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你們給我收著點就行。”
紹熠安彆的不行,但雲城上流
圈子裡的狐朋狗友確實是多,
一傳十十傳百,
各大娛樂場所玩上兩場,消息是傳的繪聲繪色,好像他們親眼見了兩位當事人摟著腰舌吻一樣。
彆人問:“真的假的?”
“那還能有假,你願意和我舌吻試試?”
問的人也不問了,隻心領神會的笑,回頭便把消息又加工了一遍,繼續傳出去。
總之到最後消息傳的十分鬼迷日眼,不過效果也的確是有了,江詞的電話都打到聞繁這裡了。
“不是繁繁,你真沒聽外麵那些消息啊?”江詞笑得很開心:“前天amos還問我說,最近怎麼回事啊,為什麼紹總和繁繁當街舌吻的事情傳的所有人都知道了。”
聞繁:“……”
“不會是紹總自己放的消息吧?雖然我知道是為了打破之前說你和紹總那什麼……協議結婚的謠言,但這也太狂野了……不過你還真彆說,真像你家紹總能乾出來的事。”
江詞一笑起來就停不下來了,聞繁無奈的笑道:“不是他,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
聞繁確實是不清楚的,不過之前那次協議結婚的消息傳出來一次,讓紹熠隨對這件事情很敏感,很怕彆人不知道他們感情好一樣,聞繁覺得,照紹熠隨那麼個情況發展下去,他們離當街舌吻也不遠了。
聞繁又想起在紹家老宅那一晚。
心裡種下了疑惑的種子,不管他們怎麼說,老夫人左右覺得他們有嫌疑,晚飯的時候一直有意無意的打量觀察他們,紹熠隨便以此為借口,時時刻刻黏著他。
老先生老夫人看一眼,紹熠隨便吻他一下,回房間以後就更不收斂了。
紹熠隨說,這次更得留下什麼痕跡給人證明。
得虧老宅房間隔音效果特彆好,聞繁才不至於徹底把臉給丟沒,當然,雖然那晚彆人沒聽見,但第一天他滿頸的紅痕,坐立難安,走路都打擺子,也沒好到哪裡去就是了。
唯一的好處是,老夫人和老先生再也不懷疑他們協議結婚了。
江詞這天打來電話除了笑他們“當街舌吻”的消息,再就是邀請他們去雲城的一家山間民宿玩,說他和黎蔣已經看了挺久了,很值得去體驗一下。
算來算去黎蔣和江詞也不是第一次邀請他們了,江詞總在微信上有事沒事的閒聊,很想和他們一塊去,幾次三番的拒絕聞繁實在不好意思,想了想最近都沒什麼事就答應了。
反正上次紹熠隨說的是沒追到他所以不去,現在在一起了,想來是能去的。
江詞特彆高興,歡呼著掛了電話。
隔天聞繁就和紹熠隨收到了江詞的電子請柬,他總是這麼有情調和儀式感。
江詞和黎蔣這次訂好的民宿在雲城郊區,依著一座山,江詞說他查過,最近那座山上會有小範圍的降雪,非常漂亮,很適合觀景,而且安全性他也提前考察過,都沒問題。
山上的氣溫比市區內要低很多,儼然是凜冬麵貌,江詞捂得很嚴實,從房車上跳了下去,聞繁也打算
下車,被紹熠隨提前一步拉住了,仔仔細細的在他脖子上圍好圍巾,然後給他戴好手套和帽子,這才拉著他下去。
黎蔣全程見了他那副老婆奴做派,笑道:“看來紹總的感情問題解決的很徹底啊。”
紹熠隨挑了下眉,假意謙虛的說了句:“還行。”
