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薩仁、蘭烈(2 / 2)

明若懵懵懂懂,心裡也很清楚,無論蘭烈如何解釋,到底也敵不過癡情人一詞。

“唉,主子您曾為王後出海去爭奪那一方奇珍異寶,又擔心大夏在饑荒之時誤怪到王後身上,還為大夏帶來了那麼多新奇的種子填饑,他們會念得您的好嗎?”明若又開始為他打抱不平了,“再說了,您還給王後帶了那麼多有趣的小玩意兒,王後知道是您給的麼。”

“種子一事,薩敖不是小氣之人,史書會銘記我等。”蘭烈不甚在意地說。

他的重點還是在宿時漾會不會注意到自己給予贈送的禮物一事上,淡笑著同明若說:“王後了解我和薩敖,他自然清楚那些小玩意兒是何人贈與。”

“好了,莫要再多言。王後明日的誕辰就要到了,咱們這些表演的可不能出任何差錯才是。”

這些年走南闖北,他同人相處起來也無甚架子,習慣了同三教九流的人打交道,這會兒竟看起來和普通戲班子的班主無甚差彆。

明若老秋橫氣地歎了口氣,心知對方要是能被勸住,早也回頭了,不至於像現在這般還一條道走到黑,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他還想說話,可惜蘭烈已經不給他這個機會了,拍著手就招呼他從海外和西域那邊找來的表演“雜技”的戲子開始忙活起來。

說起這個,他就想到蘭烈光是找人來翻譯,讓雙方溝通更加順暢,就又是花了不短的時間。

唉,都是為了博美人一笑啊。

很快,王後的誕辰如期而至。

大夏近些年來在大夏王薩敖的帶領下也愈發強盛,比起他父王薩納爾在世時還要更上一層樓,大小部落不敢妄動,也越來越恭敬。除此之外,每年來朝貢的大小國家也與日俱增。

不過大魏除外,且不說那原本就是王後的母後,加之現在大魏的新帝昏庸無能,各地揭竿而起,現在都在內戰的泥沼之中,說不得何時這個腐朽的王朝就該覆滅了,他們大夏沒有橫插一腳助其滅亡就算是仁至義儘。

聽聞大魏老皇帝一死,他們大夏王就派人偷偷將王後的母妃給從大魏接了過來,自然,其中少不了旁人的相助。

至於這些人都有誰,便是旁人不說也該知道多是王後的那些衣下之臣了。

“主子,來的外邦人不少啊。”明若貼近了蘭烈,低聲同他交談。

近來是王後的生辰,前來祝賀的外邦人數不勝數,誰看了不說一句大夏現今是盛世王朝啊。

蘭烈哼笑一聲:“自然,那些人見風使舵慣了,看眼色比誰都更厲害,清楚現在大夏誰能說得上話,就趕著上來

討好。”

明若突然不說話了,其實如果不談目的的話,他們家主子乾的好像還是同樣的事?

今日就要重返大夏王庭了。

明若心情還是有那麼幾分複雜了,王庭的守衛森嚴,他們也是喬裝打扮,臉上貼滿了絡腮胡,頭上頂著卷發,操著一口學了良久的濃重口音才能混進來,除了表演以外什麼都不能乾。

他看了一眼正興致勃勃地招呼著提著大小箱子的主子,也不知道對方正忙活個什麼勁兒。

不過主子既然願意折騰,他也隻能默默伺候。

終於,他們如同前幾日被反反複複檢查過的那般搭起了台子,在忙忙碌碌了一陣後,這其實相當於大夏王室家宴的宴席就要開始了。

明若其實沒見過宿時漾幾次,要不就是遠遠地沒有看清楚,要不就是主子在上一任大夏王身邊伺候,根本不需要帶一個他過去,總之他錯過了無數次見到王後的機會。

而現在,台下那位大名鼎鼎,被一些好事者在私底下稱之為禍國妖妃的王後攜著大夏王,以及他們收養來的大王子就坐在正中央。

看到對方容顏的那一刻,明若屏住呼吸,忽然就能理解到主子的想法了。

那是標準的中原美人,玉麵紅唇如同醉日海棠,美逾天仙。眼波婉轉間就足以叫人魂牽夢繞,好似畫家筆下最驚豔的濃墨重彩。

有此美人在,便是做一些不理智之事又能如何呢。

“回神了。”他家主子臉色黑沉,厲聲喝止他。

明若連忙收回自己癡態的目光,手忙腳亂地乾起了自己手中的事,好在剛剛被美人驚豔得心神恍惚的人不止他一人,他混在裡麵竟也不違和。

蘭烈眼中也都是恍惚,他早也不像從前那般可以輕易就見到這人。

當初明明乾過那樣低聲下氣又討好這人的事,卻沒有挽回住對方時,他心中是恨的。

為什麼他那麼卑微了,都換不來宿時漾的一個眼神呢?

