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3章(補充)(2 / 2)

得了自由,雲棉卻沒有再向剛才那樣凶狠不要命的對她發起攻擊。

⑵本作者蛋糕會有的提醒您《穿成炮灰媽媽們的反派女兒[快穿]》第一時間在.?更新最新章節,記住[]⑵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她離這個自稱是自己媽媽的人遠了一點,然後才抬頭用那雙漆黑的眼睛注視打量對方。

除了手臂上的傷口和鮮血,她看起來生活優渥從容,活得不知道有多好。

雲棉恨恨地咬住腮上的軟肉,疼痛讓她心裡壓抑的怨恨稍微清醒了些,可也有更多的不甘和委屈一齊湧上心頭。

憑什麼?!

憑什麼她能在彆的世界過得那麼好,自己卻隻能在一個惡劣惡心的遊戲裡被迫生生世世受苦輪回?!

憑什麼你總是棄我而去,我卻不得不次次追逐你的身影?

憑什麼……要把我丟在那個遊戲裡,自己卻早早脫離進入新的輪回開始新的人生?

雲棉不知道自己死過多少次。

她隻知道,到了後來,自己甚至能夠冷眼看著那些所謂玩家一次次步入上一輪遊戲的後塵,結局淒慘,然後又重啟重來。

相同的對話雲棉似乎聽過千百次,相同的七天她過得幾欲嘔吐,相同的小山村她拚了命想往外逃,卻從來沒有真正踏出去過哪怕一步!

而那麼多次的輪回裡,雲棉從來沒有過“媽媽”這樣的存在。

他們說她的瘋子媽把她丟在山裡就回城市了。

他們說她的瘋子媽瘋了跑了,早就不要她了。

他們說她是個沒人要的野.種,除了長大被送去嫁人賣錢,她活著就是浪費糧食。

他們說了好多好多,那些話雲棉聽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重啟的遊戲七天裡,她都會聽到他們口中鄙夷厭惡的“瘋子媽”,聽到他們口口聲聲喊她野。種、小雜.種,然後用嫌棄卻又評估的目光不斷打量她。

5歲的雲棉在一次次遊戲重啟的7天裡,懂得了越來越多的東西,卻像是被鏈子拴住的狗一樣被困在那七天的小村莊裡,哪裡都去不了,永生永世都難以掙脫。

她冷眼見過那些玩家之間的勾心鬥角,冷漠接受過玩家出於憐憫的保護,然後平靜地注視著他們一個個走向死亡,再在下一次重啟中又以相同的身份出現在村口。

雲棉早就瘋了。

她有時候也想,是不是因為自己的瘋子媽,所以自己也真的和對方一樣越來越瘋。

她也試圖想象過所謂的瘋子媽到底是什麼模樣,又是不是真的丟掉自己就跑了,但她在一次次重啟的遊戲七天裡,在越來越偏執的瘋狂中,早已經不是那個對母愛有所渴求的雲棉了。

到了後來,就連姐姐何芳……雲棉都能看著對方每次護在自己身前替自己挨打而無動於衷了。

反正避開了這一次,還有下一次,還有千千萬萬次,雲棉從努力想要改變,到逐漸絕望,最後認命冷漠見證一切的發生,用了整整74次重啟的7天。

她甚至試過在一開始就殺掉自己,用了很多種方式,跳崖,撞頭,吃毒蘑菇,被蛇咬,甚至故意挑釁家裡的狗讓自

己被那隻畜生咬斷脖子……

可她睜開眼睛後,又是新的一輪遊戲。

那些所謂“玩家”,又會出現在同樣的村口,擁有相同的身份,然後走向同樣的結局。

所以到了後來,雲棉就什麼都不做了。

她又成了那個會走劇情的npc,然後被那些玩家們“同情”,又見證玩家們的死亡。

一點都不出格,她似乎已經被遊戲給完全馴服了。

可她在又一次死亡後,卻聽到有人問她願不願意來另一個小世界見見媽媽。

雲棉沒有猶豫就同意了。

可她沒想到自己剛醒過來,就看到了一顆和那個遊戲一樣的光球。

數不清的輪回裡,雲棉早就知道那顆光球係統長什麼樣了,隻是對方不知道雲棉的存在,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上,它和雲棉根本不是同一個維度的生物,雲棉連劇情都掙脫不了,更何況對上那顆光球?

那一瞬間雲棉腦袋裡想了很多,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似乎又陷進了新的遊戲輪回,這個光球就是新的遊戲係統!

所以她下意識伸手將靠的極近且沒有任何防備的光球抓到手裡丟了出去。

但……意料之中的沒有對對方造成任何傷害。

可意料之外的是,這顆光球似乎有點笨,它對她也沒有惡意,反而特彆關心?

