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建元三年 黃河決堤,衛長公主出生,馳……(2 / 2)

於是劉徹笑眯眯地對自己的舅舅說:“嚴助的話,你彆往心裡去,他怎麼比得了舅舅,不值得和他籌謀。我剛即位,也不想動用虎符征調郡國的軍隊。”

幾句話把田蚡哄的不知所以然,田蚡還得意地瞪了一眼嚴助,就差把“陛下更喜愛我”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嚴助低著頭翻了個白眼,田蚡這個舅舅當的不太行,真以為陛下對他多信服呢?

等田蚡走了,劉徹立馬換了一副嘴臉,連一旁的衛青都覺得陛下這變化之快實在讓人驚歎。

劉徹拍拍嚴助的肩膀,不愧是他當初詔舉賢良時在一百多人裡選出來的,他當初就給了嚴助一個人中大夫的位子。

他的眼光果然好,不愧是他,到處都能挖掘人才。

如今的朝局,劉徹雖然說是親政,卻不能獨斷政事,大事都必須請示太皇太後。

出兵這樣的事自然不可能自己做主,太皇太後肯定不願意動兵,說不定和田蚡一個想法,覺得閩越和東甌就是小打小鬨,用不著大漢出手。

但是劉徹不這麼想,他想的和嚴助差不多,他是皇帝,是閩越和東甌的宗主,理應管越人的事情,斷然不能坐視閩越攻下東甌。

誰知道一個小小的閩越會不會有朝一日成為心腹大患?

他嘴上和田蚡說覺得不能調動虎符,不過是粉飾太平的話,兵符壓根不在他手裡,要用也不是不行,但是必須有太皇太後的同意。

他能用的人並不多,自從先前新政失敗之後,他在朝中再沒有樹立起威望。

其實對大漢來說,東甌和閩越打起來這件事確實不算大,但他很難按自己想法行事。

這件事也是一塊跳板,如果能成,也是他重新樹立威望的好機會。

大漢休養生息這麼久,總被匈奴打家劫舍,缺的就是他這樣武德充沛的皇帝。

嚴助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會反駁田蚡。

於是劉徹終於體會了一把忽悠人的樂趣,剛剛還和田蚡說不管東甌和閩越的事情,轉頭就讓嚴助作為使節派去了會稽。

一頓操作讓衛青不禁誇讚:“陛下膽略過人。”

“那是自然!”劉徹得意洋洋,無形的尾巴都快翹上天了,又轉而正經起來,“可惜你的年紀還不夠參軍,不然就派你和嚴助一起去,說不定還能得點軍功。”

“臣定不負陛下的期盼。”

“我可指望著你們呢。”他這兩年一直暗地裡征召人才,不過要說將才,還真不算多。

畢竟沒上戰場前,誰知道會不會是個紙上談兵的趙括?

他對衛青一直有著迷一樣的信任,就覺得衛青一定是個將才,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不過這些時日他覺得衛青進退有度,又機敏,也是做文臣的好料子。

