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5 章 【陽】濕癸柳4(2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12513 字 5個月前

“不是不是,小的是好奇。”元墨心想我長大什麼啊,我這半頭的身高還是自己換了紙身子呢,“小的隻是看……這世間萬物都講究陰陽調和,男女相配,您瞧,如今二少爺也成親了。所以我就猜這魚兒必定是一對兒,所以才會這樣要好,親密無間,還同吃同睡。”

秦翎看向清澈的水底,這魚的雌雄他是無法區分,可元墨這話卻有點意思:“誰說必定是一對兒才能好呢,賣你魚兒的人未必一撈就撈出雌雄各一條,興許是兩條一樣的。”

“啊?那往後豈不是不能生小魚兒了?”元墨越說越小聲,“要是兩條都是雄魚……那豈不是更不對了……”

嗯?秦翎將手指收了回來,砰一下子,給元墨彈了個用足全力的腦瓜崩:“瞎說,誰說魚和魚就必須生下小魚兒了,單單兩條魚過一輩子,不好麼?況且這哪有什麼對不對的。”

“這就是不對啊。”元墨用小手保護著脆弱的腦門兒,少爺啊少爺,我看您是真的見好了,從前手上沒勁兒連毛筆拿著都困難,如今腦瓜崩能把自己的紙天靈蓋打飛,“哪有兩條雄的在一起,就像人似的,也沒見著兩個男人在一起……哦,不對,在一起的也有,我聽外頭的人說,有種叫‘男妻’的,就是這樣。”

結果秦翎直接又是一個腦瓜崩,砰一下,給元墨打得生疼:“男妻?你聽誰家有男妻了?”

莫非真有光明正大娶回家的?秦翎心裡微動,這事乾得好啊。

元墨撇了撇嘴:“外頭的人這樣說,什麼樣我也見不著啊。但必定是男扮女裝成親……您說,這,這,這是不是說不過去?”

元墨視死如歸一般,生怕接下來一個腦瓜崩就把自己的小腦瓜打歪。奇怪的是少爺並沒有再動手,

() 而是瞧著兩條魚兒發呆。壞了壞了,自己這是觸到少爺的逆鱗了吧?少爺一向自持慎重,知書達理,聖賢書裡可沒有講過這些。他一定是在思索世上為何有這樣大不同的事……

“男妻不男妻的,這是彆家的事,往後你不要去論斷人家,這樣不對。”

半晌秦翎才開口,雖然不知元墨說的是誰家,但心裡隱隱有了共同之處,甚至可以說是相互感知。能光明正大娶男妻又如何?說來比自己還要磊落呢,娶進門的人不用穿成女子,也沒人催著生育。男妻再男也是妻,單單是這點就足夠他羨慕。

“再說了,人家願意娶就說明是兩情相悅,願意嫁就說明心有所屬,隻要那兩人願意,旁人管不到太多。”

秦翎生出一股佩服來,他也想有朝一日和外人說小言的身世。他不想家仆都叫他“少奶奶”,也想聽他們叫他一聲“少爺”。

“啊?您……您不覺得這樣奇怪嗎?”元墨是又怕打又得壯著膽子問,“這事是出在彆人家裡您才這樣說,若是出在您這兒,必定不會這樣想了。”

話音一落,元墨隻想抱著少奶奶大哭一場。主子啊,今日我若是被大少爺給打死了,您記得再給我弄個好看的紙身子。

沒想到秦翎隻是笑了笑,倒不是非要這會兒彎彎嘴角,而是想起那人來就會情不自禁。“若是出在我這兒,我……”

嗯?您怎麼樣?元墨看不到主子的臉,但聽著這語氣像是沒生氣。那您倒是往後說啊,您這樁婚事還有什麼事是我小元墨不能聽的?

