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 【陽】胡桃魈9(2 / 2)

餓骨輪回[無限] 曬豆醬 11453 字 4個月前

差不多大,完全能一口咬掉活人的腦袋。

數十張符紙齊齊朝怪魚飛去,它靈巧地翻身一躲愣是躲開了,但是也逼得它暫時無法進屋。背後的尖刺和石子路磕碰摩擦,一瞬間響起了刺耳的切割聲,在石頭的表麵留下道道劃痕。符紙沒尋到它,在半空中轉了一個圈,徑直朝它再去,定是要殺它一個不死不休。

想不到那魚也奇怪,每回都能乾淨利索地躲過去。並且扭身朝井口的方向狂奔。

怪不得它走路沒有聲響,因為它完全靠魚尾撐住身子在地上滑動。魚尾不長,故而在草地上留下的壓痕也不會很長,遠遠不足柳仙的蛇尾。

見它要逃,陳竹白一話不說直接翻掌運氣,等到兩個手印打完,一整排的陰兵拔地而起,將它的後路封了個無處可逃。

那怪魚見無法過去,發瘋一樣撲向陰兵,陰兵在陳竹白的操縱下和怪魚的利爪擦肩而過,肩頭立馬出現了五道血痕!

它的抓痕也是五道,和白仙刺蝟的痕跡很像。

血霧四散,在濃重的血腥當中鐘言躍下屋簷,猝不及防地殺到怪魚的麵前。酸臭味讓鐘言忍不住地想吐,魚的利爪在半空中劃出弧線朝他劈頭蓋臉地抓來,鐘言蹬地往後退去,聽到屋簷上的人說:“小心,這東西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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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言回頭笑著對師兄說,“他是不是嫉妒我很好看,所以非要將我的臉抓破了相?”

陳竹白死死地盯著那條怪魚,無可奈何地說:“你小心些,抓疼了你可彆哭。”

“我怎麼會哭呢?我隻不過想替秦翎出口氣罷了!”鐘言應聲而起,可那怪魚也沒打算認輸等死,反而朝著這邊噴出了無數滴綠色的水。

水滴在空中宛如漫天琉璃,可卻比琉璃渣厲害百倍。它們很快落到了陰兵的身上,陰兵身穿厚甲可滋滋滋冒起白色煙霧,顯然已經被它腐蝕。陳竹白再次喚出陰兵來防,在師弟的麵前足足擋了一成排,鐘言這會兒單腳猛然發力,旋即飛身而起,一隻腳踩在陰兵的肩膀上借力向前,一腳踹在那怪魚噴水的鼻孔上。

怪魚往後一倒,重重地倒向地麵,鼻孔噴血,同時也暴露了它在地麵上重心不穩當的錯漏。

鐘言知道萬不能讓它回到水裡,否則全院岌岌可危。被怪魚撞倒的陰兵在鐘言的注視下化成了粉末,他便知道自己必須速戰速決,因為師兄快要支撐不住了。

換成從前,師兄一個人喚出千軍萬馬,單單是戰馬的蹄聲便能震撼山河,如今十幾個陰兵都穩不住。

遲早要殺了那狗將軍泄憤!鐘言想起那人便更恨更狠了,提步殺到怪魚麵前單手捏住了它的咽喉。左掌再次運氣,符紙從天而降,如同他呼風喚雨撒豆成兵而來的迷蒙細雨,將怪魚的眼睛蒙上了。

左掌瞬間變為尖利的鬼爪,鐘言滿懷仇恨地刺入它的胸膛當中,隻是這樣狠狠一捏,居然沒有找到它的心!