實際上拉著老婆尾巴都要翹天上了,黎蔣是個人精,哪能看不出來。而且結合前段時間傳的沸沸揚揚的那些消息,還有之前這位為情所困的狀態,多少也猜得出前因後果。
民宿室外很冷,冷的幾人有些猝不及防,江詞還嘀咕:“我查了呀,明明沒這麼冷的。”
黎蔣走在他身邊輕笑:“山上和市區的體感溫度不一樣。”
而且今天這邊的溫度確實也比往常要低,幾人都先回了房間休整。
聞繁和紹熠隨住在頂層的山景大落地房,朝山的一麵都是通透的大玻璃,其他則是溫暖的原木裝修,臥室是尖頂閣樓風格,大半都是日式榻榻米。
進房間以後聞繁把圍巾帽子摘了,伸手去捂紹熠隨的臉,笑道:“冷。”
紹熠隨用臉去貼他,聞繁被冰的一哆嗦,趕緊拉他去壁爐旁,房間內的壁爐燒的很旺,在靠近大落地窗的方位,暖烘烘的舒適,窗邊鋪著淺色的小羊毛地毯。
聞繁拉著紹熠隨坐在上麵,麵朝他給他脫掉大衣,然後又伸手去捧紹熠隨的臉,低聲道:“暖一暖。”
紹熠隨吻他:“又到冬天了。”
男人的唇也是冰的,聞繁鑽進他懷裡摟著他給他當人形火爐:“去年的這個時候你還賴在我公寓裡要吃土豆燉牛腩。”
“怎麼是賴著?明明是你關心我。”紹熠隨摸著懷裡人的頭發:“你關心我,我就高興。”
聞繁悶笑:“你趕緊暖暖吧,彆說了,鐵打的呀,冷呢。”
紹熠隨:“讓我親親我就暖和了。”
聞繁很配合的仰起臉,紹熠隨也不猶豫。
十分鐘後,也不知道到底是壁爐太暖和,還是接吻真的有用,聞繁感覺自己都出汗了,臉上是微醺的紅色,他張著唇輕輕的喘氣。
“熱了。”
紹熠隨大概沒熱夠,一言不發將他壓倒在地毯上,再一次吻了上去。
晚上江詞和黎蔣邀請他們去包的露台上燒烤,在聞繁和紹熠隨房間的南邊,很寬闊,視野也極好,他們過去的時候發現,江詞和黎蔣甚至在露台上搭起了一頂帳篷。
露台朝著另一麵山,玻璃圍欄邊緣有著明亮的燈帶,氛圍是有的,隻不過依然很冷。
他們圍坐在火架前,江詞說:“晚上可以在露台上睡的,帳篷裡有取暖的設備,繁繁,你要不要和紹總試試?”
江詞笑眯眯的看著他,聞繁耳根霎時著了火,輕輕搖頭:“我怕冷。”
紹熠隨聞言從身後將他環住,用大衣給他擋風。
聞繁小半個人都被裹了進去,後背貼著男人火爐一般的身體,隻覺得耳根燒的更熱了。
下午在窗邊的記憶還很新鮮,他垂下眼睫,乾脆用男人的大衣當了擋箭牌,不動聲色把自己埋了進去,隻剩半張臉和眼睛露在外麵。
火架上醃製過的肉發出滋滋的聲響,黎蔣抬手招呼了專門的人幫忙,片刻後,有兩個人架著一隻小全羊過來。
聞繁最開始其實是有點冷的,手都有些僵硬,但等到小全羊上了烤架以後,周圍便暖了起來,還有工作人員上了暖呼呼的牛肉湯。
他捧著碗喝了幾口,然後便抬起手遞給紹熠隨:“很鮮。”
“??[”
聞繁看紹熠隨抿了一大口也沒有任何不適,眉頭都沒皺一下,又看到江詞和黎蔣都喝了,便也接了過來。
他說:“嘗一下吧。”
小瓶裡的白酒像山泉水一樣凜冽澄澈,給人一種喝下這一瓶都不沒什麼的錯覺,聞繁對準瓶口輕輕的給自己灌了一小口。
結果誰知,白酒入口那一瞬間,辛辣直衝腦門,刀子一樣割著他口腔,又順著喉嚨下去了,聞繁狠狠嗆了幾聲,生理性的眼淚盈滿了整個眼眶。
紹熠隨連忙把酒拿走,輕輕拍著聞繁的背,等他咳得沒那麼厲害了才端了旁邊的溫水給他。
聞繁緩過來的時候發現江詞和黎蔣都看著他,江詞問:“沒事吧繁繁?”
