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 時管局與結局番外4-5 一種瘋狂肆意……(1 / 2)

第三百五十四章

晉江獨家發表/禁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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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若心不疼了, 胸口不悶了。

眼淚吧,也不掉了。

他麵色微沉, 不多時, 扯動唇角。

敢情時淺渡不論如何都不讓他伺候,是因為這個。

怪不得說“今天不行”。

嗬,這小皇帝……

騙得他好慘。

他可得好好地跟小皇帝說道說道, 讓她知道,騙他沒什麼好下場。

從床頭的枕頭下麵拿起好好保留的念珠,在指間輕輕地碾動。

他整理好心情,起身,笑眯眯地便往外間去了。

還未出去, 便與時淺渡迎麵碰見。

他習慣性有禮地頓住腳步, 似笑非笑的麵容上多了兩分玩味。

若是平日裡,柳公公等人瞧見他這個表情, 準得心裡打鼓。

但此時麼……

他剛哭過, 一雙眼睛又紅又腫。

怎麼看怎麼叫人心疼。

時淺渡見狀, 歪頭笑道:“大人剛才是哭了嗎?我好像聽見聲響了。”

談若不由得有些害臊。

他身居高位數年,什麼時候掉過眼淚啊。

“嗬,陛下聽錯了。”

小皇帝被接到宮裡這半年時光,吃的好了,個頭長了不少。

即便如此,仍是比他矮上了大半頭之多。

他垂眸,頗有種高高在上的俯視感, 容易叫人生畏。

抬手撫上小皇帝的耳朵, 輕柔而曖昧的撫弄。

柔和漂亮的麵容上浮起了陰惻惻的笑容。

他問:“陛下為何欺瞞於臣啊?”

那刻意壓著的嗓音又低又柔,威脅意味滿滿,若是在雷雨深夜的冷宮裡聽見這樣的聲音, 恐怕要嚇得汗毛豎起,魂飛魄散了。

時淺渡反問:“我欺瞞大人什麼了?”

哼,這小皇帝還敢反問他?

談若背在身後的手指,快速撥動念珠。

“陛下小日子到了,卻不告訴臣,還故意讓臣瞧見那白絹,欺騙臣與那王公子圓了房……”他側頭,嘴唇碰上了小皇帝的耳垂,“陛下您說,臣應當怎麼懲罰您啊?”

“我可沒有欺瞞大人。”時淺渡挑眉,語氣很是無辜,“那本就是我防止蹭上床褥所鋪的小墊子罷了,方便替換清洗,大人你理解錯了,總不應該怪我吧?”

“再說了……”

她頓了頓,又一次開口,有一種毋庸置疑的氣質。

“我是皇帝,又怎會需要那種東西自證貞潔。”

“……”

談若直磨牙。

他是不曾安排人墊下白絹。

可就算是沒安排,他瞧見那種場景,能不理解錯了嗎?

彆說他難過都要難過死了,想不了那麼多,就是當時理智萬全,也總不會問出“這是陛下您圓房留下的落紅嗎”這種聽著就很變態的話吧?

“分明就是故意的誤導,陛下您說得當真是無辜。”

她絕對是瞧出了他的心思,所以對他的安排不言不語,最後故意讓他瞧見那“落紅”。

這番下來,就能刺激他的心緒,讓他無法安寧。

而王公子麼,彆管是身為名門的教養,還是為了在其他兩人麵前顯得更有優勢,都不會把那晚什麼都沒發生的實情往外說的。

他低哼,不得不承認自己被小皇帝擺了一道。

時淺渡故意笑說:“大人若是不滿,日後再安排那人來我寢殿就好了。”

“……”

談若心窩子裡的火,蹭蹭地往上竄。

她還是想讓那些人侍寢麼?

說的也是,欺瞞了他這事,不代表小皇帝就願意他伺候,願意讓他親吻。

來之不易的好心情霎時間蕩然無存,變得烏雲密布。

“陛下就這麼想叫人侍寢?”

“是啊,實在是想得很。”

時淺渡勾住男人的腰,一邊抱著他一邊往前走。

直到把他重新帶到了床鋪之前。

“大人。”她在男人耳畔歎息著喚了一聲,“往後大人日日侍寢,好不好啊?”