“少奶奶!”一聲變了調的喊聲打破了這場殺局,鐘言再次將利爪在那魚的胸腔之內轉了一圈,餘光當中看到了四個丫頭。

() 春枝、夏露、秋穀、冬華,

往常說說笑笑的四個大丫鬟已經全部變成了冰人,

皮膚上結滿了冰霜,變得慘白。忽然間,那條怪魚朝著鐘言猛掃甩尾,鐘言毫不費勁兒地躲開,隻見那魚又奔著丫鬟去了。

陳竹白忽然咳出一口鮮血,陰兵隨之全部消散,他來不及擦掉唇邊的一抹鮮紅,眼底卻浮現了一抹笑意,差點就忘了這魚是被什麼封住的。

怪魚衝到丫鬟們的麵前就是一個甩尾,宛如從天而降的浪濤,可以將人壓成肉醬,壓到五臟破裂而亡。但猛然擊倒之後她們又從地上爬了起來,雖然渾身狼狽可看上去並未受傷。

寒氣在她們的腳下蔓延開來,她們的姿勢還是瑟瑟發抖地抱成一團,隻是沒有人想過退縮。當她們夜裡經常將廂房內的一切凍住的時候就早早知道,這身子早就不是人了。

又一記橫掃千軍之勢的甩尾,這魚大概有幾百斤的重量,凡人根本接不住這可怕的甩力。地麵的草開始大麵積的枯萎,丫鬟們再次被掃到地上,奇怪的事情發生了,冰做成的身體並未受損,反而又一次站了起來。

地麵上不斷出現冰棱。

沒有了陰兵的阻擋,怪魚這會兒也不做糾纏了,用極快的速度滑向井口,一旦它跳進深井那麼就沒有人能抓得到它了。眼瞧著就差一步,它高高地躍起,仿佛前方就是萬丈懸崖,它深深墜入從此不再出現,成為一抹疑雲。

轉眼間它又落到了地上,不是它沒有跳準,而是井口凍上了!

原本應該是通入井水的通道被冰封,一下子逃脫無門,隨後身邊無意間飄落了片片雪花,逐漸將它身上的水滴也凍住了。鐘言也是這時候才看出落在它身上的是什麼,不是冰晶,而是潔白的雪。

春枝她們的肉身到底成為了融肉雪的一部分。

而這時候的秦翎還在房裡,小言交代過不能開門、開窗,不管外頭發生了什麼都不要看,他便安安穩穩地守著他們的孩子,像妻主外、夫主內的一對兒。他隻聽到外麵一直在亂,一直在響,好像是一場非常驚險的打鬥,而這回的邪物也比從前的厲害不少,不能一擊擊殺。

小言……秦翎默默地攥拳,擔心他的安危。

木桌上響起了“砰砰”的聲音,他循聲看去,隻見琉璃杯中的那團融肉雪正在撞擊瓶壁,好似它就在外頭。

等到陳竹白從屋頂落下,怪魚已經被雪花徹底裹住:“怪不得你我一人都弄不住它,原來是‘橫公魚’。”

“橫公魚?橫公魚居然這麼醜啊?”鐘言吃了一驚。

又是一樣隻聽過、沒見過的東西,大千世界,無奇不有。

“是,就是它。這東西隻居住在北方的石湖當中,很難見到,因為石湖常年結冰,隻有每年夏至前後有那麼十幾日的解凍,它們便能上岸吃人,然後趕在冰封之前回到石湖的深處蟄伏。這東西我隻見過一回,那時候我還小,隻知道它七八尺長,雙眼紅色而外凸。”

凍住的橫公魚瞪著紅眼睛看向陳竹白。

彆瞪我了,我知道你是誰。”陳竹白看向橫公魚那兩條手臂,那年他就是看到這樣的魚在岸上走,然後用這樣的手臂死死地抱住一個人,將那人直接倒舉起來,從頭吞下,從頭到腳地吃完了,“朱禹,我真沒想到你不是人也不是鬼,而是一條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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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井內石壁上之所以也留下了五道抓痕的爪印,是因為橫公魚擁有人一樣的四肢,他的爪子和普通人無異。

“你利用胡桃魈假死脫身,讓所有的人都以為你已經死掉了,這點很高明,我和我師弟差點就被你蒙蔽。”陳竹白仍舊沒有掉以輕心,因為這種魚很難殺,“可是你算錯了一件事,你動手之前,應該把屋裡的三把古琴燒掉。還是說,你就這樣自信到周圍沒有人識得胡桃魈和鞠通?”

