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很快就過去了, 眨眼間就到開學的日子,你在去學校的前一天晚上還在和禪院直哉一起熬夜看禪院家的賬簿,看得你是頭昏眼花, 什麼時候被他抱回臥室的都不知道。
太慘了, 明明你還是在上高中的年紀,卻過得跟社畜一樣,但從另一方麵來看, 禪院直哉能夠讓你接觸到某些禪院家的機密文件就足以看出他對你的信任。
而他對你毫無保留的信任落在其他人眼裡就變了味道, 畢竟在他們看來你即便是禪院直哉對外宣稱的未婚妻,但一來沒有進行過訂婚儀式,二來又是個沒有咒力的普通人。
這幾點加起來就變成他們背後攻擊你的原因,隻不過你心態良好,完全沒有放在心上,該吃吃該喝喝凡事不往心裡去。
倒是禪院直哉聽到風聲以後格外不悅,他的性格就是這樣, 惡劣是真的惡劣,但護短也是真的護短。
“我一定會給阿蟬一個最完美的訂婚宴的。”禪院直哉在某次深夜批閱文件的時候很突兀地冒出這麼一句話,那時候你正在打瞌睡的邊緣,被他這麼一說, 什麼瞌睡蟲都被趕跑了,“這種東西……我不是很在意。”
你當然不在意了,等劇本結束了一切也都塵歸塵土歸土的,那些個婚約什麼的自然也是作廢。
“那就稍微表現得在意一些吧。”他俊秀的側臉在半藏在文件堆後, 他的聲音莫名的有些低落, “我知道你根本不在乎婚約這種東西。”
然而……然而這又是他唯一能夠將你留下來的束縛。
*
高中剛開學的第一個周六禪院直哉接到任務要出遠門,臨走前他又把那些個對你頗有微詞的長老敲打一頓,雖說本意是好的, 但未免也讓你成為眾矢之的,你在禪院家的一舉一動都受到彆人監視,這是最讓你忍不了的一點。
於是就在今天,這周六,你決定搬出去住兩天,地點都已經訂好了,就去東京。
而且你還事先和在東京念書的夏油傑打過招呼,可以說是十分仔細地詢問他哪個時間點高專裡其他人不在(主要是為了躲開五條悟),好在夏油傑也不嫌你麻煩,很耐心地解答。
最後甚至還很貼心地發了張他的日程表過來,你看著上麵排得滿滿的行程,不由得感慨高專真的不是在壓榨勞動力嗎?
感慨完以後你還是有些不放心,就問他又要五條悟的行程表。
他發過來的消息語氣有些奇怪。
[夏油傑:……阿蟬是對他感興趣嗎?但他是禦家之一的五條家的少爺,我記得阿蟬是不太喜歡禦家的吧?]
好端端地怎麼就扯到禦家去了?不過你也確實討厭那些大家族的老古董做派,尤其是這兩天被禪院家的那幾個老頭子各種挑刺,更是讓你感覺煩躁。
[阿蟬:是啊,我確實好討厭這種大家族,尤其是最近發生的事情,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等見麵再說吧。]
[夏油傑:好,那我等你。]
聊到後麵你一拍腦袋才驚覺夏油傑根本就沒有給你發五條悟的行程表,這小子剛才就是在轉移話題。
真是的,怎麼會這麼小氣啊?
而另外一邊的高專男生宿舍裡又是另外一副景象,五條悟像是發現什麼大新聞似的半靠在夏油傑的房門口,“噢——看你那副樣子,該不會是戀愛了吧?”
夏油傑不動聲色地放下手機,方才還微微上揚的唇角也繃成一條直線,“你都不知道要敲門的嗎?”
五條悟滿不在意地“哦”了一聲,心思都在夏油傑的八卦身上,要說起他的這位同期,因為是少見的咒靈操術者才勉強讓五條悟當做是同學。
然而五條悟還是時常會覺得夏油傑的為人處世太過滴水不漏,說難聽點簡直就是圓滑,以及總是掛在嘴邊的正論更是讓他厭煩。
這一回終於被他逮到了把柄,他的六眼絕對不會出錯的,他剛才清楚地看見了夏油傑掛斷電話時臉上浮現出的甜蜜笑容,放在少女漫裡簡直就是要冒粉紅泡泡了嘛!
五條悟像是發現什麼新奇東西似的把墨鏡拉下幾分,露出含著調侃意味的雙眼,“女朋友嗎?”
幾秒的沉默後,夏油傑隱約歎了口氣,徑直往訓練場走,頭也沒回隻是對著還在門口的五條悟揮揮手,“既然廢話這麼多,那就訓練場見吧。”
嘁。
五條悟算是明白什麼是惱羞成怒了,現在夏油傑的狀態就是惱羞成怒。
夏天的傍晚來得很慢,等到兩個少年都切磋完了,夕陽才姍姍來遲,五條悟坐在碎石旁邊,仿佛沒有看見周圍的一片廢墟——那都是他和夏油傑的傑作。
“所以呢,現在不說說嗎?關於你那個小女友的事情?”想不到剛才那一場的切磋還不能讓五條悟忘掉八卦的事情,這讓夏油傑有些不悅,這種不虞來自於他人對你的窺探,同樣也是他那份隱秘的占有欲在作祟。
“我和她之間不是那樣的關係。”他試圖用一句話糊弄過去,然而五條悟就是那種好奇心被吊起來以後不追問出個究竟來就絕不罷休的家夥。
此時夕陽爬上五條悟的肩頭,他挑眉,表情了然,“噢,那就是還沒追到咯?好遜啊——”
回答五條悟的是夏油傑的一記左勾拳,他還維持著平常的禮貌笑容,但也正是因為在這種情況下還能保持微笑才顯得更加詭異。
五條悟輕鬆躲開,還直嚷嚷,“哇!果然眯眯眼就是怪物吧,難怪人家會不喜歡你呢!”
夏油傑揉揉太陽穴,僅存的笑意也徹底消失,他麵無表情地說:“果然還是再切磋一場吧。”
*
對在高專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的你還在歡天喜地收拾自己去東京短途旅遊的行李,與其說是看望夏油傑,準確來說應該是你去東京散散心順帶見一麵夏油傑。
畢竟你聽夏油傑的描述,高專建造在山裡,一聽就沒有什麼好玩的東西,你打算就在學校裡參觀一圈然後走人。
你找到個機會躲開禪院家的大部分耳目偷偷溜走,但還是和照顧你的侍女說了一聲免得對方擔心。
一切都太順利了,以至於你來到車站的時候還有些恍惚,本來還以為會出現什麼追車劇情的呢,結果就是你坐的公交車一路綠燈,順利得超乎想象。
從京都前往東京的列車也在你剛剛到達車站時進站,你上車前還給夏油傑發了條消息。
電話那頭的夏油傑正在向輔助監督彙報剛才的祓除情況,說到一半,他聽見短信提示音便下意識地摸出手機,加快速度說完後半段的話,語速快得讓剛上崗沒多久的實習輔助監督頓時茫然。
“啊那個……夏油先生,能再重複一遍嗎?”輔助監督小聲地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