“沒事,就是……有點太辣了,不太習慣。”聞繁怪不好意思的。
紹熠隨低頭,將他眼角的淚水吻走,青年鼻尖紅紅的模樣實在招人疼,火架上的火光變成一串串的光點,在青年睫毛上滾動跳躍,紹熠隨有些心疼,但莫名又想到了以前,青年喝醉時嬌憨的可愛模樣。
對麵江詞問:“繁繁,你是不是酒量不太好呀?”
聞繁眨了眨眼,許久才“嗯”了聲:“他們叫我一杯倒。”
說這幾句話的時候聞繁還是清醒的,他甚至記得最後和江詞道彆的場景,江詞說明天一定要來看雪景,聞繁還點了頭,說自己帶了相機,可以多拍些照片。
再之後是和紹熠隨回房間,然後他就宕機了。
聞繁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有一點其實記錯了,他不是和紹熠隨回房間,而是紹熠隨抱著他回房間。
和江詞告彆沒多久,聞繁的腳步就有些發軟,走兩步就東倒西歪,於是他停下不走了,懵懵的發著呆。
他嗓音很輕的叫了一聲:“紹熠隨。”
不等男人回過身來,他
就慢慢的蹲在了牆角的地方,手抓著一旁的消防栓。
紹熠隨看到青年縮成一團,像朵蘑菇一樣,安安靜靜的看著前方。
他蹲在青年麵前,伸手護住了消防栓尖銳的邊角,然後問道:“怎麼了?”
青年慢吞吞的眨著眼睛:“暈。”
紹熠隨笑了一聲,剛打算把人抱起來,就聽到青年又乖又溫的嗓音問他:“我是不是中毒了?”
紹熠隨頓了一會,很耐心的問了一句:“為什麼這麼說?”
青年迷迷糊糊,沒有立即答,他一下一下的晃著,紹熠提前隨伸出胳膊接著,沒晃多久,果然栽進了他懷裡,紹熠隨在他臉上親了親,順勢把人抱起來。
是像抱著小孩子一樣的姿勢,聞繁麵對麵的摟著紹熠隨的脖子,雙腿跨在他的腰間。
怕青年掉下去,紹熠隨的大手一隻護著他的臀部,一隻護在他的腰上。
“暈……”
青年又嘀嘀咕咕的在他耳邊說話,紹熠隨走得很慢,側過臉看他,青年又重複問道:“我是不是中毒了?”
紹熠隨也耐著性子又問:“為什麼這麼說?”
聞繁:“因為很暈。”
紹熠隨笑了聲:“嗯,中毒了。”
聞繁:“那……怎麼辦?”
紹熠隨說:“你親親我,親我一下就好了。”
青年安靜了一會,然後飛快在他頸間親了一口,等了等,發現還是很暈,於是直起了身體,認真看著他,又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紹熠隨抱著他到了門口,開了門後哄道:“還暈嗎?是不是覺得好多了?”
聞繁有點懵,輕輕“嗯”了聲,說:“好像是。”
而後又說了一句什麼,紹熠隨沒聽清,先把人帶去了臥室,放到了柔軟的被間,才問道:“剛才說了什麼?”
青年很乖的隻待在一個小範圍內,軟聲軟氣的說:“紹熠隨,謝謝你。”
紹熠隨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青年是因為什麼謝他,因為他說了“親我一下就不暈了”,聞繁親了他,又被他哄著覺得自己真的不暈了,所以謝他。
青年雖然暈乎乎的不清醒,但卻能清楚的叫出他的名字。
“繁繁。”
聞繁抱著膝蓋,臉色微醺,他一下一下眨著眼睛,視線慢吞吞移到男人身上,片刻後朝紹熠隨伸出了胳膊,是要擁抱的姿勢。
紹熠隨過去把人抱住,青年靠在他懷裡,臉頰紅撲撲的,鼻音很重的嘟噥:“紹熠隨。”
“我在呢。”
聞繁枕在他肩膀上,認真看著他:“你好笨。”
“嗯?”
