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你本打算自己一個人去逛街的, 但剛出酒店就看見了站在酒店門口的五條悟,你邁出去的左腳僵硬地停在半空中,現在收回去會不會被發現?
就在你猶豫的時候, 對方早就已經發現了你,你合理懷疑他在你走出酒店門口的那一瞬間就已經通過六眼意識到你的存在, 隻不過還在那裡裝作沒看見罷了。
你的手摸向手提袋裡的手機, 還沒等你撥打夏油傑的電話,五條悟已經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你身前,換下那身漆黑的校服,穿著簡單白襯衣的他放在普通高中裡就是校草一樣的存在。
“你怎麼過來了?”你隱約聞到他身上典雅的熏香味道,真稀奇, 居然還有男生會使用熏香,但氣味卻是意外的好聞, 並不是特彆濃鬱的芳香,反而屬於幽淡的類型。
“噢,傑臨時有事情托付我帶你去逛街啊。”
不可能吧,聽到他說出這句話你的第一感覺就是他在說謊, 你說:“我不信,我要給他打個電話,你少騙人了。”
五條悟滿不在意地聳聳肩,從他的視角看去,他看見你彆在耳邊的發夾, 是紅色綢緞打成的蝴蝶結發卡, 上麵還鑲嵌著一顆圓潤有光澤的珍珠,襯得你愈發明豔動人。
“那你就打唄。”五條悟像是篤定了你不會得到想要的答案,都沒有阻止你給夏油傑打電話,甚至還在你打電話的時候啪——地一下打開他自帶的遮陽傘, 罩在你的頭頂。
於是你便被陰影籠罩,你向他投去古怪的眼神,“你還隨身帶傘啊?”
“對啊,不可以嗎?”
“我又沒說不可以……”因為在專心等待夏油傑接通電話,你的聲音也逐漸減弱。
嘟——
嘟——
“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
咦,難道是他現在還沒有起床嗎?沒道理啊,現在都已經是早上九點,而夏油傑可不是什麼會賴床的人,排除其他的不可能,剩下的就隻可能是因為他被什麼事情纏住了。
“看吧,他現在很忙沒有空,所以才讓我過來陪你逛街的嘛,就算這樣你也還是不相信我嗎?”說著說著,他哀愁地眨巴眨巴眼睛,你才發現他不光頭發是白色的,就連眼睫毛也是白色的。
“就算是這樣……那我一個人也可以逛街的,又不是所有事情都要人陪。”你果然還是不太習慣和五條悟待在一塊,借助敏銳的直覺,你窺見了他看似平靜外表下翻湧 著的複雜情感,僅僅隻是接觸到那份情感的一角,你都會覺得自己就要被吞沒。
五條悟沒接話,過了會他才開口,說話的時候唇角還是微微上揚的,如果沒有聽清他的話語,或許還以為他在說什麼玩笑話,然而他卻在說:“真沒辦法……那就隻好一直跟著阿蟬啦。”
不對,乾嘛要用這種輕鬆的表情說出這麼恐怖的話啊!而且你和他根本就沒有熟到可以相互稱呼名字的地步吧!?
然而五條悟可顧不得這些,還在那裡自說自話。
真是夠了,你冷下臉色,“你是變態嗎?”
這種話對五條悟來說沒有半點攻擊力,他還會因為你有所回應而露出笑容,這家夥的思維真是難以理解。
想要甩掉他幾乎是不可能的,無奈之下你隻好歎了口氣,語氣不情不願,“先說好了,你彆離我太近,而且也不要說奇怪的話。”
你總覺得五條悟像是粘人的雪豹,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會貼上來。
五條悟拖長語調,眼睛一直注視著你,“知道啦——”
原本以為和五條悟一起逛街會很雞飛狗跳,但但沒想到他居然意外的細心,坐在甜品店的一角時你忍不住詢問:“我記得你小時候不是這個性格的。”那個時候他還被五條家稱之為神子呢。
怎麼會有人的性格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呢?啊,難道是被奪舍了?也不可能吧。
“人都是會變的嘛。”說著,他一口咬掉貓咪肉墊形狀的奶油大福。
接觸下來你才發現五條悟除了性格有些過於自來熟,其他的都沒有讓人討厭的地方(當然他那張好看的臉也起到了很大的加持作用),你也逐漸放下戒備心。
“你還沒告訴我呢,當初在寺廟和你見第一麵的時候,你為什麼要哭呢?”
他怎麼連這件事情都還記得啊?
你回憶了下,“嗯……我見到你的時候,心臟突然就很痛,是因為痛才會哭的。”
“心臟痛?”
“是啊,不過現在已經好多了,就算麵對麵和你說話我的心跳也完全不會有任何影響。”還是多虧了這些年你都有在好好地調理身體。
“真的嗎?阿蟬都不會因為我而心跳加速嗎?”話音落下,他順勢把墨鏡推到頭頂,額前的劉海也被撥到兩邊,隻留下一些碎發,露出那張堪稱完美的臉。
不可否認地,你確實會被他的臉給驚豔到,但也僅此而已,你覺得有必要和對方劃清界限,“我就要訂婚了,所以建議你還是把其他的心思收起來吧。”
方才還笑眼盈盈的少年氣勢一瞬間就發生突變,嘴角依舊是上揚的,他意有所指地問:“你是說禪院家的那個嫡子?”
看來他已經調查過了,這也很正常,身為五條家的少爺隻要他想,五條家的情報網都能為他所用,不需要花費吹灰之力就能查清楚你的所有人際關係,其中自然是包括了你的未婚夫禪院直哉。
“是啊,不出意外的話,在今年我們就會訂婚。”你很平淡地說道,期間還端起茶杯喝了口紅茶。
很不悅……說實在的,五條悟很少會有那麼激烈的情緒波動,毫不誇張地說,自他的幼年時代到現在,難得的幾次情緒波動都是因為你。
可你呢,作為罪魁禍首卻絲毫沒有半點愧疚,還搬出未婚夫那一套說辭來應付他。
憤怒到極點的表現就是極端的冷靜,冷靜得不像話,他的唇角一點一點地耷拉下來,最後繃成一條直線,“是麼,你覺得他能活過今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