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皮(3)(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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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燕綏的聲音磁性溫潤,尾音微揚,像是一片羽毛在她心上輕輕刷過。淩小骨忽然咽了咽口水,抬頭看他,直到此時她才發現,原來男人那麼高大。即使她一米六八個子,也不過到他的下巴,男人至少有一米八五!但是蕭沐陽隻有一米八左右,兩人站在一起的感覺根本不一樣,現在想要看清男人的臉更費力一些。

之前受葉安然的影響,她隻注意到了男人的臉,竟然忽略了他的身高,此時經他一提醒,才恍然大悟,原來一直都是她弄錯了,一直都是她自己的執拗。可她心中仍舊不解,如果沒有血緣關係,世界上怎麼會有那麼相像的兩個人呢?

不管怎樣,確實是她認錯人了,還尾隨了他那麼久,淩小骨低著頭看地上的毛毯,聲音細若蚊蚋,“對不起,上官先生。”

上官燕綏見她終於不再對著自己喊“蕭沐陽”,嘴唇方緩緩勾起一個微不可察的笑,又將她攔腰一抱,送回床上。

也許是剛剛過於驚嚇,竟沒有注意他身上還有淡淡的香味,這次被他抱起的一瞬間,她雙手環著他的脖子,一股淡淡的薰衣草味兒撲鼻而來。薰衣草味兒?沒錯,確實是薰衣草味兒!

這個味道淩小骨曾經在不同的人身上聞過好多次,但從未記住他們的長相,或是在擦肩而過時,或是在即將昏迷神誌不清的時候。

原本以為要麼是巧合,要麼是那種薰衣草味兒的香水賣得比較火,但此時在男人的身上聞到,卻覺得理所應當,好像他就應該帶著這種香氣一樣。淩小骨偷偷看他一眼,為心中的想法感到詫異,總覺得男人身上有一種莫名的東西,時刻吸引著她,讓她移不開視線,放不開手,難道是因為那張與蕭沐陽相似的臉?但又總覺得不像,是那種深入骨髓的氣質,從靈魂深處吸引著她。

上官燕綏看了她一眼,眼眸深邃,似幽湖深潭,沉聲說道:“既然已經知道我不是蕭沐陽了,為何還總是看我?”他一邊說著話,一邊漫不經心地將棉簽拿在手中,又將床頭的醫藥箱扯了過來。

淩小骨刷地轉過頭,收回灼熱的視線,結結巴巴地說道:“沒,沒有。”

上官燕綏墨玉般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興味,聲音溫柔了一些,“把手臂伸過來。”

淩小骨聽到他的話,才小心翼翼地轉過頭,又將手臂伸了出來,此時已是紅腫一片,看著有些觸目驚心,她倒吸了口涼氣,心底暗暗想著,不會留下疤痕吧?

上官燕綏似乎猜出她心中所想,一邊將棉簽沾在上麵,輕輕地揉搓著,一邊低低說道:“現在想起來擔心了,是不是有點為時過晚?”

淩小骨心裡本就委屈,原本以為是蕭沐陽,義無反顧地逃了婚,瘋狂地追上去,全身上下都是傷,結果卻隻是個陌生人,能不讓她傷心難過嗎?現在又聽到他如此說,真是委屈地要死,她癟癟嘴,咬著嘴唇不說話。

上官燕綏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冷言冷語,能有什麼辦法呢?他從來不愛與人接觸,也很少與人打交道,說話更是直來直去,或許本沒有惡意,但是聽在彆人耳中卻覺得接受不了。也就那麼屈指可數的幾個認識的人,還給他送了個毒舌男的外號,他表示我也很委屈啊。

兩人心中各有所思,一時都沒有開口說話,不過一會兒功夫,淩小骨的手臂已經包紮好了,看起來很是專業。她又低頭看了看他的醫藥箱,忽而開口問道:“上官先生是醫生?”