秦翎頓了頓,抬頭看向外頭的燭燈,自己成婚那日外頭的燈比今日要多多了,紅囍高掛,喜秤嶄新,可那卻是一場多麼悲涼的喜事啊,自己咳血當場,按理說不是一個好兆頭。

“若出在我這兒也好。”秦翎又笑了,想起小言自作聰明不給自己看身子就笑出來,“你想啊,他也省了生兒育女的一番苦楚,其實男女有何區彆?無非就是世人的眼目作為區分罷了。”

“啊?”元墨的眼睛瞪得比平時都大,聽少爺這語氣不像生氣了,怎麼好像是自己將自己給說服了呢?但聽到這裡元墨的那顆惴惴不安心才算穩穩落了落,最起碼少爺沒勃然大怒,是個好兆頭。但隻探一次不能作數,還要再探探,必定幫少奶奶探出個究竟來才算作數!

這事元墨按下不提,鐘言也不敢做主去問,生怕問出不好的話來。屋裡有了開始成形的靈獸,他們也過了幾天安穩日子,隻等老龜回來。又過了五天,鐘言剛給秦瑤送了一盤子蛋黃肉糕去,正回來的路上就發覺有人在看他。

他一回頭,就看到徐蓮從旁邊過去,但那神情擺明是有事要報。

兩人來到拐角處,鐘言先用手帕擦了擦汗:“你這頭發算是長出來了。”

“看著比從前順眼了些。”徐蓮摸了摸帽子。

“錢修德最近怎麼樣?”鐘言問。

“還是老樣子,總想著張嘴罵人,他掙動急了我就打後腦勺一拳他就老實了。”徐蓮說話時又打了一下,“主子,二少奶奶昨兒找我來了。”

鐘言就知道會是她,她是秦爍的房裡人,秦爍管家,她必定要管賬了。“那確實是個看著伶俐的丫頭。她都說什麼了?”

“說咱們宅子大,花銷太多,要減少用度,而且秦老爺也說將總賬給她瞧瞧,讓我教她管賬。秦老爺的話我不能不聽,賬本昨兒給的,今日就給還回來了,看得倒是快,還能說出我沒算出來的數目。”

徐蓮是替大少奶奶捏把汗,柳筎顯然是有備而來,過了門就要奪權了,將來秦家會是她和秦爍的。

高門大戶的女兒家從小就學這些,少奶奶捉鬼殺鬼的能耐再大也看不懂賬目,肯定要吃虧。如果真有那麼一天,總賬凡事都要給二少奶奶看了,那大少爺這院必定過得苦不堪言。

除非,大少奶奶今年能一舉得男!徐蓮看向鐘言的肚子,心裡盼望這一定要是個男孩兒。

鐘言看她開始盯著自己肚子看就知道她是為自己擔心什麼呢,擺擺手說:“不礙事,讓她看去,她一個十七歲不到的小丫頭能看出什麼來?”

“二少奶奶說,大少爺這院裡的用度太多了,要縮減些。”徐蓮知道這話一定惹大少奶奶生氣,“縮減到和二少爺一樣才行。”

“休想!”鐘言果真生氣了,剛一說話就被徐蓮給扶住,生怕動了胎氣。鐘言趕緊擺擺手:“沒事,我和秦翎這胎穩著呢,天塌了這孩子都不會出事。她還說什麼了?”

徐蓮看少奶奶的臉色都氣白了,大少爺就是鐘言的逆鱗,碰一下了不得。“還說,既然大少爺已經好了,那院落裡的棺材和白事物件就先往外放放,可以挪去秦家的祖屋,總是放在這邊不吉利。”

“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小丫頭能知道什麼吉不吉利?”鐘言並非愛摻和家裡的事,隻是事到如今他不得不摻和。這也是萬千女子嫁人後的悲哀,不摻和,自己和孩子就沒什麼好出路,所以才要爭,讓男人落得清靜。

