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蛋烘糕 段圓圓兩隻手上還拿著艾草……(1 / 2)

圓圓記事 竹筍君 9438 字 6個月前

段圓圓兩隻手上還拿著艾草和竹葉, 嘴裡還咬著葉子,三處一起發力使勁拽,鬆鬆散散的葉子很久就變長了展翅欲飛的蝴蝶。

她抬頭看到是寧宣, 穿著薄薄的兔毛披風,暖耳也不帶一個就回來,豎著眉毛道:“做蟲子去百病!”

段圓圓伸手就拿折好的草蜘蛛在他身上掃。

寧宣不信她的鬼話,也不生氣, 被刺了一句反而有種到家了的舒心。

段圓圓也顧不上再說他,扭頭就問婆子丫頭有沒有熱水和藥包,她想讓寧宣進去泡一泡。

之前他帶出去的那些衣服, 她都不想要了。寧二老爺可是負距離跟源頭多次親密接觸啊, 想著寧宣在鄉下跟他見了麵她就難受。

最近寧家每天熱水不斷,隨時都有大桶洗澡水。婆子道了聲有, 就帶著兩個丫頭小跑著過去提熱水。

其他丫頭也不是傻的,見狀你拽我窩拽你也跟著跑了。

一下子院子裡的人就隻剩段圓圓的貼身丫頭在預備著伺候人。

寧宣聽到藥包知道多半裡頭有緣故,看她在外頭不願意說, 就想牽著人進屋。

誰段圓圓破天荒泥鰍一樣滑走了, 跟人傳噩耗是倒黴差事, 她不想去乾, 還是讓他自己的小子說去吧。

段圓圓離寧宣八丈遠才站住腳,讓他先去洗洗澡洗衣服。

寧宣在外頭凍得手腳發僵,看屋子裡已經擦擺好了浴桶熱水, 低頭一聞自己確實滿身塵土味兒,也就順勢進去脫了衣服泡著, 進去之前還給她放了一個小盒子在丫頭手裡。

小丫頭用熱帕子在外頭擦了一遍才把東西交給段圓圓。

寧宣燙得渾身熱熱的,開口想叫表妹進去給他梳頭發。

段圓圓捏著東西沒吭聲,傻子這時候才進去!

她隻是隔著簾子好奇地問:“你回鄉下看到二叔了嗎?他怎麼樣?”

段圓圓估計寧二老爺八成已經有病了, 就是不知道病發在哪個階段,她聽說這種病就像蟑螂,發現一隻之後,在身上多找找,多半還能發現它的一家老小和堂表親。

寧宣沒料到她會問這個,立馬心裡頭也有譜了,家裡的事兒多半跟二叔有關。

是薛大奶奶出事了還是方小太太滑胎了?

這都跟圓圓沒什麼關係,她也不是會去串門子的人,那就是那個在自己家裡要錢的和尚了。

他慢慢想著,嘴上還不忘回圓圓,道:“二叔最近身子骨不爽利,總是倦怠得很。這回回去他都沒出來幾回,聽說還在熬藥吃。”

要是以前早挺腰子來挨他了,現在王家人到跟前兒他都沒去巴結。

段圓圓唔了一聲,她之前隻有三分猜測,現在倒是有七八分信了。她輕輕歎了口氣,說:“是長輩的事,你到時候也不要太操心了。一路舟車勞頓,還是先歇一歇,精神好些再說煩心事吧。”

反正家裡已經被她清理拉一遍,現在也沒有這麼急,她更想表哥好好休息,人又不是鐵打的,這麼跟騾子似的不停地轉,遲早得英年早逝。

杜嬤嬤在院子下頭瞧著心裡也著急,她怕這傻姑娘什麼話都跟姑爺說。

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感情再好也不能乾!

點火的比不上滅火的,等姑爺發了火再過去,才是她大顯身手的機會!

杜嬤嬤悄悄走到段圓圓身邊拉著她就往外走,故意大聲地說給裡頭聽:“奶奶,小蹄子不曉得該把東西放在哪裡,你快過去瞧瞧。”

段圓圓走了以後,寧宣就把劉懷義叫到簾子外頭問話。

劉懷義這幾天瘦得隻剩一把骨頭,跪在外頭頭也不敢抬,慢慢斟酌著用詞把事情跟他說了。

寧宣聞著湯裡的藥草味兒,總算知道怎麼回事了,他問:“外頭還有人知道這個嗎?”

