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1 / 2)

薛四明的比試永遠這麼有觀賞性,精彩絕倫,百轉千回,看客們想讚歎,又覺得讚美的語句已經在前幾l場中用儘,隻能將潮水般的掌聲送上。

薛四明飛身下台,經過跌落在地的慕容餘時,他捂著尚噴血的創口,疼痛難忍,卻還是張了張口,掙紮著想挑釁一句什麼。但她並沒有多分給他哪怕一個眼神,徑自於他麵前掠過,連他想象中的奚落都無,仿佛台上剛剛給她造成了很大麻煩、被她用閃亮眼神專注凝望著的敵手,此時已經失去所有價值。

從某種角度來講,薛四明也是真的無情,被她戰勝過的目標便不再值得她多看一眼。

比試台上,成者為王。

敗者自然未必為寇,但慕容餘這種人仇家甚多,此時又斷了一臂,傳出去會有多少人找上門尋仇、他又會有什麼下場,都是未知之數。

單這看台之上,此時便有人蠢蠢欲動,不過是給主辦方一個麵子,不好在華山會場出手,準備等到他離山後再伺機而動罷了。

薛四明在梨樹下挖了個坑,埋掉了她的兩柄劍。劍修們對劍總是有些特殊感情的,哪怕隻是陪伴過她短暫一程,也該得到認真的對待。

不少人站在不遠處看她埋劍,薛四明雖不明白這有什麼可圍觀的,但也隻能由得他們去。卻不知他們正在心下惋惜,這兩柄長劍如未被毀,也許本可以在二界兵器譜上占據一席之地。甚至伴著薛四明越走越遠,在史書傳奇上鐫刻其名。

他們想得實在太多,其實就連薛四明這個身份,在試劍會結束後,也未必還會再次露麵。

薛宴驚有多擅長製造一段傳奇,就有多擅長讓這段傳奇隨時光消逝。

她認認真真埋好了劍,起身時梨樹枝頭恰恰落下一朵梨花,點綴在劍塚之上。

———

晚膳時分,掌門擠進薛宴驚的房門,失去了往日的活潑,心力交瘁地癱倒在她和燕回麵前。

燕回古怪地看他一眼:“您不是和華山那群長老集議去了嗎?莫非是意見不合改成武鬥了?”

“彆提了,”掌門有氣無力地擺了擺手,“與他們一席話,比和鬼族大戰十天十夜還要蹂躪人。”

“是因為慕容餘嗎?”薛宴驚問。

“是,”掌門揉了揉肚子,“他們討論了一整日如何保障選手安全,期間吃了二頓午茶、兩頓晚茶。”

“結果如何?”

“結果就是沒有結果,以前怎麼辦今後還是怎麼辦。”

“意料之中。”薛宴驚毫不意外,畢竟選手們也不是傻子,眼看情勢不對自會認輸,如她一般倔驢似的非要硬碰硬的實在不多。頂多再給他們備個能發射煙花的手鏈或者指環,以便他們說不出話時可以發射信號服輸,也就差不多了。

畢竟是刀劍相向,想要收益就要承受風險,修真界的所有比試,從來都不能保證絕對安全。

像慕容餘這般的凶殘之士出現在試劍會上,也不是頭一回,比之

當年從天而降的那位翻手白骨為林覆手血流成河的歸一魔尊,他的惡名甚至都要甘拜下風。實在也沒什麼特彆。

既然已經勝了他,又斷了他一臂,讓他不能再去禍害接下來的其他選手,慕容餘之事便不在薛宴驚的考慮當中了。

一路打到這一步,餘下未被淘汰的修者已經不足十人,其兵刃有輕劍有重劍,有硬劍有軟劍,有單劍有雙劍,倒是十分平衡。

閒時,薛宴驚又乘著步輦去山下找了家鐵匠鋪子,臨時鑄劍怕是來不及趕上下一場比試,她便在鋪子陳列中挑了兩把趁手的劍,留出一柄備用。為取個好彩頭,她將一把命名為“不折”,另一把則名“不斷”。

燕回聽說後,沉默良久。

掌門在一旁感歎:“可見當年的‘斬龍’已是超常發揮了。”

“……”燕回大概也這樣想,隻是沒當著師妹的麵說出口。

“說起來我一直想問,你的斬龍金劍之名是取自那句‘劍術已成君把去,有蛟龍處斬蛟龍’,”掌門又問,“還是‘食熊則肥,食蛙則瘦,吾將斬龍足,嚼龍肉’?”

“有蛟龍處斬蛟龍!”沒有記憶的薛宴驚仍然斬釘截鐵。

———

接下來一場,與薛四明對戰的女修,用的是一手極為特彆的“書劍”,將劍鋒藏於書海之中,書香之中又飽含劍氣威勢。

這書劍實在太奇妙,上台後,兩人互相見了禮,說了聲“請”。女修先未動手,而是抬腕擲出一隻骰子,薛四明好奇地盯著,隻見那骰子上刻的卻並非點數,而是密密麻麻的小字。

女修擲出了“束縛”後,這二字便忽然變寬變大浮於空中,泛著淡淡的金光。

薛四明還沒想明白這東西要如何使用,但見女修以握筆的姿勢持劍,在空中寫了幾l字,她的字很好看,筆勢如龍,鐵畫銀鉤。

“成枯株?”

薛四明反應很快:“束縛成枯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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