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1 / 2)

司予心中冷笑。這位師姐莫不是瞎的,到底哪隻眼睛瞧見她“嬉笑打罵”了?昨日剛罵上門去,今日便裝模作樣地問她叫什麼。

有些人,就是能夠如此精準地討人厭。

陸緹嘀咕道:“小美人,你與這位師姐有舊怨啊?我感覺她在針對你。”

蘇見淺一聽,不免有些著急,又見那杜依依師姐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忙低聲與司予道:“予兒,你修為劍法都不如她,怕是要在她手中吃虧。”

蘇見淺舉起右手,揚聲道:“杜師姐,予兒這幾日受了傷,如今傷勢未愈,怕是無法與師姐過招,不如由我來代替她?”

杜依依冷笑道:“我們華陽弟子何時如此嬌弱了?我不過是試一試司師妹的劍法,又不會傷她性命,你瞎擔心什麼?若是將來她麵對的是魔道妖人,難道便可以以有傷在身為由,請魔道妖人放她一馬嗎?我倒要瞧瞧是哪位魔道妖人竟如此好心!”

此話一出,在場的外門弟子皆竊竊私語。

有素來與司予不對付之人附和道:“就是,杜師姐說得不錯!我們玄門子弟哪有不受傷的?我瞧她好端端地站在那兒,也不像是重傷的模樣。為著這點輕傷便要告假,著實不像話!”

“可不是麼!再說,杜師姐不過是要指教她劍法,本是好心,她卻如此不識趣地推脫。本就功課學業墊底,還不肯努力上進。這時候不好好學習劍術,倘若將來遇見魔道妖人,在想要學習劍術,可還有命嗎?”

“我覺得啊,她是怕輸給杜師姐丟臉吧?”

“這有什麼好丟臉的,當誰不知道她是學渣似的?”

“就是啊!她本就是倒數第一,再丟臉也不會丟臉道哪去。”

如此一來,蘇見淺倒是無法繼續為司予開脫了。

陸緹嘖嘖道:“這些人還真是落井下石,絲毫不顧及同窗之情,也不為你說說好話。”

司予拍了拍蘇見淺,安慰道:“不過是一次課堂小測,蘇姐姐不要擔心。”

她拿起一柄課堂練習時所用的鐵劍,向杜依依走過去。

有與司予交好的弟子悄聲道:“你們是不是太小心謹慎了?不過是一次正常的課堂小測,司姐得了杜師

姐的指教,是好事,又不會吃什麼虧。你們擔心什麼呢?”

陸緹氣道:“去去!你們這些眼拙之人,看不出杜師姐是想要借機教訓小美人兒嗎?隻怕這回小美人兒要吃苦頭了。”

司予來到杜依依麵前,手持鐵劍衝杜依依一拱手道:“請杜師姐賜教。”

杜依依拿著一柄木劍:“賜教不敢當,司師妹罔顧課堂紀律,想必是對自己的劍術極有信心。我倒是想要請司師妹賜教了。這樣吧,司師妹手持鐵劍,而我手持木劍,若司師妹能折斷我手中木劍,就算司師妹贏。司師妹覺得如何?”

司予心道,她這個學渣的形象,究竟有多麼深入人心?以至於杜依依竟如此托大,以為僅憑一柄木劍,就能夠打得她滿地找牙嗎?

於是她道:“但憑杜師姐做主。”

杜依依道:“莫要說我恃強淩弱,我讓司師妹三招。”她抬了抬手,“司師妹先出手吧。”

四周的外門弟子再愚鈍,此時也有不少人瞧出了杜依依的真實意圖,紛紛交頭接耳。

“杜師姐仿佛真的打定主意要教訓司姐啊。司姐與杜師姐有什麼私人恩怨嗎?”

“你們司姐一個走後門上位的,又德不配位,她得罪了杜師姐是很難理解的事情嗎?這些日子以來,她得罪的人還少嗎?一半弟子都討厭她好吧!”

“你們司姐這回要慘嘍!彆說是木劍了,就算杜師姐手中的長劍是紙糊的,也能將你們司姐打得跪地求饒!”

“就是就是!學業墊底的可不就是你們司姐嗎?還敢與杜師姐比劃,她怕是連我也打不過。我要是你們,就趕緊備一些跌打損傷藥,免得她一會兒痛得哇哇大哭。而你們作為她的小弟,也跌份兒不是?”

“你說什麼呢?司姐得罪誰啦?還不是你們這些小肚雞腸之人嫉妒她?紅眼病!”

“你還好意思說我們是紅眼病?你一個舔狗!奴顏卑膝!臭不要臉!”

“你說誰是舔狗呢?”

“誰舔狗我說誰!”

“你再說一遍!”

“說就說!舔狗舔狗舔狗舔狗舔狗舔狗!”

陸緹將兩個險些打起來的人分開,氣道:“要打去旁邊打,彆耽誤我看小美人耍劍。”

“耍劍?”有弟子冷笑著與身

旁同伴小聲嘀咕,“他怕是隻能看見他的小美人被杜師姐打得滿地找牙。這位杜師姐啊,我聽過她的大名,實力是很不錯的,對付司予這種廢物還不是綽綽有餘?”

