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 68 章(2 / 2)

她索性手持長劍,衝著司予當頭劈下。

這一劍用儘了杜依依的全部力量,司予被罩在她的法陣之中,自然不敢輕敵,當下立刻拔下發髻間的桃枝劍,轉瞬化為長劍,以巧力挑飛杜依依劈下來的那一劍後,也不給她喘息和反應的時間,直接一劍刺向她。

因司予心中注意著分寸,所以這一劍稍稍偏了寸許,擦著杜依依的頭皮而過,卻削斷了她半頭長發。

而後司予縱身一躍,一劍刺向蒼穹,直接毀了杜依依的陣法結界。

在場的內門弟子又驚呆了。

司予那兩招行雲流水,簡簡單單卻威力十足。

這是什麼神仙劍法?他們竟然從未見過!

這一局顯然又是司予贏了。誰都看出若不是司予有意避讓,現在杜依依的半個頭蓋骨早就沒了。

被連番羞辱,杜依依終於忍不住哭了。

她被刺激得怒不可遏,也顧不上維持形象,隻衝司予大喊大叫道:“你用的究竟是什麼妖術?我們華陽門可沒有這種劍法!甚至全道門都沒有這種劍法!”

司予被她一喊,才心道,

遭了,她是不是下意識地使出了無量劍式?

杜依依見司予不說話,便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走!我們去掌門師伯和執法長老麵前,我倒要看看你還如何狡辯!”

司予心道,掌門道一真人忙著解他自己的咒術呢,哪有功夫管這種小事?

卻不想杜依依真的就鬨到了掌門麵前。

掌門真人正巧在與執法長老商議事情。原本這種事他也是不過問的,隻是今日見有司予在,他才沒有離開。

杜依依道:“弟子是元陽峰的內門弟子杜依依,今日抓住了潛伏在華陽門中的細作,還請掌門師伯和執法長老重罰。”

道一真人奇道:“細作?你且說說,你為何指控她是細作?”

杜依依將今日之事添油加醋說了一番,最後道:“弟子以人格擔保,司予所用劍法,並非道門劍法。那劍法威力十足,她用得極為熟練,想來已經修習多年。可見這幾個月以來,司予其實一直在藏拙,其中心思叫人不寒而栗。”

道一真人點了點頭,又問司予:“小予,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司予麵上顯出急切和真誠之色,道:“請掌門師伯明察。這劍法極為簡單,我不過才學了幾天,並沒有修習多年。而且,我哪有刻意藏拙啊,太上玄元道,我確實是不久前才突破玉清境。”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低落下來,仿佛極為懊惱和羞赧:“哪有人藏拙藏成我這樣的?師父和師兄們都嫌棄我笨……我才不想這麼笨呢。我也想成為像六師兄那樣,成為天資出眾之人,為赤陽峰爭光,為華陽門爭光。”

杜依依尖聲道:“你胡說!那你說!你使用的劍術叫什麼名字?又是從何處修習的?”

“我……”

司予剛說了一個字,便聽得身後有人道:“回稟掌門師伯,那陣法名為‘無量劍式’,是我前幾日教給司師妹的。”

司予扭頭一瞧,見是顧塵光,忙喚道:“顧師兄!”

聲音中又是歡喜又是委屈。

顧塵光卻刻意躲避著司予的目光,徑直走到大殿中央,衝道一真人行了弟子禮,才道:“弟子方才所言句句事實,還請掌門師伯與執法長老明察。”

杜依依忙道:“顧師弟,她將你害成如此模樣,

你竟還要幫她說謊?若不是妖術,她一個廢物,又怎能輕易將我打敗?”

顧塵光冷冷地看著杜依依一眼:“杜師姐,我敬重你是師姐,隻是你所言我卻全然不懂。司師妹何時害過我?我又何時幫她說謊?”

他向道一真人道:“這無量劍式乃是我顧家絕學,劍招簡單,威力麼,也還可以。司師妹之所以能夠打敗杜師姐,想來是因為杜師姐學業不精。若是與司師妹對戰之人是弟子,那麼司師妹斷無可能獲勝。”

他右手一攤,祭出落塵劍:“若是掌門師伯不信,我可以將無量劍式的所有招數展示出來。”

得了道一真人的許可,顧塵光竟真的當眾將無量劍式舞了一遍。

顧塵光劍下的無量劍式,精妙純屬,威力十足,遠在司予所使的無量劍式之上。

這下,連杜依依也不知該如何狡辯了。

執法長老便道:“原是誤會一場。杜師侄一心為宗門,雖然冒進了些,倒也情有可原。你們回去吧。”

杜依依不甘道:“這事怎麼能就此算了?”

誰知顧塵光也道:“沒錯,這件事不能就此算了。”

眾人一愣。

隻聽得顧塵光繼續道:“杜師姐以虛無淨火真訣對付同門,還請執法長老依門規懲處。”

杜依依不可置信地望著顧塵光:“顧師弟,你竟然胳膊肘朝外拐?”

顧塵光正色道:“杜師姐慎言。你、我、司師妹三人皆是華陽弟子,何來胳膊肘朝外一說?”

於是司予便眼睜睜地看著杜依依被執法長老送去了後山寒潭

這已經是因她送去思過的第三位弟子了,其中有兩位都是元陽峰內門弟子,也難怪元陽峰的師兄師姐這般討厭她。

事情已了,顧塵光便送司予回端陽峰。

他一反常態,冷冰冰的,看也不看司予一眼,更不提與她搭話。

讓司予總覺得他怕不是被江半深上了身,也變成了一個大冰塊。

不行!顧塵光這種金大腿怎能就此放過?