上官燕綏剛剛處理完她的手臂,此時正將她的腳握在手中,聞言頭都沒抬,隻淡淡說道:“準確來說不算是醫生,但又很接近,也是天天動刀,處理傷口什麼的。”

淩小骨聽他如此說,突然來了興趣,剛剛心裡的那點委屈早就煙消雲散了。她看著他嫻熟的手法,心裡嘖嘖稱奇。腳丫子被他的大手握住,卻感覺有些涼颼颼的,心中納悶,為什麼他的手那麼涼?明明屋裡的暖氣開的很足啊,心裡漫無邊際地想著,或許是得了什麼病?不是有一種就是手腳冰涼嗎?

她雙臂放在膝蓋上,看著他處理腳底板的傷口,此時離得近了才發現,他的手真的好白啊,是那種瓷白,像剛剛燒出來的骨瓷,仔細看白的發甜,什麼瑕疵都沒有,就像翡翠皮裡頭包了一層水,托在陽光下溫潤透光,細致到透骨。應該是常年不見光的緣故吧?就像醫生一樣,整天被從上到下包裹著,想不白也很難啊。

也許是她的目光太灼熱,上官燕綏抬頭不解地看了她一眼,又底下頭去。淩小骨的臉刷地就紅透一片,為了緩解尷尬的氛圍,她笑著問道:“剛剛上官先生說,你的職業類似於醫生,難道是獸醫?”

上官燕綏身子一頓,手上動作一停,輕笑一聲後,緩緩說道:“不是獸醫,是入殮師。”

入殮師?就是那種幫死人化妝,整理儀容的人?淩小骨一聽,嚇得腳一哆嗦,他手中的棉簽重重地按了上去,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上官燕綏低歎一聲,抬頭直視著她,一雙墨玉眸子深沉如海,“怎麼?很害怕?可是怎麼辦呢?現在已經害怕已經晚了。”說罷,重新將她的腳握在手中,繼續著剛剛的上藥包紮。

淩小骨隻覺有股寒涼之氣順著腳底板鑽入身體中,然後又順著血管流經身體各處,將血液都凍僵了。她勉強露出一個慘笑,聲音輕顫,“上官先生,你不要說這種冷笑話了,很恐怖的。”

上官燕綏似乎聽取了她的意見,低聲哦了一下,又投入到了處理傷口中,神情專注。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還以為開個玩笑,你心裡會輕鬆一點。”

可你這分明不是在開玩笑啊,你這明明實在嚇唬人!淩小骨看著他漆黑的發旋,忽然想到什麼,急急問道:“上官先生,你是在y市市立醫院上班嗎?”

上官燕綏想都未想,直接答道:“是啊,你怎麼知道?”

我怎麼知道?淩小骨也這樣在心裡問自己,難怪總覺得那雙冰冷的墨玉幽瞳熟悉,似曾相識,此時想來她和他真的見過麵啊,正是兩年前她出車禍的時候。那白色的長廊,那擦肩而過的高大男人。

想到這裡,她渾身一震,心上驀地傳來一陣尖銳的刺痛,顫抖著聲音問道:“上官先生,你可曾記得兩年前在y市市立醫院,你是否幫一位名叫蕭沐陽的死者化過妝,整理過儀容?”

上官燕綏手上動作不停,似乎是想了一會兒,才幽幽說道:“不記得了,因為處理過的死人太多了,我們一般都不會問死者的名字,隻要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就行。”

淩小骨聽到他的回答,似乎有些失落,但想想他說的也對,一般入殮師誰會在乎死者叫什麼名字呢。如此想來,她和他也算是有過一麵之緣呢。倘若當時他沒有戴著帽子和口罩,她是不是也會這般瘋狂地撲上去?她輕笑一聲,似乎在自嘲。

但她心裡對這個職業真是充滿了好奇,總覺得每一個入殮師定然是心理素質過硬,靈魂足夠強大,倘若是她,估計早就被嚇死了。但同時有覺得每一個入殮師都很偉大,正是因為有他們,死者的家屬才可以安然地將他們送走不是嗎?看到的最後一麵是安靜美好的,就好像隻是睡著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