你父皇不勝酒力,在永壽宮休息。”周太後當機立斷道:“餘下的人,跟著哀家回聽雲殿。”
宴席還未結束, 這事實屬家醜, 自是不能外傳。
方才李翾沒帶人直接回福寧殿,已是在盛怒下保留最後的理智。這件事, 斷不會輕易就揭過去。
聽到讓二皇子過去,淑妃麵上露出些喜色, 德妃眼底閃過一絲不忿。
旋即她意識到了不對,三個皇子唯獨李泓衡不在此處。
“太後娘娘, 妾身還有些事,遲些再過去……”哪怕她再心焦,猜到最壞的可能後, 她也儘量給兒子維護顏麵。
素來不問後宮事的周太後表現出前所未有的強硬態度,她冷冷的道:“德妃, 這裡的事皇帝自有安排,你留下也不能解決任何問題。”
周太後就差說出另一個當事人就是大皇子李泓衡了,可即便沒說,在場的俱是人精,也已然猜得七七八八。
德妃心頭悚然一驚。
“妾身謹遵太後娘娘教誨。”她的聲音隱隱發顫,強自鎮定下來。
比起她的惶恐, 淑妃終於有種心頭出了惡氣之感。
不過這好心情沒維持片刻,聽到賢妃低聲道:“皇上抱走了顧姑娘,是一時氣糊塗了麼?”
淑妃頓時警惕起來。
宮中出了這樣不堪的陰私事,天子震怒實屬正常。天子雖向來冷靜克製的人,事急從權也不是沒可能。
可這解釋並不能讓她覺得踏實。
她總覺得皇上眼神中翻湧的不僅有滔天怒意,還夾雜著心疼憐惜之意——
“賢妃妹妹,你向來知情識趣。”淑妃心煩意亂,淡淡的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用本宮教你罷?”
賢妃訕訕的閉了嘴。
接下來的宴席上,方才在場的宮妃簡直味如嚼蠟,戲台上咿咿呀呀的聲音愈發讓人煩躁。可她們還要強打起精神,不能被外人察覺出來。
***
永壽宮。
當李翾把顧昭放到床上時,顧昭立刻挪到最裡麵蜷縮了起來。
她僅剩的理智都在跟本能對抗,她感覺身上軟綿綿的沒力氣,可又像有一團火,燒得她幾乎撐不住。
顧昭扯開了領口,可還是不夠。
不行,這感覺太奇怪了,某種渴望翻湧而起,她感覺越來越壓抑不住。
她還從未有過如此難堪的時候。
“昭昭,昭昭?”見她縮成一團半晌沒出聲,李翾擔心她再傷了自己,強行將她抱了過來。
隻見顧昭的衣衫全散了,胸前大片雪白的肌膚露了出來,她眼中不住的落淚,眼尾紅得厲害,身子還在細細的顫抖著。
“好熱……”顧昭昏沉中感覺有一雙溫涼的手搭在她的手臂上,她如同在炎夏中遇到一塊冰似的,下意識的抱了上去。
昭昭定是中了類似春-藥的迷-藥!
以前哪怕他再怎麼哄她,昭昭都是害羞的,在她清醒時最多隻能牽一牽手。此刻顧昭在藥物的驅使下,幾乎要纏到他身上。
眼前麵若桃花、媚眼如絲的小姑娘,噙著兩包淚要他抱——
如此活色生香的場麵,李翾用儘全部定力克製著自己,隻略略用手幫她紓解身上的不適。
還不是跟昭昭發生關係的時候,他要昭昭心甘情願,而不是這般無知無覺的被人占有——
“皇上,淩太醫到了……”初丹進來通傳,正看到自家姑娘在天子懷中婉轉呻-吟的一幕,愕然得睜大了眼。
“讓他進來。”李翾沉聲道。
天子的嗓音也沙啞得厲害。
初丹神色恍惚的出去叫人,李翾已經扯過一旁的錦被,將顧昭嚴嚴實實的裹了起來。
淩太醫拎著藥箱快步走進來,才要行禮時隻見天子擺了擺手,冷聲道:“先來給姑娘診脈!”
在來的路上,淩太醫已經聽說了一二,此時看屋裡的氣氛也猜到了大半,立刻沉下心來幫顧昭看過。
“皇上,姑娘中了催-情的藥物,臣這裡有凝神清心的丸藥,讓姑娘含服兩丸。”淩太醫知道床上那位是天子心尖兒上的人,不敢輕慢對待。“隻是服用後要半個時辰才見效,還需要姑娘再忍耐一會兒。”
說著他從藥箱中取出一個青色的玉瓶,遞給了天子。
李翾接了過來,倒出兩丸在掌心,哄著顧昭張開了嘴,含在舌下。
淩太醫十分識趣的垂眸站著,不敢往床上亂看。
李翾給顧昭重新蓋好被子,抬眸道:“她這次……可對身體有損傷?”
淩太醫忙道:“皇上放心,隻要姑娘體內的藥發散出去就好了,臣再為姑娘開兩副調理身子的藥。”
待天子點頭,淩太醫才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
隻是他沒敢離開,留在外間候著。
難不成有人知道了天子跟姑娘的事,才對姑娘下了手?他在心中胡亂猜測著,一時摸不著頭緒。
“太醫,昭昭如何了?”長公主本來被李翾安排在了偏殿等消息,聽到太醫來,便匆匆趕了過來。她不認識淩太醫,不知該如何稱呼。
他忙道:“回殿下的話,顧姑娘並無大礙。”
淩太醫知道裡屋的情景不宜長公主看到,儘心儘責的替天子拖住長公主。
屋內。
“昭昭,可好些了?”當顧昭睜開眼時,李翾立刻就發現了。
他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下,溫度已經退了下去,臉上的潮紅也不見了,體溫也開始恢複正常,李翾終於鬆了口氣。
最難受的那一陣終於熬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