“‘鞠通’這綠色的小蟲子我也見過,將它放置在聾人的耳道內便能讓聾人聽到,所以才有了這個名字。鞠通隻喜歡啃食古琴,隻喜歡在古琴裡做巢,如果要引它們出來需要用古墨,偏偏這兩樣東西你屋裡都有。但你養它絕對不是因為耳聾,而是用來喂胡桃魈,對吧?”

“胡桃魈怕人,萬萬不會主動咬人,但是它最喜歡吃鞠通,碰到鞠通必要捕食。那日你就是將鞠通帶在了身上,所以那隻莫名出現的胡桃魈才會無緣無故地撲向你,讓你在眾人麵前慘死,隨後離開秦家,一來是讓所有人都相信大少爺這院裡有鬼,一來是給自己開脫,殺掉秦逸和秦翎後一走了之,對吧?”陳竹白一口氣地說完,“師弟,你用刀刺他一下試試。”

鐘言雖然不懂,但師兄既然讓自己這樣做就一定有理。其實倒也不是無法抓住這條魚,而是師兄太虛,而自己的法器都用光了。現在他從袖口裡掏出匕首,狠狠刺向橫公魚,匕首直接斷掉,朱禹紋絲未動。

“我知道你不怕,因為橫公魚刀槍不入,白日是人,晚間是魚,對吧?”陳竹白笑了笑,“我很想知道是誰派你來的。”

“對啊。”鐘言又連刺幾刀,無奈斷掉的刀刃更是無法傷害到他,“你在秦守業身邊潛伏這麼些年,應該不是柳家的人。柳家的人圖財,不會讓秦翎在成婚之前死掉,可是你在院內布下的血池彎刀煞可是能要了秦翎的命。”

鐘言試圖撬開他身上的鱗片,能在這院裡弄出風水煞的人,隻能是朱禹了。因為這個人要對秦家的地基和水道非常了解,並且能伸手到修葺房屋,因此不可能是外人。現在鐘言還有點後怕,不知朱禹多少次夜間化作橫公魚從井口出來,就是為了看看秦翎什麼時候死。

“師兄,接下來怎麼辦?”鐘言問,“要不要嚴刑拷問?”

“我也想,不過看他這樣必定一字不說,但最主要的是秦逸的小命快沒了,不能耽誤,否則過半個時辰他必咽氣。”陳竹白說完就叫了元墨和小翠,屋裡的人這才敢出來。其餘的人都見過鬼怪倒是無妨,許蘭一下子嚇得暈了過去。

秦翎親手將許蘭扶起,放在了椅子上,然後急忙走出來說:“辛苦家兄,辛苦小言,但有一事不好,小逸的氣息越來越弱了……”

他看向麵前的雪堆,雖然不認識這是什麼,但想來這就是害小逸的東西。“這是……”

“這是朱禹,也是橫公魚,用橫公魚煮水能化作藥汁,可去天下任何邪病,他本身就是邪病的化身。”陳竹白說,“元墨,拿你們最大的鍋去燒水,我要煮魚湯。”

煮魚湯?鐘言雖然高興小逸有救,可是心裡隱隱犯疑,他雖然沒見過,可聽說過橫公魚刀槍不入,也就是自己的鬼爪能勉強傷他幾分。但橫公魚怕凍,因為北方石湖就是冰封湖。它們連火燒雷劈都不怕,自然也不怕煮沸,眼下小逸命懸一線,師兄這魚湯要煮到什麼時候?

而且,這條魚為什麼上岸了,他不老老實實在北方石湖裡,為何要上岸殺掉秦翎?

朱禹的背後是什麼人?鐘言原本以為他是秦守業的人,但現在看來,他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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