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猢猻散(2 / 2)

紅樓沉浸式圍觀 則美 11055 字 10個月前

王熙鳳對於自哥哥是什麼尿性了解的特彆清楚,所以就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侄兒身上。到時候讓嫂子掌握著,用到侄兒身上,雖不會達到往日的輝煌,但是也是中等人家了。

“這些東西自然是要歸還的,不過我跟你說,你也彆抱太多的期待,抄家這回事兒……那是從上到下都要在裡麵插一手,越是貴重精巧的小玩意兒越容易丟。上麵說還,能還到本主手裡麵的也不過是十之一二罷了。”

“就算是十之一二,那也不少了,隻求我哥哥彆敗家,我嫂子能守得住。說起來我嬸子回去,一定能管得住我哥哥……”

這個時候賈璉冷笑了一聲:“你這如意算盤打的也太精妙了,你嬸子才不會回去呢,嫂子也掌握不了這些祖宗的嫁妝。”

“你叔叔有些信件在你嬸子的手裡,而且你嬸子也答應出庭作證,所以提了兩個條件,一來是他們母女並非什麼罪人,事情過了就是自由身。二來就是在京中所有不被抄沒的東西全歸他們母女。金陵那邊沒什麼,也隻有祖產,就是那幾畝地和一座老房子罷了,到時候你哥哥的事情結束,恐怕得到的也隻有這些東西。”

王熙鳳已經意識到這個家是徹底的散了。

平兒不理解:“太太為什麼這麼做?太太這到底是什麼意思?鸞姑娘的年紀正是該說親的時候,難不成她不想讓鸞姑娘有娘家?咱們這位太太百年之後難道不想讓王家給她辦喪事?”

王熙鳳沒說話,平兒皺著眉。

過了一會,王熙鳳說:“罷了,先這樣吧。”到時候見麵再說,如今王熙鳳盼著這件事還沒有塵埃落定。

賈璉次日酒醒之後去城外道館裡拜訪賈敬,賈敬聽了來意,隻是說了一句:“我乃出家人,不管俗家事。”便不再說話了。

賈璉問:“哪怕是抄家滅族呢?您也不再管了?”

賈敬念經,完全不搭理賈璉。

得知這個結果,老太太是連連歎息,整日長籲短歎。

很快就到了孩子滿月的日子。

王熙鳳因為生性要強,便掙紮著下床招待親朋。又常常抱著孩子給人家看,穿的衣服很素,但是精神狀態看著卻還好。

也有那些不識趣的,拉著王熙鳳的手說:“你嬸子這些日子可遭罪了。”

王熙鳳就說場麵話:“聖上明察秋毫,各位大人們也是秉公辦理,自會還我叔叔嬸嬸一個公道。”

說這些話的都是一些賈家的族人,說的王熙鳳心裡麵特彆煩躁,連老太太也覺得這一些人是故意的。

“他們覺得鳳丫頭平時太嚴厲了些,所以這個時候能多說幾句話刺刺她的肺管子就絕不會少說。”雖然能圖一時痛快,但是眼光也太窄了。

王夫人就說:“她們年輕辦事急躁了一些,往後就能好了。”

這話說的老太太就不想再搭理她。老太太如今說的是王熙鳳平日在家族裡麵的形象就是嚴苛且威嚴的。她非要說一句“她們”捎帶上雲芳。做長輩的,這就顯得很沒意思了。

這邊三天滿月宴結束之後,王家的事情也算是塵埃落定。王熙鳳的哥哥王仁就在金陵,一時半會兒來不了,賈璉就出麵張羅王子騰的後事。

王熙鳳也特意把孩子送到老太太院子裡麵,請老太太幫忙看著。打算一塊兒和賈璉出去披麻戴孝把事情給撐起來。

王熙鳳的這些陪房們這個時候也很積極,連帶著王夫人的這些陪房們也是忙前忙後。王夫人還特意跟老太太商量,把探春和寶玉賈蘭帶出去哭孝,半點不提賈環。

老太太懷裡麵抱著剛滿月的小寶寶賈荂,就說了一句:“隨你。”

對二房的事情,除了寶玉的,她現在不肯再插手。

薛家也打點人出來幫忙,三個女人的打算是不能辦得熱熱鬨鬨,但是也不能讓人家小瞧。

這邊王熙鳳收拾了東西給人帶著,因為舍不得兒子,在家裡麵磨蹭了一會兒,剛要出門就見到外邊兒來興兒家的急匆匆的進來。

“奶奶,事兒有點不對。”

“怎麼了?二爺不是說把我叔叔給迎回來了嗎?不是找好寺廟辦事嗎?哪裡有什麼不對勁,難不成有人來鬨事兒?”