不知道公孫敖如果參軍會如何,公孫敖和衛青年紀差的不大,到時候可以一起進軍隊,相互也有個照應。

*

嚴助一路上心情都不錯,雖說任務艱巨,但是終於有施展才能之地,他心裡萬分激動。

要說陛下如今的近臣,那還真是不少,除了嚴助自己,還有東方朔、枚皋、吾丘壽王、司馬相如……簡直數不勝數。

他就沒見過陛下這麼能結交大臣、包攬人才的,就像他老家那邊的漁民,一網下去撈起來幾十條魚。

最近還多了個衛青,勉強還能在添一個衛長君或者公孫敖。

尤其是陛下最近總是神神秘秘地帶著衛青一個人出去,連韓嫣都差點被拋之腦後,他還挺好奇陛下是不是又多了一條魚。

隻有東方朔偶爾跟著一起,據東方朔說,是因為東方朔會說笑話,那人挺喜歡的,也不知是真是假,他總覺得東方朔在誆他。

這些人裡,司馬相如畢竟和梁孝王關係好,雖說陛下很喜歡司馬相如的賦,但司馬相如經常稱病避事。

至於東方朔和枚皋,他覺得因為這兩個人不太嚴肅,雖說陛下喜歡,卻也是逗樂解悶的,像是陛下要擴建上林苑,東方朔極力勸諫,陛下也沒當回事。

相比之下,嚴助與吾丘壽王更受重用,而他則比吾丘壽王更勝一籌。

衛青算是新起之秀,不過他們這些人之間倒沒有什麼勾心鬥角的,至少目前不會有。

何況衛青雖說先前出身不好,現在可是衛夫人的弟弟,雖說衛夫人生的是個女兒,但那也是陛下的第一個孩子,指不定以後地位堪比大長公主。

他和衛青性子合得來,難得見陛下身邊有這麼穩重的人,真是不容易。

到了會稽,他輕車熟路就找到了太守。

他本來就是會稽人,這也是陛下派他來的原因之一。

這裡勉強算得上是“天高皇帝遠”,離長安十萬八千裡,他在這裡做點小動作,太守不能立馬派人去找太皇太後。

“還請太守不要為難我,我乃是奉陛下之命。”嚴助現在要征調會稽的駐軍。

太守和司馬原封不動地把先前拒絕的話又說了一遍:“還請嚴使節不要為難我,按大漢律法,沒有虎符,不可調兵。”

真是個剛直不阿的好官,可惜了,擋了陛下的路。

嚴助客氣地朝他笑了,會稽太守還以為嚴助終於放棄了,剛要鬆口氣,就看見嚴助將佩劍拔出一節。

“嚴助!你要乾什麼!”太守立刻緊張起來。

“彆誤會,我隻是個書生而已。”嚴助笑得人畜無害,卻無端露出一股殺氣。

“奉陛下之命,今閩越攻打東甌,戰事告急,需抽調會稽兵力,馳援東甌,敢有不從者,殺無赦!”

嚴助身後的護衛們上前一步。

瞬息之間,為首的司馬倒地不起,血濺三尺。

嚴助這回帶的都是劉徹的親信,隻會聽從劉徹的命令,至於殺司馬違不違法,都是無所謂的事情。

他們擺明了要不出示虎符就調兵,早就夠殺頭了。

事情辦好了,自然有功,失敗了,便是死罪。

會稽的太守顫抖著手指著嚴助,不可置信地問:“你瘋了?!”

“陛下有命,這兵,你給是不給?”嚴助冷眼瞧著他,絲毫不為所動。

“給……給!”太守這下是確定違抗陛下之命的後果了。

就算他們執意不肯,到最後命都沒了,還守著兵權不給乾什麼?這天下的兵本來就是陛下的,陛下既然要,給就是了。

閩越與東甌國土相鄰,兩國皆靠海,閩越西部與南越相接,西北與會稽、豫章二郡交界。

走南越的路是不可能的,而從會稽出發,交界的地方又都是崇山峻嶺,軍隊翻山越嶺過去,疲憊不堪,萬一打起來會吃虧。

於是嚴助帶著大軍浩浩蕩蕩地登海,戰船沿著海岸線朝西南去了。

東甌王騶望得了消息,大喜過望,牽著一駕滿載好酒的牛車前來犒勞漢軍。

而閩越王騶郢原本想著道路險遠,漢兵未必會管東甌。到時候東甌無力抵抗,便是閩越囊中之物了。

誰成想嚴助竟然從海上過來了,對大軍和漢朝的恐懼壓過了開疆拓土的欲望,他立刻率軍撤退。

騶望得知閩越撤退,這才鬆了口氣,轉而感激不已。

他是新君,原本的東甌王已經戰死了,整個東甌士氣低迷,更加打不過來勢洶洶的閩越了,他就是趕鴨子上架,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是好。

