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4 章 【陽】濕癸柳3(2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12791 字 4個月前

生病的這個命是已經被人破壞的。秦翎心裡有些亂,現下他似懂非懂,怪不得小言不肯說出緣由,這怎麼聽都讓人不好接受。

“我知道,你心裡必定接受不了,這會兒是不是在想‘若是沒改會怎樣’?”鐘言也想過,所以推己及人,“後來……後來我拿著你的八字找了位高人,高人見你實在太過悲慘就替你攔了兩次,將你床下的隱患去除,又將想要暗殺你的水鬼鏟除。你床下並非燒磚所致,而是有人在裡麵養了蠱,吸收了你的病氣又散出陽毒,故而你睡在上頭總不能眠,夜夜燒心。”

秦翎頓時回頭看向他們的大床。

那床他從搬進院就在用了,日日夜夜躺在上頭養病,可是一日重過一日。除了病情加重還添了毛病,傍晚過後五臟六腑灼燒難耐,不管喝多少涼藥都解不了這份熱。

“所以我處處留意著,生怕有人再害你。”鐘言半真半假地說,“你放心,高人說這屋裡有僧骨便能抵擋鬼邪,再等靈獸養成便能替你擋災辟邪,往後……”

“那你呢?”秦翎冷不丁地問,“你為我做這些,是否危險?”

“我……不危險。”鐘言被問住,他和秦翎對視,自己的臉融入他的瞳仁當中,宛如被緊緊擁裹。

秦翎則搖了搖頭,小言就是高人,降妖除魔哪有不危險的。“這些事應當早說,你我一同麵對才是。往後你可不能再瞞著我,不讓我當真要生氣了。”

“你不難受嗎?”鐘言才不擔心他生自己的氣呢,“你的命數已經大改,就算我和高人為你抵擋一二也不能複原如初,這些你都不恨?”

秦翎的表情難得流露出一絲為自己的難過:“若說不恨是假,我並非聖賢之人,沒有佛寺高僧的修為和境界,肯定有所怨恨。但事已至此,我有了你,你有了我,再大的恨也就抵消了。再往回想,若我不為人所害,你也不會嫁入秦家衝

喜。如今你都告訴我了,能否再告訴我一事,那日來院子裡找我的究竟是什麼?”

他不恨,鐘言卻恨死了,他多想看看秦翎按照原本命數活著會是什麼樣。可如今他隻是被陰兵追魂的一個將死之人。

“是陰兵。”

說出這三個字來,鐘言已經心痛難當,就像他總是拿不穩的繡花針忽然刺入了指甲縫隙,疼得他猝不及防又無力抵擋。

“陰兵……它們是鬼?”秦翎已經做足了準備,自己這條命就是小言手裡的風箏,有今日沒明日,所以他才這樣膽戰心驚。

“不是鬼,但是勝似鬼。它們追魂索命,你睡這一冬便是躲這個,醒來後是靈龜為你擋了。那龜破了它的修為,被陰氣所傷,龜殼才被震裂開來。”鐘言不忍全都告訴他,“你記著,往後害你的人還會有,但是我必然不會讓他們得逞。你秦翎這條命,我一定守得住。”

陰兵索命,那自己豈不是早就該死了?秦翎聽得出這裡頭的話外之音,可他當真不懼怕死亡,隻是現在不舍之情日漸濃烈,怎麼都放不下陽間。怪不得他曾經和小言提及“以後”時他會那麼難過,因為自己其實並沒有“以後”。

各種神色在秦翎的雙目中流轉,全部被鐘言看到了。他能看出他的難受和擔憂,但是也能看出他的無懼和淡然,他相信秦翎早就不怕死了,怕他死的人是自己,但這樣的人其實是鐘言頭一回見,就將他迷得魂神顛倒。秦翎這個人呐,看似柔弱,可那把骨頭硬得嚇人。

“原來是這樣,居然是這樣。”秦翎慢慢地接受了這個事實,便更加珍惜眼前,“那我往後更要珍惜時光了,但願能長久。”

“是一定能長久,往後你有我,我有你,就再沒什麼可怕的了。”鐘言踮起腳來親了他一下,這樣難受的時候他沒辦法安慰,隻恨不得將自己剖心置腹地全給了他。秦翎摸了摸被他親過的嘴角,凝重神色開始褪色,臉色回歸了溫暖柔和。

兩個人將這些話說開,心與心的距離更近,更是誰都離不開誰。鐘言又給他看了自己捉住的融肉雪,小小的白色冰球在琉璃花瓶裡亂撞,讓秦翎大開眼界。等到做飯的時候秦翎更是不願分開,堂堂大公子竟然跟著鐘言進了小廚房,幫著他打打下手。

“這叫什麼?”他拿起一根菜來。

“這就是豆芽啊!”輪到鐘言吃驚了,“你不認識這個?你還吃過呢。”

“這就是豆芽原本的樣子?看著不像啊。原來世間萬物都有自己的本形,我隻認得它上桌後。”秦翎像個求學的小學子,“它為何和上桌不一樣?”

