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 做完書院的最後一頓晚飯,阮柔提著三錢銀的錢袋子離開,頗有些無言, 難得不想折騰,隻想找一個活計維生, 結果沒兩個月就被攪混。
走在回家的路上, 她思考著怎麼跟阮家人解釋,唉,想到此,她重重歎了口氣。
無奈,最後阮家人還是都知道了,一家五口圍坐在桌旁,連飯菜都不香了。
阮母看向女兒, 滿臉疼惜, 恨恨道,“還是便宜了田明一家。”
阮父同樣磨刀霍霍向豬羊, 頗有一言不合再次找上門去的架勢。
阮大嫂皺著眉, “杏花,沒事,你明日跟我一起在家中, 好歹輕省兩日,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嗯。”阮柔點頭,她也確實打算歇息一陣, 順順考慮以後做什麼,總不能一直閒著。
於是,阮柔就此開啟了在家閒到無聊的枯燥生活,家裡的活有阮母和阮大嫂, 不用她動手,又懶得出門聽旁人的閒話,索性在家癱了十來日,直到憐惜她的阮母都看不下去。
“杏花啊,你看要不要再去找個活計?”實在是她看不下去人這麼閒。
阮柔呆呆“呃”了一聲,應道,“好吧。”
對於接下來做什麼,她也有了些概念,既然在這個世界做了廚娘,不如自己開家餐館,對自己的廚藝還是有信心的。
緩了會兒,她問阮母,“娘,你說我自己開家餐館怎麼樣?”
“啊?”阮母驚了,沒想到話題突然跳躍這麼大。
阮柔認真解釋,“正好我廚藝還不錯,與其給人打工,不如自己乾,”,她頓了一下,“就是可能需要點本金。”
這陣子她閒在家也不是什麼都沒乾,而是將開餐館需要的準備盤了一遍,覺得還是有可行性的。
首先,餐館的規模不需要太大,隻要在鎮上尋摸租一間小鋪子,一個月租金大概一兩,她可以先租個半年,至於做飯做菜,更不是問題,先她自己上,若以後規模擴大,再考慮招人的事,結論是,乾了再說。
“你認真的?”阮父嚴肅問,開鋪子可不是小事。
“嗯,認真的。”阮柔慎重點頭。
“那就去乾吧。”阮父多餘的話一句沒多說,而是直接應許,看得阮母眉毛直抽抽。
“怎麼就能乾了,這麼點大孩子,都考慮好了嗎,要是東西賣不出去怎麼辦,虧了怎麼辦,那可是你的嫁妝錢。”阮母蹙眉,在她心裡,女兒到底是要嫁人的,真把嫁妝謔謔光了,他們當爹娘的未必有能力再置辦,這可是關係一輩子的大事。
阮柔無奈攤手,“娘,你看我這名聲,現在是能嫁得出去的嗎?”
阮母被她氣笑了,“那你就謔謔自己的嫁妝。”
雖是這麼說,可轉頭,阮母依舊把存在她那兒的嫁妝銀取來,原本的嫁妝,還有從田明家要來的賠償,加一起大概有十八兩的樣子,作為本金勉強夠用。
“喏,這些錢你拿著,準備做生意就好好做,有需要幫忙的,我和你爹幫得上忙的,你儘管使喚。”阮母叮囑。
阮柔感覺暖心,輕輕抱了抱阮母,“娘,你真好。”
“哼。”僵硬片刻,阮母沒好氣地道,“要是虧了,你就知道我不好了。”
阮柔見狀,趕緊拿著銀子跑路。
有了銀子,她便計劃去找鋪子,阮大嫂被阮母差使,跟著她一起,理由也很有道理,阮大嫂潑辣能說,鎮得住場子,也有利於砍價,對此,阮柔欣然接受,兩人一起出門,在幾條街道上四處尋摸。
鎮上空著的鋪子大概有七八間,其中適合做餐館的隻有三間,其中一間位置太過偏僻,考慮客源和安全問題,先不做考慮。
第二間,位置上佳,來往的行人很多,想必生意也會很好,可惜租金有些貴,一個月要二兩銀子,一年一付,也就是一次性要付二十四兩銀子,阮柔暫時拿不出,隻得無奈放棄,最後,隻得選了中不溜秋的那一間。
租金一個月一兩,半年一付,也就是一次性掏六兩銀子,阮大嫂憑著三寸不爛之舌,雖然沒談下來價,可卻要了不少二手的桌椅,好歹也能省下來一大筆了。
鋪子的位置隻算一般,勝在距離阮家位置近,來回隻要半刻鐘,以後往來很方便。
租下鋪子,兩人立時忙活開了,先是打水仔細擦洗一遍,將屋內垃圾該扔的扔,很快,整個屋內煥然一新,唯獨欠缺的是牆壁因為時間太久,有些泛黃,對一家餐館來說,有些不大合格。
阮大嫂洗乾淨手,瞅了眼,道,“下午讓你大哥來,把牆壁刷一刷,正好家裡還有些材料,還有門牌,得找人做,你先想想叫什麼名字。”
阮柔沒啥取名的天賦,餐館麼,朗朗上口、好聽好記就行,便順口道,“就叫阮氏餐館吧。”
“行,街頭的孫叔正好會做招牌,待會咱們回去,跟他說一聲,估計兩天就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