他向皇帝陛下求助的時候,臣子裡就有提醒他東甌和大漢的恩怨的,說東甌不過小國,大漢未必會管,他還擔心得很。

沒想到真的等到了陛下的援助,果然大漢天子便是威武,不戰而屈人之兵,連打都沒打,閩越就嚇跑了。

東甌王畢恭畢敬的迎接了嚴助,好吃好喝的招待。

嚴助見閩越退兵,窮寇莫追,他不準備深入進攻。

他畢竟不是專門的將領,閩越人生地不熟的,萬一最後敗給閩越,一切都會前功儘棄。

到這一步已經足夠了,實在不必畫蛇添足,反而不好。嚴助一邊整頓軍隊,一邊派人向劉徹報捷。

騶望這幾日本是想著能不能借嚴助徹底把閩越打倒,誰知嚴助一副要退兵的模樣,他也不敢多問。

他實在害怕閩越下次又來攻打,東甌實在是受不了第二次戰爭了。一旦兵敗,他死了都是小事,可他怕東甌人都成了閩越的奴隸。

下次再向陛下告急,真不一定能撐到援助。

他和大臣們商量過後,都覺得與其繼續過著這樣提心吊膽的日子,不如請求遷入大漢內地,不僅可以保全一族性命,還能討好陛下,得到陛下的垂愛。

等到消息再傳回長安,震驚了朝野上下。

東甌王請求入京朝拜,說是東甌感激大漢天子的恩德,東甌王率國民前來,願為漢民,希望能真正遷入大漢。

不得不說,雖然東甌隻是個小國,但是能讓東甌真正臣服於大漢,卻讓漢臣們油然升起一股自豪感。

且看陛下在東甌求助剛到的時候便當斷則斷,選派人手得力不說,舉措也得當,更是立威東南。

至於吃了虧的會稽?所有人自動忽略了這件事。

不少人覺得劉徹的確適合掌權,對劉徹的態度也自然而然發生了變化。

劉徹將一切看在眼裡,欣然答允了東甌的請求,封騶望為廣武侯。

騶望就這樣率領四萬多親族軍隊,二十餘萬百姓遷居到了廬江郡。

*

經東甌一事後,劉徹的權力總算大了不少,這一年發生的喜事多,劉徹一整個冬天都是樂嗬嗬的,連出宮遊玩的時間都變少了。

劉徹逗弄著霍去病,霍去病被捉弄急了,在劉徹懷裡掙紮著喊“舅舅救救”。

見衛青光看熱鬨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他又看向一旁閉目養神的尚謹,覺得也沒救了。

他轉而把目光投向地上匍匐著盯著他的毛絨絨,大聲喊道:“玉玉救!”

這下子係統左右為難,這該怎麼救?把劉徹咬一口?那它可以歸西了,但是不把霍小將軍弄出來,它又不忍心。

彈幕上都在看樂子。

[果然沒有危險的時候“父親”就是最危險的doge]

[係統快上!小霍眼巴巴盯著你呢!]

[不去不去!讓豬豬和小霍玩會兒怎麼了?看熱鬨!]

最終係統還是頂不住霍去病的眼神,英勇就義一般走到劉徹眼前,與劉徹對視了一眼。

劉徹不擔心玉尺咬他,他就好奇玉尺到底聰明到什麼地步。

獒犬用尾巴輕輕抽了一下劉徹的手,跟蹭了一下沒什麼區彆,把劉徹給逗笑了。

霍去病趁著劉徹大笑,一下子掙脫了,撲到獒犬背上,係統瞅準時機帶著霍去病就竄了出去。

劉徹的笑聲戛然而止,手裡圓乎乎的小孩突然就消失了。

他和衛青又擔心霍去病摔倒,走出門去看,發現霍去病坐在地上拽獒犬的尾巴,獒犬乖乖地縮著,叫都不敢叫。

“我記得軍中有軍犬,看去病像是不怕犬,說不定以後參軍能帶著犬打仗。”

劉徹絲毫不覺得自己盯上兩歲的霍去病有什麼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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