青年卻不願意和他說了,從他懷裡出來,小聲道:“我想去那。”纖細瑩白的手指指了一下三角形的落地大窗。
榻榻米是嚴絲合縫挨著玻璃的,紹熠隨轉了個身,直接把人抱過去。
聞繁看著窗外的山景,額頭抵在玻璃上,溫暖明亮的燈光讓青年在玻璃
上倒出影來,他睫毛一顫一顫的,垂著眼睛看倒影裡的自己。
紹熠隨坐在他身後,輕輕摟住他。
“繁繁,在看什麼?”他在青年的側臉上吻了一下。
聞繁拉住他的手,慢慢的點到玻璃上,和倒影裡的他們指尖相對。
他彎著眼睛輕聲說:“你看,我們。”
是他們。
青年回過頭來和他笑,紹熠隨低下頭,看著看著便有些難控的咬住他的唇,細細吻了幾分鐘。
聞繁氣息很重,紹熠隨抵在他柔軟的唇邊,嗅了一下:“不會喝酒?”
“嗯……不太會……”青年似乎察覺到自己可能有酒氣,不好意思的掩住唇呢喃道:“有味道。”
“香的。”
聞繁睫毛顫了一下。
紹熠隨低下身子抵著他的額頭:“繁繁,我愛你。”
聞繁:“但是……你太笨了。”
紹熠隨又從青年嘴裡聽到了這個評價,低笑了聲:“嗯,我笨,為什麼這麼說?”
聞繁嘟噥:“我喜歡你,你不知道。”
“我知道。”
青年聽到他這麼答,好像來了點精神,轉過身來麵向他:“你不知道。”
但是可能依然是暈的,轉身後沒了依靠,直接靠在了玻璃上,雙眼迷蒙的看著紹熠隨,又強調了一次:“你根本不知道。”
紹熠隨雙手墊在他腦後和玻璃之間:“嗯……對,那你能不能告訴我,我都不知道什麼?”
“你不知道……不知道我暗戀你。”青年嗓音委屈起來,“那個時候,做夢都是你。”
紹熠隨的心臟熱烈的跳動著,越來越快,他喉嚨突然有些發澀,問道:“什麼時候?”
聞繁輕輕說:“十六歲。”
到現在,整整十年。
紹熠隨心口切切實實的開始疼了,疼到一時之間有些無措。
青年酒後的這些醉話,讓他意識到他無論如何都無法能彌補眼前人的這十年,那些如履薄冰患得患失少年心動,都在他一句一句不經意的話裡變成了刀子,一把一把紮在青年的心口,紮了整整十年。
可聞繁十六歲那年,他十八,明明也是他喜歡聞繁喜歡的不知道要怎麼辦的時期。
他恨不得把乖巧柔軟的少年整個人揣進兜裡,把他護在手心含在嘴裡的寵著,彆人多看一眼都像是在動他的眼珠子。
聞繁十六歲升入高一的那一年,他幾乎要霸占了聞繁的所有時間,上課,下課,上學,放學,周末,練琴,比賽,他不舍得放過一丁點和聞繁相處的空隙。
卻偏偏反應不過來這些感情早已越了界。
眼前的人眼睛紅紅的,發著呆,片刻後伸出胳膊摟住了他的脖子,小聲道:“你對我太好了,所以我沒忍住,沒忍住就喜歡你了。”
平日裡的青年從來都是克製溫柔情緒穩定的,極少有眼前這樣情難自控的時刻,但就是這樣,紹熠隨心疼得像是被狠狠紮
了無數刀。
他吻著青年發燙的眼眶:“是我太笨,
不知道你喜歡我,
也不知道我喜歡你。”
這種盈滿的心疼和愛意,分明是多少年前就存在的,或許……或許比聞繁喜歡他還要早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喜歡聞繁了。
可無知的人總要比清醒的人好受,這半年裡他不是最清楚的嗎?那些愛而不得的痛苦和焦躁,能生生把人消磨了,所以比起聞繁的這十年,他的痛苦又哪裡值得一提。
他心疼的抱緊眼前的人,低低的說:“繁繁,我喜歡你,我愛你,都是我不好,是我太笨,是我太遲鈍,我喜歡你,喜歡的要瘋了。”
“嗯……”
聞繁半眯著眼睛:“紹熠隨,我有東西要送給你。”
青年慢吞吞的推開他,挪動了一下,紹熠隨看他搖搖晃晃,連忙把人攬住:“要去哪,我抱著你去。”
聞繁嘀咕:“行李箱。”
紹熠隨又像在走廊時那樣抱起人,青年的臉托在他的肩胛骨上,半清醒的捏了捏他的耳垂:“軟。”
“你的耳垂,也是軟的……可愛。”
紹熠隨站起身又頓住,說:“我去幫你拿過來好不好?你乖乖在這裡等我一會。”
聞繁“嗯”了聲,同意了,然後就乖乖盤腿坐在榻榻米上等他,紹熠隨取來後,他還是那個姿勢,硬撐的嚴肅,說不出來的嬌憨漂亮。
他把行李箱打開放過去,青年便悠悠的栽下來,臉都要貼到行李箱裡了,紹熠隨護著他,看他從裡麵翻出一個木製的小禮盒,拿出來,雙手捧到他眼前。
“送給你。”
紹熠隨一手摟住他,一手接過盒子。
很配合的問道:“什麼東西?”
