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兩頭搞事 亂拳打死老師傅(2 / 2)

皇子:“……”

很多年沒這麼無語過了,真的。

秋東麵上露出不勝酒力的樣兒,勉強維持清醒,同還欲向他敬酒的同僚們告罪:

“殿下見諒,諸位見諒,真不能再喝了,歇歇,讓下官先歇息片刻,諸位繼續,繼續。”

說罷搖搖頭,單手撐住暈暈乎乎的腦袋,支在桌上假寐。

對於如此無禮做派,皇子麵上不見著惱,很是寬容大度,還很有涵養的讓人把秋東抬到旁邊小榻上躺的更舒服些。

席間幾人不動聲色的交換個眼色,有人想說什麼,皇子輕輕搖頭,示意他稍安勿躁,來日方長。

且轉頭叮囑親隨:

“你親自將伯爺送回伯府,切不可出差錯,勿要忘了叮囑伯爺的家人給伯爺煮一碗醒酒湯,免得第二日頭疼難耐。

對了,方才席間見伯爺喜歡這竹葉青,府裡正好有二十年陳釀,一並叫人送幾壇子過去,過幾日便是伯爺生辰,屆時本王怕是已身在邊境無法親自道賀,提前賀伯爺萬福。”

如此平易近人細心周到的做派,上位者對下位者的施恩到了這種地步,很難不讓人動容。

秋東不吃這套,但有的是人吃。

沒幾日功夫,就連秋東這種萬事不管的都能感受到圍繞在皇子身邊的人更多了。

尤其秋東整日進進出出,都能聽到下麵人稱讚“殿下待人寬和,性情溫良,從不苛刻,我們有了錯處從不重罰隻叫改了錯處不要再犯”的話。

每每到了這種時候,秋東就停下步子樂嗬嗬跟人寒暄:

“是啊是啊,殿下確實平易近人,細心又體貼下屬呢,真有天家風範!”

轉頭還要拉住路過的太子笑眯眯的問一句:

“殿下您說是不是?”

太子黑著一張臉很想“嗬”秋東一臉,下麵人能知道的事情,他隻會知道的更清楚,老那家夥可真能耐了!

他都懷疑秋東是故意膈應他的,但對上秋東那雙誠懇不做作的眼睛,他又覺得秋東這種一眼就能看到底的家夥,不可能有如此好的演技。

絕對的真情流露,他就是這麼想的,所以這麼說。

可偏偏因為秋東真情實感的如此想,太子心裡就更堵的慌了。

更讓太子坐立難安的,是那些讚譽的聲音,沒有隨著皇子的離去而減弱,相反因為不斷傳來的捷報,朝堂上對皇子的盛讚達到了頂峰。

皇帝數次在朝堂上誇讚皇子:

“吾兒似吾,朕心甚慰!”

太子覺得這話大有深意,越品越不對味,使他日漸焦躁。

老往日裡瞧著不聲不響,在軍營曆練十幾年也不曾聽聞過他有勇武的名聲,再平平無奇沒有,誰知竟全都是裝的!

太子氣的在書房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隨後吩咐親隨:

“讓馮少平在老地方等著!”

保山伯府裡,秋東從菜園子摘了幾個絲瓜讓管家送去廚房做菜,邊洗腳上的泥邊問最近在家讀書的好大兒:

“你怎麼看?”

顧長安覺得這世上大約真有居其位謀其政的說法,以往這些事隻當聽個熱鬨,聽聽也就罷了。可自打他爹當了個甩手掌櫃的官兒後,家裡熱鬨的呀,一會兒這個大人拜訪,一會兒那個大人約著喝酒,他在旁伺候,一來二去,才發現有些事遠沒有聽上去那麼簡單。

但不管有多複雜,皇子這件事上,他有一個最樸素的道理:

“殿下打了勝仗,陛下自然該獎勵,若是不聞不問,不言不語,那得寒了多少將士的心?”

秋東趿拉著一雙千層底布鞋,背著手和兒子走在廊下,語氣平和:

“還有呢?”

顧長安要扶他爹上台階,被他爹嫌棄的揮開,摸摸鼻子,跟在身後嘟囔:

“還有勝敗乃兵家常事,自古以來沒有常勝將軍,戰場上風雲變幻,魏國將領並非無名之輩,此時言勝負為時尚早。”

轉過回廊就是顧長念讀書的院子,秋東擺擺手,不讓人通報,果然又從窗外看到閨女抓耳撓腮咬著筆杆的樣子。

嘶,秋東覺得牙疼。

和好大兒在書房窗外的青石台階上坐了,頗覺心塞的提醒了一句:

“太子活的太順了,出生一個月就被冊封為太子,萬人簇擁,沒經受過大的打擊。”

顧長安心說他爹這種不把人掏空不罷休的提問方式,著實費兒子了些,但他不想挑戰他爹的權威然後被扔去種菜,所以認真道:

“您是說殿下麵對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蓄謀已久的強有力的競爭者,可能扛不住?”

那可有的熱鬨瞧了。

秋冬看他這完犢子樣兒,心說在看彆人熱鬨前,還有人等著瞧你爹的熱鬨呢,不過為了不讓你爹我成為旁人眼裡的熱鬨,你爹得給咱們的陛下先送一份熱鬨。

所以太子就算能抗住,他也會讓他扛不住的。

這一招,姑且稱之為亂拳打死老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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