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隻是家人 不要心疼男人。(1 / 2)

淩晨三點二十五分。

再過四十五分鐘, 便是薑寧平日該起床的時辰了。

原來不知不覺,她已經等了林如海一夜。

既然有疑慮不安,她為什麼不多花些時間門問個清楚?

不然她等他的七個小時豈不是都白白浪費了嗎?

緋玉已經習慣了和他一起吃早飯。

兩小時後他不來, 緋玉會問的。

薑寧扶住門框, 轉身叫住來報信的儀鸞衛:“喬朔。”

喬朔仍在原地未走, 和終夏用眼神交流信息, 聽得這一聲喚,忙低頭:“屬下在。”

“大人在何處?”薑寧隻問這一個問題。

“在書房。”喬朔也隻能回答。

“終夏和我去,你們都歇一會罷。”薑寧對白棠等說。

若書房正在進行什麼機密事,帶了白棠她們去不妥。有終夏就夠了。

薑寧看自己身上披的是羽緞鬥篷, 鬥篷裡是家常衣服, 不怕見人,隻是頭發沒梳,隻隨便挽了垂在腦後。可現在回去梳頭換衣服太耽誤時間門了, 不如就這樣過去。

若撞見人怕失禮, 把帽子一戴就成了。

薑寧抱好手爐:“領路吧。”

她還不知道林如海書房在哪。

“夫人要不要傳個軟轎?”終夏問。

林大人的吩咐是不許告訴夫人。等軟轎的時間門,她也好尋機讓人通稟。不過這話一問出來——

薑寧心中更是一沉, 笑問終夏:“師父不知我在自己家裡從不傳轎?”

喬朔在前引路, 終夏在旁護衛, 三人走過黑夜裡寂如空山的條條甬路,到了書房院門。

院門關著。

喬朔敲門:“夫人到了, 開門。”

院門緩緩打開。

薑寧看到正房燈火通明, 院內卻寂然無聲。

一個小子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跑到了正房前,手嘴並用說著什麼,還指向院門——指向薑寧。

竟是兩個儀鸞衛守門。

不是林如海受傷了,出事了,難道是他這麼變態, 在書房審訊昔日同僚,如今重犯嗎?

薑寧把手爐塞給終夏,不管開門的林平是如何驚惶,也不管什麼“大家夫人端方禮儀”了,提起鬥篷一路小跑到正房門口。

房簷上懸下的燈籠被風吹得一晃一晃。

終夏早把手爐塞給喬朔,跟了過來。

薑寧看了看守門的人,掀開門簾。

撲麵而來的是新鮮但濃重的藥味。

門內亦有兩個儀鸞衛把守,見到她——或者說她身後的終夏,先眼前一亮,然後都躬身無聲問安。

薑寧回頭看終夏。

這兩個儀鸞衛和門外的兩個儀鸞衛似乎都很盼著她來。

終夏的毒術——

薑寧加快腳步,向西轉。

西麵最裡間門的房門緊緊閉著,亦有兩個儀鸞衛把守。

終夏把手擋在門前:“大人不令我們告訴夫人。夫人想好了再看。”

薑寧把手放在終夏手上:“打開吧。”

她從來不懼怕麵對最難的現實。

如果林如海殘疾了,癱瘓了,她可以讓人多打幾個輪椅,每天推他逛街。

終夏推開了門。

百十盞燈將整間門屋子照得如白日明亮,薑寧看到了赤著身體,四·肢插滿銀針,痛得渾身肌肉正不自然抽搐的……

那是林如海嗎?

可真不像平日的他。

終夏率先走了進去,自然地洗淨手,接過屋內其中一個儀鸞衛的位置,開始給林如海施針。

薑寧卻猶豫了。

她不是對屋內的景象感到害怕。她是覺得,太狼狽了。

林如海這樣太狼狽了。

她看得出來,他甚至痛得快要失去意識。

他會願意這樣的自己被她看見嗎?

易地而處,她希望就算林如海知道她中毒了、受傷了,也不要看到她解毒、治傷時的狼狽模樣。

薑寧向後退了一小步。

她並不習慣和人互相擁抱,舔舐傷口。

然後,她向前走了進去。

但她覺得林如海可能需要一些安慰。

他畢竟是孩子們的父親,她的“丈夫”……

她的……家人。

薑寧站在不礙事的地方,看終夏和另外兩人默契地給林如海敷藥、施針,計時,觀察情況,拔針,把脈,顯然這一套程序他們已經做得很熟練了。

那流出來的黑血是毒嗎?

薑寧很容易就想到了一切。

難道,他中毒後這麼久,一直在用這種方法祛毒?

每天如此?

林如海的抽搐減緩了。

他吐出軟布,睜開眼睛,一眼便看到了薑寧。

“……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