“我看她再多提幾次,老爺遲早會答應,畢竟老爺他看重柳家,否則也不會再和柳家結親,您孤身一人,實在不好應付。”徐蓮都發愁一整天了,“如今您隻能拚一把,比她先生孩子,這就是您贏了。”

“我生不生的她都管不著秦翎的頭上,一來秦翎是她夫君的長兄,又是家裡的正房長子,平日裡用錢和每月的銀兩本就該不一樣。二來秦翎和秦瑤平日裡的銀子都是當年他們娘親的嫁妝,那本來就是該他們花該他們用的。她要嫌她夫君能用的銀子少就另想出路,彆拉著我們秦翎和秦瑤節衣縮食,省不了這份。”鐘言真是氣壞了,一口氣說了這樣多,“你幫我盯著她,如果有人敢動大棺,你立即告訴我。”

“明白。”徐蓮沉穩地應了,“我必然幫您看住了秦家的賬!”

鐘言自然信得過她,便將這事交給她去辦了。臨走之前又說了幾個名字,就是那日傷害童花的那幾位花農,這次鐘言不打算趕儘殺絕,隻是停三個月的月錢,如果誰不服,儘管去找他理論,但想來誰也不敢,因為都知道為什麼要扣他們的銀子。

一樁樁的事碾過來,雖然家裡還

未變天,

可變天之前的雲彩已經飄過來。鐘言暫時不急,

等著看看柳筎和秦爍接下來要乾什麼。果真,又過了五日,秦爍的院裡傳來了好消息,柳筎有了身孕,雖然不足一月但是已經能把出脈象了。

這一下子給秦家炸開了鍋,兩位少奶奶接連懷孕,眼瞧著秦家要上演大戲。秦翎和鐘言給二弟和弟妹送了禮去,兩個人帶著元墨同去,秦爍自然高興了,他像是完全沒料到這樁大喜事,儘管這喜事在他眼中更是爭奪家業的籌碼。

也是在這一天,秦翎和鐘言再一次瞧見了柳筎,她並沒有出來謝禮,反而一個人站在院裡的樹下發呆,兩隻手都壓在肚子上,表情非常平靜。鐘言看著她瘦瘦小小的身子覺得有點古怪,她若是那麼想要幫著她夫君奪家業,有了孩子必定很高興,為什麼看著那麼惆悵?

惆悵得甚至孤單可憐了,並不和她平日的作風相同。

那股香味也如約而至,但這回鐘言仔細地聞了聞,分辨出的確不是花香,反而是草木香。他看向秦爍的院內,花朵沒有多少,但確實有幾棵高大的樹木。

等到他們再回院,童花和翠兒已經回來了。兩個人風塵仆仆,為了掩人耳目他們完全是走去走回,都曬黑了不少。令人放心的是老龜已經重回精神抖擻,看著就比去時精神多了,隻不過殼子上的那裂痕無法複合,要一直帶著它。

不過這也無礙,能活著就好,鐘言一高興就賞了童花好多東西,並且約定好明日來動土挪樹。等童花一走,鐘言連忙說:“這趟辛苦你了,今晚給你加菜,說吧,想吃什麼!”

小翠曬得黑黑的,笑著說:“我哪兒能嘗出什麼味道,您把泡茶的茉莉賞小的就好,串一串兒戴手上,可香。”

“這好辦。”鐘言答應了,轉身又瞧著牆根下放著的酒壺眼熟,“那是……”

元墨說:“那是三少爺那日拿來的烈日紅,春枝姐姐說曬著確實有香味兒呢!”

“是嗎?”鐘言多看酒壺幾眼,“行,放著吧,今晚多點燈,把院子照亮點兒。”

三個人一起回了屋,四個大丫鬟提著大燈籠將院裡的燭火一一點亮,誰也沒發覺那酒壺左右晃動了兩下,但很快就歸於平靜。

<hrsize=1/>作者有話要說

元墨:被少奶奶拉下水。

小翠:被元墨拉下水。

秦翎:我也想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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