談若的耳朵酥熱的厲害。

他被人撫弄在後腰,莫名就又……想到了那晚。

腿上不住地發軟,被輕而易舉地推倒了。

他躺在了柔軟的被褥上。

緊跟著,小皇帝跟那天一樣,膝蓋抵上了床鋪。

他聽見她懶洋洋地笑問:“大人方才可是想親我?”

溫熱的指肚劃過臉頰,落在他的嘴唇上。

他心頭一跳,有期待也有惶恐。

他說不好小皇帝這話,是逗弄還是嘲諷。

“陛下想說什……”

他被擒住了唇舌。

那種感覺太突然,也太過美妙。

導致他頭腦停滯了片刻,才做出反應。

手臂依戀地纏上了小皇帝的脖頸。

濕濡而繾綣的吻弄得他氣虛喘喘,眼尾染上緋紅,又濕又軟。

他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自己仿佛在這一刻屬於她了。

時淺渡與他糾纏片刻,掀開被子,也瞧見了那抹紅。

她一頓:“剛才把大人的床鋪弄臟了一點兒。”

“不礙事。”談若低低地喘息,撩撥似的去往彆處親,一邊模模糊糊地說,“陛下可以換種方法……弄得更臟一點兒也無妨。”

他喜歡方才的親吻。

他覺得還不夠。

遠遠不夠。

還想要更多,更多。

他壓抑住風暴一般的狂熱期許,呢喃著吻她。

“陛下,多給臣一些。”

時淺渡喉嚨一滾。

談大人可真是叫人沒法抗拒。

她笑問:“大人這是在邀請我?”

男人眼波流轉,在熹微的光線中泛著淡淡的妖冶的光。

“不是陛下您說要臣侍寢的麼?臣……隨時都好。”

“本不想白日宣淫,奈何大人這般熱情……”

時淺渡撩開他的衣袍,細密的親吻逐漸向下。

她感受到了男人的輕顫,似乎還本能地,有些逃避。

他怕被瞧見他低賤殘缺的證明。

她頓住動作,重新吻上男人的嘴唇:“大人不喜歡就算了,我們還像上次一樣。”

談若睜開緊閉的雙眼。

心中很是矛盾。

他又怎麼會不期待不著寸縷的、親密無間的觸碰呢。

他隻是……害怕罷了。

“臣不想陛下瞧見了覺著惡心,彆汙了您的眼。”

“我家談大人怎麼會惡心呢?”時淺渡好笑地勾起唇角,溫聲好好地哄他,“大人最好了。”

談若心下一軟,酸酸澀澀的。

他知道這種話八成是騙人,但還是覺得高興。

因為小皇帝一句隨隨便便的哄逗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他可真是個軟骨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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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大亮了。

談若窩在床上,衣裳淩亂地褪到了腰間,卻沒徹底褪去。

他終是沒能允許自己徹底地暴露在小皇帝麵前。

因為深埋在心中的、極度的恐懼。

他在等小皇帝回來。

雖然不希望在事後被她晾在這兒,更想膩味膩味……

誰叫她這幾日有些特殊呢。

過了一陣,時淺渡終於罵罵咧咧地回來了。

她太討厭每個月這麼幾天了,就是再好的吃穿用度,都沒法改變這些日子的不便。

害得她沒顧上多於她家談大人多溫存溫存,就得離開去打理一番。

她一回來,就瞧見談若獨自一人蓋著軟被窩在床上,懶洋洋的,眼角分紅水潤,淩亂濕濡地睫毛隨著抬眼的動作輕輕顫動,有幾分說不出的美感。

瞬間就讓她回想起了男人圈著她細喘的模樣。

說叫人心肝亂顫都不為過。

若不是她這兩天實在不方便……

非要再糾纏個一時半刻的,儘興了再說。

“大人。”

她坐在床邊,輕輕撫上男人的臉頰。

男人往她這邊靠了靠,手臂環上她的腰。

“話說回來……臣怎麼記得,陛下上個月並非此時?”