劉懷義好近道:“都瞞得死死的,隻有跟著過去的幾個小子和奶奶身邊的幾個丫頭知道。”

寧宣聽完就打發他出去領棍子,讓他養好了傷再回來伺候,又道:“不要再讓彆人知道,奶奶說怎麼辦你們還怎麼辦,剩下的雜事就不要說給她聽,免得臟了她的耳朵。”

劉懷義頭磕得梆梆響,高興得眼淚不停地往下掉,隻要讓他再回來幾天,什麼板子不板子的,挨過去就是了!

這麼想著,他看裡頭沒動靜了,才哆嗦著跑出去對著小子笑著說:“都彆客氣,狠狠給你大爺來三十棍子,要是讓我知道誰留了手,等老子好起來叫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小子們趕緊說不敢不敢,問他究竟要躺多久,他們也好看著下手。

劉懷義想了想道:“就打成那個狗屁明大爺的樣子就差不多了。”

小子們一聽暗道一聲,怪不得彆人能當官兒,他們隻能跑腿,對自己真狠啊!

歎完手上也下了大勁兒,打得像寧明他們是不敢的,寧明差點都死了!兩個小子最後互相揣摩著隻把劉懷義打得起不來床,少說也得躺兩三個月才能好齊全。

劉懷義痛得殺豬似的叫,冒著冷汗被抬回家歇著,還齜牙咧嘴地笑著叫婆娘給了兩個小子銅板說他們乾得不錯。

兩個小子沒敢要,口裡連聲叫劉爺好好歇著,轉身就忙不迭地跑了,回家喝了兩大壺冷茶才鎮定下來。

仙人的,狠得都不像人了!

屋子裡段圓圓拿著手上的盒子研究。

她覺得好像裝的是吃的,接著就叫來花家兩兄弟問這個是什麼時候買的。

花家兩兄弟也不知道裡頭裝的什麼,隻知道是陳姨媽給少爺的。

段圓圓聽了表情就有點複雜。

這是他揣在袖子裡一路帶回來的,表哥不穿厚衣服,是怕它化了嗎?她摸著盒子上的花紋想。

寧宣洗完澡沒來得及擦頭發,先快步去了屋子裡看圓圓,走到門口見杜嬤嬤拿了一個小調羹進去。

他笑著問在外頭烤果子吃的米兒:“這才吃了午飯多久,就又動筷子了,——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奶奶也這麼吃?”

“才吃了飯肚子還飽著,下午三點多鐘才會吃茶點。”段圓圓習慣用大座鐘的時間,米兒在她身邊待了半個月已經會認那個西洋鐘了,她笑著解釋:“姑爺帶回來的那個什麼螺有些化了,她在裡頭用調羹舀著吃。”

寧宣掀開暖簾走進去,果然看到段圓圓在用調羹挖酥油泡螺。

陳姨媽在走之前又給他裝了一盒子,讓他帶在路上用,寧宣自己連著用了這麼幾天已經吃膩了,想著家裡也沒有廚子會做這個,他也不好從彆人的家宴上頭帶給她,就放在袖子裡揣了一路想讓小表妹嘗一嘗。

讓下頭人知道怪磕磣的,他誰也沒讓知道。

寧宣被背著人打開看過,下馬前還沒化。

被丫頭拿熱帕子一燙,屋子裡暖氣一蒸,可不就化了。

段圓圓想到表哥手都凍青了,化了也不忍心丟,她認得出來裡頭裝的是酥油泡螺,段老太爺給她帶過一回,剛做好的吃起來外頭有點兒酥,裡頭要更軟一些,含在嘴裡像在舔一塊微微發硬的鹹甜口動物奶油,比那個還要更好吃一些。

手上這盒酥油泡螺長得醜了點兒,味道也沒有差多少,吃起來也甜滋滋的。

寧宣走過去伸手要把東西丟了,他在吃食上不是很講究的人,但新鮮和基本美觀還是要有啊。

他道:“這東西都壞了,你想吃我去給你找一個會做的廚子進來。”

段圓圓按住盒子沒讓寧宣拿走,看著他頭發還濕漉漉的就推他去擦頭發,道:“你跑了這麼遠帶回來,不吃怪可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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