人群中心,麵對杜依依,司予隨手挽了一個劍花,而後擺出了華陽門劍法逍遙劍法的起手式。

司予長得甜美,身姿窈窕,如今手握長劍,又著一身華陽門白衣,頗有些仙風道骨之範。

陸緹歎道:“小美人兒不愧是美人兒,尚未及笄便有如此風華,將來不知要迷倒多少仙門弟子。”

杜依依一冷笑道:“花架子擺得不錯。卻沒有人告訴你嗎?這不過是些華而不實的把戲!臨陣對敵,憑的是真本領,你……”

她話未說完,隻聽得“哢嚓”一聲,手中的木劍應聲而折。

杜依依驚呆了。

不止是杜依依,在場所有外門弟子都驚呆了。

誰也沒看見司予是何時出手,又是怎樣出手。見她不過是擺了個逍遙劍法的起手式,而後白衣一閃,杜師姐的木劍便斷了。

便……斷……了……?

誰也沒猜到整件事是如此走向。向來功法墊底的司予,竟能夠一招便斬斷杜師姐的木劍。

杜依依一整張臉漲得通紅。她又羞又惱,忍不住道:“你用了什麼妖術?”

司予奇道:“杜師姐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們華陽門的逍遙劍法,在你口中怎的竟成了妖術?”

她佯裝無辜地望向一旁的外門弟子:“是我學錯了嗎?其實這不是逍遙劍法?還是說……”她故意拖長了語調,“還是說杜師姐覺得被我這樣一個新弟子斬斷了劍,很沒有麵子?”

她笑眯眯地看著杜依依,語氣真誠地勸慰道:“杜師姐,不要覺得沒有麵子嘛。顧師兄曾經教導我們,勤能補拙。那我們這些年輕弟子啊,自當以修煉為主,要多將心思放在學業上,莫要想些旁的事情,更不要……”她突然抬高音量,加重了語氣,“陷入什麼情情愛愛之中。”

司予心情不好,便故意將氣撒在杜依依身上。

如今氣撒出來,果然舒服多了。

等著看好戲的弟子們頗為失望,看向杜依依的眼光不免嫌棄起來。

“杜師姐連司予這種美貌廢物都打不過,還怎

麼來教我們?她真的有實力嗎?”

“聽司予那話的意思,這位杜師姐怕不是存了小兒女心腸,有了思慕的郎君?哪還有心思放在劍術之上啊?沒有心思放在劍術上,那便更沒有心思好好教我們了吧?”

“對啊,這可怎麼辦?我們要不要向長老們反饋一下,換個師兄師姐教我們劍術?”

更有八卦弟子尋思道:“她思慕誰?”

“我看八成是顧師兄。多少人隻見顧師兄一眼便傾了心,杜師姐也是元陽峰的內門弟子,整日裡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便是沒有一見鐘情,隻怕也要日久生情了吧?”

“你胡說什麼?顧師兄那樣的人,有誰不對他一見鐘情?哪還需要日久生情?”

“元陽峰不是還有個華陽門第一美人白師姐嗎?有白師姐在,就算將來顧師兄要選道侶,也輪不著杜師姐吧?”

“我呸!顧師兄是我的!你彆拉郎了!你煩不煩!”

“噫!顧師兄明明是我的!”

“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

外門弟子的竊竊私語都聽入杜依依耳中。

杜依依恨司予恨牙根癢癢。若不是司予斬斷了她的木劍,她便不會當眾出醜,繼而在外門弟子中失去了威望。若不是司予多嘴多舌,她藏了許久的心思也不會叫外人知道。

都怪這個司予!

她果然是個掃把星,專門克同門!

杜依依恨紅了眼眶,一時被憤怒擊激昏頭腦,右手一揚,慣用的仙劍便憑空出現在她手中。

“都給我閉嘴!”

杜依依左手捏訣,右手持劍,嘴中念念有詞。

未幾,一張青色法陣自她指尖拋出,兜頭罩向司予。

那法陣有些小,也有些弱,勉強能瞧見淡淡的青色八卦陣流轉不息。

司予一時覺得這劍訣有些眼熟。

杜依依勉強施出這道真訣,恨恨地吐出一口血,道:“司師妹,今日我便要讓你嘗嘗,是我這虛無業火真訣厲害,還是你的嘴皮子厲害!”

竟然是虛無業火真訣!

不過,與顧塵光那日使出的虛無業火真訣有所不同,杜依依拋出的這張法陣隻是將司予籠罩在內,卻並沒有燃燒起無數炙熱火焰。

“不過是課堂小測罷了,杜師姐怎麼能使出這種劍法對付同門?”

“你也說了,不過是課堂小測,杜師姐自有分寸,你擔心什麼呢?”

“就是!給司予一些教訓不好嗎?”

聽著弟子們的嘀嘀咕咕,司予不免有些心驚。

以杜依依的功法境界,原本是無法施出這種虛無業火真訣的。如今她是勉力強撐施展而出,不僅自己遭受反噬,受了內傷,這真訣也弱得不像話。若是她不說,無人能瞧出這竟是虛無業火真訣。

等了半晌,眾人才發現,竟然沒有火團自法陣中冒出,又開始小聲議論。

“等一下?這確定是虛無業火真訣嗎?我瞧著怎麼有些不像。”

“就是。那日顧師兄使出的虛無業火真訣威力多強,今日這個……不過是個能夠禁錮人的普通法陣罷了。”

“嘖,杜師姐的實力還是不行啊,我們還是向長老們反饋反饋,換個人來教劍術吧。”

杜依依麵上羞惱之色更重。她原本見眾弟子質疑她是否有能力教授劍術,便要施展華陽門的最強劍決出來證明自己,順帶教訓教訓司予。誰知她到底功力不足,如今這道下馬威,竟又成了一個笑話。她又怎能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