談若在宮中近三十年時間,麵對的不是皇上就是嬪妃,大事小事私事公事都多了去了,自然對許多人難以啟齒提及的事情也了如指掌。

他將手捂熱了之後,覆在小皇帝的身上輕輕地揉了揉。

“我從小受凍受累多了,一向是不準時的。”

時淺渡見他這般,越發覺得談大人真是個心細又會伺候人的。

她又說:“要不然,也不會每回前兩天都疼得厲害。”

“太醫應是為陛下瞧過了吧?”

“嗯,開過方子了,不過調理也不是一日兩日的事,慢慢來才行。”

時淺渡彎腰,去親吻男人的嘴唇。

他的唇異常柔軟,親起來舒服,叫人流連忘返。

談若卻在自己饜足了以後撇開頭,很乾脆地躲了過去。

他掀起眼皮,笑問:“上回陛下占了臣的身子……怎麼不這麼親啊?”

時淺渡沒想到這人到現在還對之前的事兒記著仇呢。

這是開始翻舊賬,興師問罪了?

她實話實說道:“……我怕大人咬我。”

那會兒,她能感覺到談若對她的好感。

但也僅僅是好感罷了。

他總是氣定神閒,少有慌亂。

她就是打著幫忙的旗號滿足自己的私心,萬一她家大人被她氣著了,狠狠地咬她一口……她可怕疼,還得好幾天吃飯都不利索。

“萬一大人不樂意,狠心把我舌頭要壞了,太醫上藥時問起怎麼回事,我總不能說是想占談大人的便宜,不小心被咬的吧。”

“……”

一時之間,談若竟是無言以對。

怎麼也沒想到,讓他每每回想起那晚,都在歡愉中夾雜了一絲刺痛的事……

竟然有這麼個簡單的理由。

害得他以為,自己有多不招小皇帝待見,在床上都不想看他的臉,不願意親他的嘴。

她可真是太會氣人了。

憋了幾秒,談若才氣笑道:“陛下當臣是狗嗎?”

“當然不是。”時淺渡笑嘻嘻道,“現在知道大人不會咬我了。”

她又去親吻男人的嘴唇,反複親了幾次。

“大人的嘴唇真軟。”

談若微仰著頭,享受每一次親吻。

隻是心中泛起了一絲酸澀。

他知道,自己最多是一條好狗。

一條看門的好狗。

僅此而已。

“那陛下為什麼捂住臣的眼睛?我記得方才陛下還說……”他一邊輕喘一邊將頭埋在小皇帝的耳畔,“特彆喜歡瞧見臣紅著眼睛喚您的模樣。”

時淺渡的喉嚨滾動了好幾次。

她簡直不要太喜歡。

至於那時麼……

“我不想在大人眼裡看到恨意。”

她扣住男人的肩膀,讓他可以依偎到自己身上。

手指搔了搔鼻尖,掩去一點點心虛。

“畢竟那回算是趁人之危,不確定大人是否願意讓我碰。”

如果談若不願意,那不就是……強迫他了嗎?

雖然說,強迫的同時也是幫他。

唔,一正一負算是抵消了吧,不算理虧。

“嗬,虧陛下還知道那是趁人之危。”

談若低哼一聲,做得是一副高傲的嫌棄姿態。

心裡卻有點慶幸自己那時候神誌不清,身體無力,沒辦法反抗。

若不是那次,他意識不到自己竟然……那麼喜歡小皇帝。

愛她給予的一切,並且想要更多更多。

不過,也正是因為意識到了喜歡,才會走到今天吧。

一切都亂了套,讓小皇帝知道了他的心意。

雖然他不曾明說,但是個人肯定都能察覺清楚。

身處擁抱與親吻中,卻已經開始擔憂未來。

“實在是太喜歡大人了。”時淺渡坦然說道,“自然就想要得到大人。”

談若萬沒想到會突然聽見表白,微微一怔。

心下發軟的同時,扯動唇角。

這才是最可怕的,不是嗎?

喜歡的時候不管怎樣都想占有得到,若是,不喜歡了呢?

對一個閹人的喜歡,又能保持得了多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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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之後,談若在柳公公的服侍下擦乾了長發,梳順。

接著,換上特意熏了香的衣裳。

“陛下此時在哪?”