青年抬手去開卡口,然後一點一點打開盒子,嘴裡還配了曲可愛的音效:“當當!”
“是木雕。”青年拿出來給他看:“看,我刻了你。”
是一件高度一十幾厘米的人形木雕,紹熠隨溫聲問道:“不是說要給我刻貓嗎?怎麼換了?”
“因為……因為刻的時候腦子裡隻有你,你看看,像不像你,還皺著眉。”
紹熠隨:“像,我很喜歡。”
“喜歡就好……喜歡,下次再送你。”
紹熠隨:“下次刻一個你自己好不好?”
青年遲疑著,呼吸了幾口氣,說:“可是我……我腦子裡沒有我自己。”
“我有,你教我刻。”
“……好吧。”
紹熠隨還等著青年的下文,卻發現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過去了,靠在他懷裡,睡顏安靜乖巧。
他低下頭,在聞繁臉上捏了一下,又親了一下。
悶笑道:“怎麼這麼可愛。”
時間不早了,紹熠隨把人先放在枕間,收拾了行李箱,又去浴室裡擰了熱毛巾,回來仔仔細細給人擦了一遍,然後自己才去洗澡。
聞繁第一天醒得很早,準確來說也不是醒
了,是睡夢中感覺很刺眼,所以迷糊間睜開眼睛。
這一睜開,入眼就是蒼茫的白色山景,聞繁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他麵向玻璃側躺著,室外正飄著點點的白色雪花,大概飄了很久了,整座山頭都白了。
而他幾乎貼著玻璃,肌膚相觸的地方是溫暖的,聞繁伸手又碰了碰,確實是熱的,這一大塊都是電加熱玻璃,怪不得沒有結過一點霜花。
聞繁看著外麵,慢慢坐起身來。
江詞說的沒錯,降了雪後這裡的景色確實是很美,層巒起伏的山被銀裝包裹,窗邊有橫斜過來的樹枝,也是一派剔透純淨的潔白,像結了無數綻放的晶瑩冰花。
聞繁看的有些呆了,手指貼在玻璃上,朝外遠眺著,突然身後貼上了一具火熱的身體。
“繁繁。”
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也醒了,嗓音帶著剛醒來時低沉的啞意。
聞繁笑道:“紹熠隨,下雪了。”
冬日的室外清晨是肉眼可見的寒冷,而室內暖氣充足,總讓人憊懶。
紹熠隨摟住他的腰身,手心都是青年滑嫩溫熱的肌膚,他附身親了親聞繁漂亮的肩胛骨,片刻後,在他肩膀上輕輕留下一個印子。
聞繁:“你彆親了,看呀。”
紹熠隨下巴磕在聞繁肩膀上,貼著他的臉朝外看:“嗯,下雪了。”
聞繁眨了下眼,感歎道:“真漂亮。”
“你也漂亮。”
紹熠隨的吻細密的儘數落在聞繁側臉和耳垂,熱氣噴灑:“冷,遲點起床。”
聞繁一激靈:“江詞說今天要去觀景的。”
紹熠隨直接攬著他倒回床上:“這個點江詞和黎蔣也在床上,觀什麼景?”
聞繁還要說話,紹熠隨已經拉起被子把他整個人裹進來了。
潔白的被子翻湧,像窗外連綿起伏的雪山白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