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氏笑開了花,看著弘書的目光特彆慈祥:“太子殿下過獎了,臣妾不過是做了為人妻子的分內之事,當不起殿下的厚讚。”
弘書微微一笑,沒有再強行誇讚,場合和身份都不適合。
他看向高氏身後的一男一女,目光主要落在男子身上,餘光隻在女孩子的頭飾上掃了一下:“這便是令郎和令嬡吧。”
嶽鐘琪介紹兒子:“這是老四,單名一個瀞字,比不上他幾個哥哥,如今就跟在內子身邊跑跑腿。”
嶽瀞對於父親的話沒什麼反應,他確實比不上幾個哥哥,從小到大都隻有挨打的份兒:“拜見殿下。”
“免禮。”弘書打趣嶽鐘琪,“嶽總督你這樣可不對,作為父親,怎麼能明晃晃的偏心呢?我瞧著令郎相貌堂堂、魁梧有力,分明也是一表人才,比誰都不差。”
他隻是隨口打趣,卻不知聽的人都多了心。
父親,偏心?嶽鐘琪有些頭皮發麻,太子這是什麼意思,是在暗示什麼嗎?但皇上就算偏心也是偏心太子啊,還是這兩年京中又有他不知道的變化發生了?皇上偏心彆人了?
三阿哥弘時?不可能,早年都差點過繼出去了。
四阿哥弘曆?已經是個廢人,更不可能。
五阿哥弘晝?這位一直透明,從沒聽說過有什麼作為,應當也不可能。
七阿哥福惠?這……倒不是沒可能,皇貴妃當年也是聖眷在身的,雖然有年羹堯那事兒,但隻看年希堯還好好的,就知道皇上沒有遷怒年家,自然更不可能遷怒七阿哥。而這位七阿哥這些年也沒少聽說受寵的傳言,雖然都說比不過太子,但比其他幾位阿哥那是超過太多了,而且,這位的名字還中途被改、不從字輩,著實有點兒與眾不同……
這!嶽鐘琪瞳孔地震,皇上的心意不會真的有變吧!太子來四川的背後……
他究竟是目標還是被廢物利用的添頭?!
高氏與嶽鐘琪同床幾十年,一個餘光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心裡也因太子的話有所猜測和驚懼,但因為她站在太子的對麵,倒是率先注意到了太子的表情。
太子在疑惑!目光在夫君身上!高氏眼睛來回倒了幾下,應該是在疑惑夫君為什麼突然沉默了,太子那話說不定沒有深意,是她們多想了!
雖然不能絕對肯定,但高氏立刻果斷道:“殿下說的對!老爺這一點確實做的不對!臣妾都說過他許多次,他這樣偏心,時間長了瀞兒他們幾兄弟本來沒事都要離心的。老爺,你聽聽,連殿下都這樣說了,你可必須得改了!”
高氏熟悉嶽鐘琪,嶽鐘琪自然也熟悉她,她的語氣一出口,嶽鐘琪就知道是在提醒自己,連忙應道:“是,殿下說的是,是臣不對,以後不會了。”
弘書瞄了瞄這突然過分正經的兩口子,垂眸若有所思。
一直安靜垂首站在母親和哥哥身後的嶽湘突然出聲道:“爹爹,您隻介紹哥哥,不介紹介紹女兒嗎?您還說最疼女兒,果然是騙人的。”
聲音清脆,沒有什麼如黃鶯般婉轉美妙,就是十幾歲小姑娘的正常音色。
高氏聽到女兒的聲音,立刻意識到自己夫妻二人方才的表現過於嚴正了,連忙再次端起笑臉,就著女兒的話頭介紹道:“殿下,這是小女,平日裡愛跟著她哥哥跑前跑後,規矩粗疏,上不得台麵,讓您見笑了。”
既然介紹了,弘書就光明正大的看過去,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還有著嬰兒肥的臉,眉眼比較像高夫人,溫和而沒有攻擊性,鼻子和下頜輪廓倒是比較像嶽鐘琪,添了一絲颯爽。
嗯,有點後世有段時間流行的國泰民安臉的意思。
“臣女參見殿下。”嶽湘不是扭扭捏捏的姑娘,她對這位太子多有好奇,索性便借著這機會也正大光明地看一看是不是長了三頭六臂。
看完之後。
——嗯,這小孩兒長的還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