柳公公欠身答:“陛下正在書房接見兩位大人。”

談若垂眼:“去書房吧。”

他在書房外麵與兩位朝臣打了碰麵。

與記憶中眾人厭惡他卻不得不恭敬的畫麵有所不同,如今,那份恭敬退卻不少。

兩人略帶蔑視地睨他一眼,還摻雜著一些幸災樂禍的嘲諷笑意。

那表情似乎在說:

這個臭閹人定是活不了多久了!

你猜陛下什麼時候取他性命?

“談大人,今日怎的不見你在書房啊?”

談若腳步微頓,彎成新月的桃花眼露出威脅的意味,紅唇一勾:“奉勸二位大人不要什麼都說,小心閃了舌頭,日後後悔。”

“你……!嗬,我倒要看看,你還能得意幾時!”

兩人甩袖而去,氣憤的哼聲不斷。

談若氣定神閒地收回視線。

旁人瞧不出破綻,也就隻有熟悉他的人,能從他撥弄念珠的頻次中見得端倪。

柳公公心知大人噎人的話說得篤定,心中卻不然。

他無聲地歎息,為談若感到高興,也為他感到悲哀。

他們這樣的人啊,一輩子能遇見喜歡的人,得到一絲回應,體會常人的感情,已經是極大的幸運了;可若是又因此丟去性命……不知道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

“你在此候著吧。”

談若吩咐,走進了書房。

時淺渡正在忙,聽見聲音抬頭,順手將奏折翻過來蓋在桌上。

她臉上一笑:“大人,你來了。”

她並不在意談若是否敲門是否請示,一直不介意他來去自如。

整個皇宮,不論他想去哪,想怎麼做,她都不會插手。

“陛下在忙什麼?”談若站定在小皇帝身邊,“已經勞累許久了,這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得出結論做出改變的,陛下還是多休息才是,注意身子。”

視線掃過扣過去的奏折,心間泛起苦澀。

這就開始避著他了嗎?

“沒事,趁年輕,還扛得住,忙幾天算什麼。”

時淺渡順手用左臂勾住男人的細腰,將圈在身邊輕輕攬著。

右手翻開另一本折子,視線上上下下掃過文字。

談若垂首到她耳畔,用唇若有似無地輕蹭。

他柔聲說:“休息會兒吧,陛下。”

落在小皇帝脖頸間的手指也不老實地輕輕動作。

這樣的暗示,已經相當的明顯了。

可小皇帝偏偏專注於眼前的政事,還拍拍他的手背。

他來之前,就做好了不被小皇帝關注的準備了。

但真到了這兒,胸口還是悶悶的難受。

自他們第一次坦誠相見,已經過去大半年之久了。

小皇帝一開始總是喜歡跟他待在一起,每每環著他的腰時,都會不正經地亂動。尤其是他在勤政殿中為她處理政務時,更是喜歡故意搗亂,弄得他心神不寧。

他則蹙著眉頭,輕輕拍在小皇帝的手背上,示意她不要亂動。

可漸漸的,隨著他允許小皇帝接觸權力,她就變了,不那麼愛碰他了。

她更喜歡處理政事,每天埋頭在治理國家上。

就如同現在,手臂環著他的腰,卻不再撫摸他。

就連他那樣明顯的勾引,她都不當回事。

談若暗地裡咬了咬牙齒,想得越多,心中就越疼。

他勾住小皇帝的下巴,往上一挑,讓她揚頭看向自己。

垂首,便吻上她的唇。

濕濡的舌撬開她的唇齒,強迫她與自己糾纏在一起。

小皇帝順著他的意思,與他反複親吻幾次,直到他的呼吸不穩,低低地喘息。

她從不會拒絕他的主動,按理說,應該高興才對。

但他卻感到壓抑,感覺時淺渡不過是興致全無地敷衍他。

他更覺得無力,隻能乾著急卻無可奈何。

他無論怎麼勾引,都無法讓小皇帝像從前那樣喜歡他,喜歡他的身子。

果然,對一個閹人的喜歡啊……

持續不了多久的,對吧?

唇齒的依偎是讓人愉悅的。

他卻忍不住滿心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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