鐘言笑得拿不住菜刀,打下手的丫鬟們也捂嘴偷笑。鐘言放下刀說:“大少爺,您平時吃的豆芽是掐頭去尾的,又叫‘掐菜’,文人又叫它‘金勾銀掛’,我們這樣會做飯的叫它‘銀針’。你盤子裡就中間那段,當然不認識它這模樣。”

“是我寡聞了,往後還要和你多學才是,不然出去叫人笑話。”秦翎試著掐了幾根豆芽菜,這活兒立馬被夏露給搶走了。少爺想做飯也就圖個新鮮,讓他新鮮幾

下就得了,不敢真使喚他。沒想到少奶奶遞了一小筐小河蝦給少爺,直接發令:“把蝦頭去了,晚上給你熬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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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言輕輕地切著薑絲,籠屜裡的六香糕蒸得正好,散發著微甜。他刀功了得,能將一塊薑切成如發的細絲,放入雞湯中都找不出來。可這會兒他的刀有點顫抖,因為算不出來秦翎說的到底是豆芽還是自己。

等到晚上該沐浴了,鐘言心事重重。而這次他沒讓小翠跟著,直接換了元墨。元墨傻小子似的,跟著到了浴房才覺出不對:“這……小的怎麼跟著您到這裡來了,我去叫小翠。”

“不用了,你跟著我吧。”鐘言往裡走,順手點上了幾支蠟燭。浴房本不需要這麼多燭火,元墨撓著後腦勺繼續跟著往裡頭走。可是越往裡走越壞事,走著走著,他發現少奶奶把衣服裡的枕頭給扔出來了。

再走走,外衣也給脫了,裡頭是白色的中衣。

再走走,中衣怎麼也給脫了?元墨趕緊用手捂住眼睛,刷地背過身去:“少奶奶這可不行啊,雖說我年齡小又不是人,可您萬金之軀怎麼能……誒呀,男女有彆。”

“你鬼叫什麼呢,你轉過來看看。”鐘言將最裡麵的衣裳也給脫了,“你看看我是男是女。”

“您當然是女的了,您可是少爺娶的……誒?”元墨忽然琢磨透了,捂著眼睛轉過來,但手沒一下子拿下去,隻從指縫裡看看。這一看不要緊,少奶奶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沒有半分嬌羞女子的模樣,倒像是哪座山上稱霸王的山頭鬼。

簪子也摘了,頭發披散在後頭,上身平平,那坐姿怎麼都不像個女子。

“您……您……莫非?”元墨小心翼翼地問。

“我是男子,我從來就不是女子,一直都是假裝的。”鐘言苦惱地托著下巴,“怎麼辦,我把你們少爺給害慘了,你說這事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元墨已經震驚到九霄雲外去了,張著嘴巴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大少奶奶確實長相有股子英氣,行為舉止也頗為豪放,不裹腳又不愛戴配飾,可他從未往彆的地方想過。今日這樣一下倒是完全對上了,怪不得總覺著主子奇怪,原來不是她,是他!

“我也不想騙他啊,可我嫁進來那天就裝作女子了,後來也沒法子和他說。”鐘言苦惱皺眉,“如今你家少爺可能有所發覺,就算他沒發覺我也瞞不住太久……”

確實瞞不住太久,從前沒有圓房,秦翎的手又規矩,從不亂摸,鐘言並不擔心自己露餡兒。如今圓房了,兩人做了夫妻之事就不可能一輩子隻做一回,往後不能每回都遮了他的雙目、捆住他的雙手。

唉,這事好難,鐘言索性不裝了,先告訴了元墨。然後看著這小孩兒跟著自己一起發愁,兩個人愁總比一個人愁有意思。

“這……小的

() 也不知道啊,小的心裡好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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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過來摸摸?”鐘言掀開肚兜。

“不了不了,您是主子。”元墨趕緊搖頭搖手,他算是看出來了,自家這位男子少奶奶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現下沒轍了所以拉自己下水。兩個人愁眉苦臉地麵對著麵,鐘言先開口:“你害怕嗎?我把你們少爺給騙了,我不是女鬼,我是個男鬼。”

“少爺怕不怕我不知道,我隻知道方才我有點兒怕。但這怕不是怕您做出什麼來,而是嚇傻了。”元墨操碎了心,少爺的正妻是男妻,天啊,秦家居然出這樣的大事,“往後我該怎麼叫人啊?叫您‘少奶奶’還是‘少爺爺’?還是‘少奶爺’?誒呦,愁死我了。”

小的發愁,大的也愁,最後鐘言索性說:“要不……你悄悄地問問你們少爺對男妻的態度?”

“我不知道怎麼問啊。”元墨知道少奶奶給自己攬了一個苦差事。

“你這麼聰明,肯定能問,抽個時候幫我問問,探探風聲。”鐘言將重任扔給了元墨,心裡輕鬆多了。元墨隻能答應,唉,主子成親,自己跟著辛苦啊。

之後接連幾日都是好天氣,一滴雨水都沒下,鐘言時不時將靈龜拿出來曬太陽,可曬著曬著他眼皮就累了。頭頂萬裡無雲,這會兒才初春就有這種日頭了?鐘言看向天上亮亮堂堂的大圓點,又有種不好的預感。

等到張開派人說童花回來了已經過了五日,仍舊是一個烈日暴曬的天。鐘言原本想自己去找童花,可秦翎說要幫忙,於是兩個人一起出來了。輪子椅推出了秦家的正門,鐘言頂著日頭,一眼認出了坐在地上刨土的小花農,隻是老遠一看嚇得一驚,怎麼鼻青臉腫的?

“他被人打了?”秦翎悄悄地問。

“看著像,走,咱們過去問問。”鐘言就看不得這種不平之事,想要替童花出口惡氣,誰料走著走著他餘光裡一震,直接停了下來。

旁邊是一棵大柳樹,就是去年自己讓元墨命人砍斷的那棵,可是如今它怎麼又好端端地長出來了!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

元墨:少爺,就是那個……您對男妻的看法如何啊?

秦翎:我就適合男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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