司予立刻怯生生地拉上顧塵光的袖子,嬌滴滴地喚他:“顧哥哥,你怎麼不理我?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你是不是也像杜師姐一樣,覺得我是掃把星,專門克你?”

顧塵光輕輕扯回自己的袖子:“不是

,你莫要多想。”

司予撅著嘴,氣鼓鼓地道:“顧哥哥,你都不叫我‘予兒’了,你肯定是生我的氣了。你若不是覺得我是掃把星,那便是我有另外的事情惹你生氣了,對不對顧哥哥?”

她一把抱上顧塵光的胳膊:“顧哥哥,我哪裡做得不對,你告訴我,我從此都改了。你不要生我的氣了,好不好?”

顧塵光試圖將胳膊抽出來,抽了幾次發現司予抱得太緊,怕使了力氣誤傷於她,便索性作罷。

司予見他不再反抗,忙笑道:“顧哥哥,你不要不理我嘛。你看看我,你看看我嘛。”

顧塵光低聲道:“你我師兄妹,這般舉動於禮不合。”

司予道:“你又不是彆的什麼師兄,你是我的顧哥哥呀。我從小就是這樣抱著你的,哪裡於理不合了?”她嘀嘀咕咕的,“我就喜歡這樣抱著你,你彆想甩開我。予兒最喜歡顧哥哥了。”

顧塵光心中一動。

原本因為心蠱之事,他已下定決心要克製自己的情緒,從此心如止水度日。

既然司予心儀之人是江半深,那他便不能與江師兄爭搶。畢竟自古情愛傷人,淪陷於心有所屬之人更加傷人。若是隻傷他自己,他也並不會在意。可如今他的性命竟牽係萬千眾生,昨日他難過心痛之時,心蠱的反應讓他不敢賭,因為一旦放出那魔獸,他便是全天下的罪人。

他想著,便與司予做普通師兄妹吧,能遠遠地看著她、守護著她,也是好的。

可是壓抑自己的感情並不是一件容易之事,他隻能主動避開司予,冷淡對待司予,讓司予厭煩他,遠離他。

可是司予說,他不是什麼彆的師兄,他是她的顧哥哥。

可是司予說,她喜歡這樣抱著他,他彆想甩開她。

可是司予說,她最喜歡他。

也許是司予的語氣太真摯、太依戀,也許是司予最擅長蠱惑他的心,以至於顧塵光心中忽然生出一線卑微的希望,或許……或許司予願意跟他在一起呢?

司予不知顧塵光心中已掀起無數思量,她正佯裝委屈,哭唧唧地道:“顧哥哥,你是不是嫌棄我是個小包袱,想要甩開我?顧哥哥,你不喜歡我了對不對?”

顧塵光忙道:“我沒有。”

司予哼哼唧唧的:“你還說沒有?昨天夜裡,我巴巴地求了空見好久,它才答應去幫我給你送藥,可是你竟然將它和藥瓶一起丟出門外了。顧哥哥,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你?你知不知道我擔心得昨晚都沒有睡好?”

她又委屈又傷心,長歎一口氣:“顧哥哥,你一定是不喜歡我了吧……”

顧塵光道:“我沒有。我沒有丟空見,也沒有丟藥瓶。”

更沒有不喜歡她。

他隻是跟空見好言好語地說,自己已服了藥,眼下困頓,想要休息,請它回去罷了。也不知空見究竟跟司予這傻丫頭告了什麼狀。

司予抬手揉著不存在的眼淚,哭唧唧地道:“顧哥哥,你要是不喜歡我了,我可怎麼辦呀?”

“我真的沒有,予兒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顧塵光遲疑了片刻,又道,“予兒可願意讓我照顧護佑一生?”

司予皺著小鼻子:“小時候我們不是說好了嗎?顧哥哥要照顧護佑我一輩子的。好啊顧哥哥,你現在這麼問,是不是想反悔了?”

“不是。”顧塵光忙道,“我以為,你有了自己的師兄,便不再需要我了。江師兄他……”他的語氣沉了下來,“他比我優秀……他也會照顧護佑予兒一輩子。或許,他做師兄比我做得更合格。”

“才不是呢,六師兄那個大冰塊才不會照顧護佑我。”司予的彩虹屁張嘴就來,“顧哥哥全天下第一好,為什麼要與旁人比較?顧哥哥是予兒的小太陽!”

顧塵光心中一暖。

司予兩隻小手抓住顧塵光的手,撒嬌似的搖著:“顧哥哥說話不算數,顧哥哥是大騙子,顧哥哥不喜歡予兒了,顧哥哥不要予兒了。”

顧塵光哪經得住司予那一疊聲嬌滴滴的“顧哥哥”?內心早就軟得一塌糊塗了。

她舉手發誓:“隻要予兒願意,我必會照顧護佑予兒一生一世,絕不食言。”

司予笑眯眯地將顧塵光望著。

很好,雖然不知道顧塵光為何生氣,但看如今這模樣,應當是哄回來了。

她想了想,以防萬一,索性再加個猛料。

司予忽然踮起腳尖,雙手環上顧塵光的脖子,在他臉頰上快速一親:“顧哥哥最好了!顧哥哥天下第一好!予兒最喜歡顧哥哥!予兒要永遠賴著顧哥哥!”

女孩柔軟香甜的唇擦過肌膚,帶來一陣顫栗。

顧塵光整個人都怔住了。:,,.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