“不是鬨事兒……保寧侯府的一位公子穿著孝衣外邊披掛著紅綢,要做喪主。”穿孝衣外麵掛紅綢,意味著是未婚的姑爺。

“什麼?保寧府憑什麼來?”

“說是二姑娘許配給他們家的公子了,所以......”

“所以王家沒人,女婿把事兒挑起來了是嗎?”王熙鳳咬著牙問。

來興兒應了一聲是。

王熙鳳冷笑兩聲,心想怪不得翻臉無情呢,這是找到後路,一腳把王家這個包袱踢開了。

她緩緩的出了一口氣:“這是我叔叔的事兒。活著的人不管怎麼做都可以商量,不能讓死了的人走得不安,既然是女兒女婿要把事情給擔起來。那咱們就往後讓一讓,你跟二爺說,咱們就彆管了,到時候儘一儘親戚的責任過去哭孝就行了。我也要見見我妹妹和嬸子才行。”

王家的事兒很快傳到了雲芳的耳朵裡,來說這個的主要是邢夫人,這位婆婆聽了八卦很想找人分享,於是回來之後就急匆匆的往雲芳的院子裡來。

雲芳看她很興奮,就問:“太太這是遇上什麼好事了,怎麼這麼高興啊!”

“我沒遇上好事,剛才聽說王家的太太這幾日把女兒給許配出去了,人家女婿要接王子騰的喪事呢。”說到這裡,還有些納悶:“你說這事兒怎麼還有人爭著辦?我還是頭一次見。”上趕著給人家披麻戴孝,這事還真是頭一次見。

雲芳也覺得這王家的太太是個神人,居然能這麼快的給女兒找到對象,人家既沒有耽誤坐牢,也沒有耽誤操心女兒的婚事,而且這事兒就能做成了,有的時候不佩服都不行。

“不應該吧,王家太太在關押呢,這事兒她插不了手......”雲芳恍然大悟:“她娘家幫她的忙了,她娘家出力把事兒辦了。”

“那保寧府也願意?”

“這......就不好說了。”雲芳也不知道這其中有什麼利益交換,保寧府的人同意讓王家一個近乎孤女的女孩進了門。

邢夫人就忍不住說:“我還以為人家落魄了呢,沒想到啊!”

其實在整個紅樓中,落魄的人家,比如是邢夫人的娘家,比如說寄居在大觀園裡麵的妙玉,都不是真正意義上的窮人。

就好比雲芳上輩子的經曆,真正的底層是背負了債務,吃了上頓沒下頓,不敢請假不敢生病不敢多花一分錢。可是有人在網上叫著“我隻剩下一百萬了,不能再隨便花了的”的人不是傳統意義上的窮人。

而榮國府的這些窮親們,身邊多少有丫鬟婆子伺候,沒到了賣兒賣女的那一步。

她們的落魄,是和原先的圈子分割,卻又融入不了更下一層的圈子,是一種社會地位上的心理落差。

“哪裡是真的落魄了,那位太太在王大人不在京中的時候給王家掌舵,豈是一般人呢。”

說到這個,邢夫人就有話說了:“你這話說的對,要不然人家說結親要門當戶對呢,這話是真的有道理的。

你看咱們家,靠老太太撐了二十多年,自從老公爺去世後,說是二老爺當家,其實還是老太太當家。王家也是,王大人在江南,這位太太幫著處理了多少事兒。瑭兒娶了你也是娶對了,他前幾年不在家,你幫著給他的那些同窗和同僚們送禮賀喜,迎來送往也是很辛苦。所以往後給桂哥兒娶媳婦也是要找門當戶對的女孩子才行。”

雲芳笑了笑,想起來所謂的門當戶對,就說:“江南那一家的小夥子,我讓人打聽了,殿試第七十八名,這名次說好算好,說不好跟著狀元榜眼比起來也不算好。他身邊跟著一群辦事兒老到的管家,人家這會可積極了,我聽說去我娘家,想請我娘或者是我二嫂子做大媒呢。太太以為呢?”

“我是沒什麼想法,這婚事人家是求之不得呢,公候門第的姑娘,自然是想努力一把娶進家門的。隻看老太太和老爺加上璉兒瑭兒是什麼意思。”

想到這裡,尋思前不久老太太指責她對賈迎春不上心,就說:“你說我這會找老太太說這個事兒,老太太那裡會不會高興點?”

“會啊!我記得沒錯的話,老太太也是見過這男孩子的。”

邢夫人一拍手:“你說的對啊!我這就去問問老太太。”

雲芳就拉著囑咐幾句:“太太這就去吧,老太太這幾日不太高興,緩緩的說。”

“不需你多言,我伺候了老太太這幾十年我難道不知道?你在家彆動隻管聽我消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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