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剛剛萌生睡意的程與梵,被一通電話吵醒,是崇明路派出所打來的,說她的朋友阮小姐在酒吧受了點輕傷,現在正在錄口供。
程與梵立刻驅車前往派出所。
阮宥嘉左手纏著繃帶,超短褲露臍裝,頭發用一根黑皮筋鬆鬆紮在頸後,程與梵一進來就看見她了,下意識以為她是在酒吧被流氓纏上,所以情急之下動手打了人,臉色一頓,立刻從朋友身份變成了律師身份。
沒等阮宥嘉張口,程與梵先對警察說“我是阮小姐的律師,有什麼情況你可以跟我說,但現在我必須要送我的當事人去醫院做檢查。”
值班的警察一頭霧水,抬眼看了看阮宥嘉又看了看程與梵,隨即才反應過來“你是她的朋友吧,之前我打電話的那個?”
說完,扭頭朝半敞著的門裡喊了聲“紀姐,人來了。”
話音落下,門被裡麵的人拉開,一身藍色夏製警服的紀白闊步而出。
程與梵認得她,時也來報警的那次就是這人接待的,當然紀白也認出了她。
這會兒阮宥嘉才得空,在程與梵耳邊快速說了句:“你誤會了,我不是打架,我是見義勇為。”
紀白走到兩人麵前,真心覺得海城小,這都能湊一塊。
“阮小姐,雖然你剛剛很勇敢,但是我希望以後你不要再這樣做,因為真的很危險,如果當時他沒有嗑藥,你的手很有可能就不是包紮一下這麼簡單了。”
阮宥嘉輕輕地笑了笑“不說聲謝謝嗎?剛剛要不是我,你也很有可能沒法站在這兒跟我說話了。”
紀白斂眉“謝謝。”
說完,轉過身便又回了之前出來的那間辦公室。
出了警局阮宥嘉才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跟程與梵說了一遍——明天休息,她想閒著也是閒著不如來酒吧喝一杯,誰知道中途碰見警察臨檢。
“例行檢查,身份證拿出來!”
這家酒吧她經常來消遣..是熟客,跟酒保關係不錯,警察進來喊檢查的時候,她還在和酒保說話——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楚陽那事兒的影響,酒保說最近酒吧一過淩晨經常會搞突然襲擊,不過他們這裡風氣一直都挺好的、沒出過什麼事兒,誰知道今天怎麼搞得,查到這兒來了?
阮宥嘉上班下班兩個風格,超短褲露臍裝,及腰的長發披在肩上..眼睛還帶點煙熏小妝,手撐在吧台,說話間嘴角勾起,其實她這表情放在平時也沒什麼,主要現在特殊地點,特殊情況,她這樣落在誰眼裡都覺得像是太妹挑釁,而且單看臉根本猜不出這人白日裡會是個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
小警察剛畢業,沒什麼經驗,辨人全看臉,對阮宥嘉這種的自然沒有什麼好態度,一看見她這樣...想當然的以為她不是好人,三步踱過來,指著人就發衝——
“你笑什麼笑!靠牆手抱頭!老實點兒!”
阮宥嘉酒還沒喝,舞也沒怎麼跳,莫名其妙被人要求靠牆手抱頭,心裡自然也來氣,警察怎麼了?警察也得講道理不是。
“這是我的身份證,我沒有攜帶任何違禁品,而且我是來玩的,不是犯罪嫌疑人。”
小警察一把奪過身份證,依舊沒什麼好氣“一個女人半夜三更穿成這樣,跑來酒吧玩?我很懷疑你的工作性質!”
阮宥嘉不是被嚇大的“這裡是酒吧,半夜三更才營業,至於我穿什麼...這是我個人的自由選擇,不論是誰都無權乾涉。”
“你——”
“警號530019,你再出言不遜,我一定投訴你。”
小警員不服氣的厲害,正想要還說什麼的時候,一道沉冷的女聲將他打斷——
“小賀。”
“紀姐——”
紀白看了眼阮宥嘉,雖然這人化了妝,但這雙眼睛自己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那天在醫院給汪園驗傷的就是她。
“她不是,你去那邊吧。”
小警察這才離開,臨走前又回頭瞥了她一眼。
“你那什麼眼神兒?!”阮宥嘉憤懣。
紀白把身份證還給阮宥嘉“不好意思阮醫生,他今天剛出警。”
“是你啊。”
阮宥嘉盯著她的臉,剛剛背著光,現在才看清楚,不過這也不足以讓自己消氣——
“話又不是你說的,你替他賠什麼不是?再說了..我穿成這樣怎麼了?我是露上點了?還是露下點了?身為執法人員法律條文都不清楚嗎?剛出警怎麼了?照你的意思,第一天上班都該犯錯誤,犯了錯誤還必須得原諒?紀警官...你的想法很可怕啊。”
這的確是警隊的失誤,紀白無從辯駁“那我讓他過來給你道歉。”
紀白去到剛剛的那個小警察身邊,不知和他說了什麼,那小警察先是一驚,然後便乖乖過來道了歉。
“阮醫生,不好意思,我剛才態度不好。”
阮宥嘉不是捏著小辮子就不撒手的人,見他道歉態度不錯,也就算了“下次注意點兒,以貌取人是最不可取的。”
紀白讓小賀先去忙,隨後又跟阮宥嘉說:“既然已經道過歉了,就麻煩阮醫生能不能不要投訴他...”
阮宥嘉把身份證收起來,語氣淡淡“你放心,我不是善變的女人,而且我的心眼也沒那麼小。”
目光落在眼前的紀白身上,上回在醫院沒怎麼細看這人,今天在這裡...一身警服,倒是很有些味道。
就在紀白轉身離開,阮宥嘉想著要不要留個聯係方式的時候,突然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的小混混,抄起台上的啤酒瓶子,就要往紀白腦袋上招呼。
“小心!”
阮宥嘉離得近,話出口的同時,人也跟著衝過去,她下意識拿手去擋,那人晃晃悠悠的..砸一下不夠,還要去砸第二下,紀白猛地把她拽過來,抬腿就是一腳,小混混重心不穩摔下台階。
阮宥嘉舉著流血的胳膊“那人嗑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