可是後來才發現,原來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莫要說他自己如此,便是他薩敖,現在宿時漾的丈夫,同樣如此。

倘若不是權勢不夠,最終贏家還不知道是誰。

……

“母後,這是父王特地為您請來的戲班子,要是母後能夠喜歡就好了。”薩偃年紀不大,生得和草原其他風吹日曬的糙孩子不同,他細皮嫩肉,麵頰雪膩軟糯,就像個白麵團子似的。

不要說草原貴族都是嬌生慣養,皮肉白嫩的,他們要會馬上作戰,會彎弓射大雕,當然不可能像溫室大棚裡的嬌嫩花兒,一個個都皮糙肉厚得緊。

這個孩子是最大的例外而已。

除卻一開始被人喚做母後有點兒不習慣,宿時漾現在都習以為常了。

他就是受不了乖乖聽話的孩子在他麵前關心自己的樣子,當即就道:“隻是我前些日子有點兒不適,這才看起來麵色不太好看。”

實際上是遊戲打輸了,係統還因為對任務心存幻

想,就開始狗急跳牆對他冷嘲熱諷,他這才心情不大好罷了。

這下薩敖也皺起了眉頭,他身居高位日久,看起來也愈發有威嚴了,這時候便擰著眉說:“是那風寒還沒痊愈麼,要不要現在把疾醫喚來給你看看。”

宿時漾隻是隨口找的一句借口,不曾想還讓一人都擔憂地盯著自己看,他登時就有些騎虎難下。

這個時候自然是不能在孩子麵前表現出自己方才說謊了,宿時漾瞪了薩敖一眼,後者當即心領神會,剛才那話隻是隨口敷衍孩子呢。

現在知道萬萬不能隨意亂說了吧。

薩敖眼眸彎起,以防今夜連王帳都進不去,他還是趕緊給宿時漾解圍,“好了,薩偃,莫要繼續去叨擾你母後了,他隻是昨夜沒睡好。”

男人眨了眨眼,小孩立馬福至心靈。

“好,母後,我們看戲劇吧。”薩偃此刻就像是真正的小孩一般,不似之前在他麵前的成熟穩重,眼裡閃著晶亮的光,“據說還有西域盛名已久的‘雜技’呢,不知演來究竟如何。”

還是個孩子呢。

宿時漾托腮,目光也轉到了台子上。

蘭烈注視著那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模樣,既覺得心酸又覺得悲哀,他之前聽明若說自己何苦呢,他也想為自己歎一句這又是何苦。

可是當宿時漾視線落在台上,最後落在他身上時,他還是緊繃起來,一種說不出的緊張感縈繞在他心頭。

他還在期待地想著,對方能夠認出他來嗎?

事實上是能夠的,畢竟當時誰能有蘭烈的操作騷啊,在上一任大夏王還在的時候就對他直接上手,在他剛從薩敖的王帳出來後,對方就在外麵堂而皇之地咬他耳朵。

他現在看到這人恐懼刺激的DNA就動了,再看這人湛藍色的眸子裡儘是笑意,他就覺得接下來的日子可能安生不了了。

他同情地瞥了一眼薩敖,心說你這王庭的安保工作做得也不咋好啊,這都快漏成篩子了都沒發覺,要是再跟你的妃子鬼混兩下,這不妥妥能夠在頭上跑馬——畢竟都是草原啊。

但宿時漾轉念一想,薩敖的後宮好像就他一個人。

哦豁。

係統也在他的腦子裡【哦豁】一聲,還幸災樂禍地說:【你的老情人來了,好好應付人家吧。】

宿時漾聽得腦瓜子嗡嗡的,沒料想事情都結束這麼久了,還能讓係統吃瓜當戲看。

這下好了,不擺明著想看他樂子嗎。

台子上的雜技精彩極了,演員們在上麵踩高蹺,走鋼絲,鑽火圈或是接拋球等等,看得人目不轉睛,連連叫好,就是見多識廣的薩敖眼中也滿是興味。

唯獨宿時漾一個人看得汗流浹背,坐立不安,好歹是穩住了全程。

最後是戲班子跪地謝恩,領賞賜。

蘭烈就在他腳邊,明明是恭敬地跪在地上,可宿時漾隻要一想到對方那纏綿熾熱的眼神,就覺得害怕。

那人也直白得很,竟趁著薩敖離開之際,湊近了他,輕飄飄地說了句話:

“王後,您當年招惹了我們這些狗,現在想要脫手了,哪有這樣輕而易舉的好事呢。”

而他親手撫養的王子還坐在一旁,睜著清澈柔軟的眼睛看他們倆。

宿時漾見蘭烈對人微微一笑,還遞給王子一顆糖飴時,更覺頭暈目眩。

論糾纏不休,還得是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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