都被自己扔出去了,飛起來後隔著窗戶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催促她去穿鞋防止感冒。

雲棉心裡有點覺得古怪,但她更記得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是什麼,所以在光球飛走去找人的時候,雲棉立刻在屋裡找到了一把可以用來傷人的刀。

那把刀旁邊的餐碟裡還放著小塊小塊插著牙簽沒吃完的新鮮果肉。

雲棉握著刀藏在了門後,聽到門外急匆匆靠近的腳步聲,然後在門開的一瞬間握緊刀刺了出去——

可她什麼都沒做到。

除了咬了對方一口以外,現在隻能站在這裡,穿著對方親手給自己穿上的鞋,冷眼注視著她起身拿繃帶處理傷口。

“……棉棉,你彆哭。”係統還是又湊了上來。

它原本打算不湊近的,怕自己又被棉棉扔出去。

可小朋友定定地看著雲錦衣,看著看著眼淚就順著臉頰滑落。

係統最見不得棉棉受委屈難過了,所以它飛過來,像往常一樣哄著她,用圓滾滾的身體輕輕蹭了一下她沾著淚痕的臉頰。

它的聲音打斷了雲棉的思緒,小朋友抬手狠狠擦掉眼淚,像是從來沒有哭過,隻是那雙通紅濕潤的眼眶還是出賣了她。

“滾開!”雲棉抬手把湊近的係統揮開,惡狠狠地注視著它。

係統卻大大地鬆了口氣:“嚇死了,原來棉棉你可以說話啊!”

原來這個棉棉不是小啞巴!

係統身上的光都因此明亮了幾分。

雲棉隻覺得這個係統有病。

她瞪了眼這個有毛病的係統,又瞥

了眼綁好繃帶正坐在書桌旁安靜注視她的女人,轉身自己找了個距離一人一球最遠的角落蹲下,抱著膝蓋默默地發呆。

她不是不想走出這間臥室,可她對這個世界一點都不熟悉。

還有數百上千次在遊戲裡的經驗,她就像實驗室裡被一次次馴服的實驗體,已經下意識摒棄掉了自己想要“離開”一個地方的可能性。

她心裡下意識認為自己是走不出這間房間的。

即使這裡不是那個小山村,她也會將這個封閉的環境當成新的遊戲地圖。

所以雲棉在剛才唯一一次試圖從窗外跳出去卻被拎回來後,心裡不由又加深了這種潛意識的觀念,於是就算那扇門近在眼前,她也沒有再試圖靠近並推開它。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現在該乾什麼又或者還能乾什麼了。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已經失敗,雲棉驟然脫離重複了成千上萬次的劇情,突然不知道自己現在這樣到底算什麼。

她就隻能抱著膝蓋,遠遠避開強大的女人和那個笨蛋的係統,繼續盯著潔白嶄新的瓷磚發呆。

她在那個山村裡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新這麼漂亮的屋子和那麼多好看高級的擺設。

這是一個和小山村貧富截然相反的遊戲場景。

雲棉不知道這個係統會做什麼,不知道這個“媽媽”會對自己做什麼,她隻能蹲在角落裡怔怔地發呆。

房間裡的氣氛似乎過分安靜了些。

係統看看蹲在角落裡的棉棉,又看看身上染了不少血的雲錦衣,第一次意識到人類的“冷戰”是這麼可怕的情形。

它其實猜到雲錦衣為什麼不去哄棉棉,因為雲錦衣並沒有拋棄棉棉,她隻是被折磨死了,也和棉棉一樣在那個遊戲裡死了一次又一次。

可雲棉從來都沒有發現她的存在。

所以這真的不是單方麵的慪氣,也不是一句誤會就可以消弭的怨恨。

係統在兩人之間猶豫了一瞬,最後還是小心翼翼飛到雲棉身邊,在她凶巴巴的目光中,試探著停在了她伸手夠不到的花盆上,然後蹲在那裡安靜地陪伴她。

雲錦衣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裡。

這一番折騰到現在,已經過了快一個小時了。

她從凳子上起身。

下一秒就發現小朋友警惕的目光和猛然緊繃的身體。

一舉一動,全是陌生和敵視。

或許還有幾分不忿的殺意。

雲錦衣甚至敢肯定,隻要自己現在去睡覺,這個小家夥絕對會撿起水果刀毫不猶豫地刺向自己的心臟。

她現在就像是一隻剛被俘虜帶回家的小獸,沒有濡慕,沒有親昵,隻有自以為凶狠的攻擊性。

頂著女兒仇視警惕的目光,雲錦衣還是走到了她麵前,然後彎腰,伸手把縮成一團的小家夥從地上拎起來。

像拎一隻小狗崽一樣輕鬆。

雲棉死死攥緊拳頭,仍舊對她不發一言,隻是凶狠地瞪她,好像恨不得用目光殺她千百次。

雲錦衣也沒開口解釋什麼,將渾身敵意的小家夥拎回床上塞到被窩裡。

“就算你想殺了我。”雲錦衣低頭直視女兒的雙眼,溫聲卻不容置疑地說:“現在也該睡覺了。”

雲棉死死抿住唇瓣,已經認識到兩者之間巨大的武力差距,她或許是認命,或許是眼不見心不煩,閉上眼睛在被窩裡滾了一圈,成功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團後,背對著雲錦衣假裝自己已經睡著了。

雲錦衣也沒對女兒此時滿身的反骨有什麼彆的意見,見她乖乖把自己藏在被窩裡不吭聲裝睡,麵上總是浮起一抹無奈的笑意,伸手把躲在被窩裡的小朋友的腦袋瓜給扒拉出來後,這才搖搖頭起身往外走。

為了生命安全,也為了能讓小家夥今晚至少能睡個好覺,雲錦衣讓係統守著棉棉,自己轉身去了客房,她還需要繼續處理一些工作事宜。

等雲錦衣走了,雲棉立馬滾了一圈轉過來,盯著合上的門半天,最終咬咬牙不忿地閉眼。

係統默默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這樣打不過就隻能偷偷不服氣的棉棉好像還有點子可愛……

啊,當然啦,忽略小朋友臨睡前凶巴巴瞪向它的那一眼,就更可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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