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談對象就是要親嘴嘛(2 / 2)

七零海島夫妻 甜久 25444 字 7個月前

小麥興奮點頭,炫寶似的把懷裡某個綠東西舉了起來,沒兩步就跑到她跟前:“對!你看,我剛才在樹下撿了隻爛椰子。”

“呃……你撿爛椰子做什麼?”瞧她這激動的模樣,莫非這爛了的椰子還有她不知道的作用?

孰料小麥下一句說:“給你呀!”

“給我?”她真不知道爛椰子有啥用。

小麥笑嘻嘻的,眼神好澄澈:“對,你不是首都來的嗎?你們北方肯定沒有椰子吧?不過椰子七八月才成熟,我也沒辦法拿好的椰子,剛好不是有個爛椰子掉下來嗎,我就給你撿回來,給你瞅瞅,漲漲見識。”

孟言:“……”

我謝謝您。

“是嘛,小麥你可真有心。”作為二十一世紀的人,哪能沒見過椰子能,不僅見過還吃過,還見過椰寶呢。

她接過爛椰子,翻來覆去地看。

椰子沒爛透,與樹乾相接壤的柄得了病蟲,所以從樹上脫落了下來,因為椰子樹生得高大,這椰子摔下來時估計砸岩石上了,屁股砸得稀巴爛,表皮還沾著無色無味的液體。

小麥得意地搖頭晃腦:“那可不,青湖也總誇我心細,說明大家的眼光是一致的!”

孟言想問,大家有沒有一致地覺得你有點閒?

還有點逗比氣質。

這句話當然沒說出來,不過另一個她想問很久的問題今兒個終於找到了機會。

“小麥啊,這位叫青湖的同誌……是你哥哥,還是朋友呢?”

小麥輕飄飄瞥了青湖一眼,少年也向她遞去一個眼神,喉結一滾。

“是我朋友也是我哥哥!”小麥看著他笑,嘴角懸起兩道燦爛的梨渦:“不是親哥哥,是我的鄰居哥哥,不過現在不算鄰居了,我爸媽去世後我吃飯睡覺都在他家。”

哦?這是個什麼情況?

“你爸媽去世很久了嗎?”孟言問。

小麥搖頭:“沒,三年前年去世的,沒去世的時候,青湖也是我爸媽帶大的呢。”

跟小麥又聊了會兒,孟言才曉得,原來青湖的媽媽在生他的時候就難產去世,爸爸一連娶了兩個老婆都因為家裡太窮跑了,後來就沒有再娶,但是在青湖八歲的時候出海捕魚,遇上了海匪,出事死了。

青湖家最後就剩他和爺爺。

趙小麥的父母隻得了小麥這一個閨女,想著家裡人少冷清,瞧隔壁老鄰居孤兒寡爺的可憐,後來兩家人除了住,吃喝拉撒乾活都在一塊兒,跟真正的一家人儼然沒了區彆。

青湖這孩子打從出生起就是喝小麥她娘的奶長大的呢,孩童時期的青湖經常趕海撿小魚兒小蝦回家,吃不完的曬乾了送去小麥家,偶爾捕到些值錢的大家夥便送去供銷社換點錢,一部分攢起來,一部分給小麥買餅乾吃。

兩家人住一起後,平時隻要青湖在,就沒有小麥乾家務活的機會,他全包攬。

很多時候小麥她爹娘還感歎,說這孩子除了血緣,跟他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

幸福單純的日子一直持續到三年前小麥父母去世,小麥成了孤兒,隔壁青湖的爺爺就將小麥接到了自己家,從此兩個孩子和老人相依為命,日子算不得太好,混個溫飽。

不過小麥這孩子天性樂觀,即使遭受了如此大的打擊,依舊每天笑嗬嗬,看不出憂愁。

聽完故事,孟言頓時覺得自己的經曆似乎也不算什麼,即使書中原身的遭遇很悲慘,可這不是沒實現嗎,所以她真的算很幸福了。

話說回來……

孟言扭頭看向一旁的青湖。

按照女人的第六感,她覺得這個青湖,對小麥似乎有著非同一般的感情,尤其是當他看向她的眼神……嗯,不對勁。

“你剛從參謀長家出來嗎?”小麥沒注意孟言的目光,拍了拍她懷裡的爛椰子問。

孟言:“嗯。”

手放在胸口的麻花辮上攪了兩圈,小麥歪頭看她:“你跟參謀長現在是在談對象沒錯吧?”

孟言失笑,調侃了一句:“小孩子家家,你知道什麼叫談對象嗎?”

“我當然知道,談對象就是要親嘴嘛,我都十五了,哪能什麼都不懂呢。”

噗——

然後還很天真地問:“孟言姐,你跟參謀長親嘴了嗎?”

孟言十分心虛地捂住小麥的嘴,四處望了望,見沒有人經過才鬆了口氣:“小孩子膽兒還挺大,什麼話都敢說呀,被人聽見得罵你羞了。”

“小麥,這些話你都是從誰哪兒學來的?”麵癱臉青湖難得開口說了句話,眉心褶皺擰地很深,“女孩子說話矜持點。”

“略略略,我從來就不是矜持的女孩!”

小麥衝她做了個鬼臉,說完,蹦躂幾下,打打鬨鬨地跟青湖回家去了。

孟言不由得感歎:年輕人真有活力。

……

馬嫂早上九點半坐的船,午間一點就回來了,除了兩瓶雪花膏洗頭膏,另外還給孟言帶了一隻肥雞,專門挑最肥的一隻買。

當然了,這是孟言的交代,可不是她擅自做主買的。

這時候洪嫂家已經吃完了午飯,島上大部分居民也都吃過飯了,馬嬸風塵仆仆地回來,孟言特體貼地泡了杯紅糖水給她:“辛苦了辛苦了,麻煩您了馬嫂。”

從港口走回家,好長一截路呢,嘴裡澀到舌頭都想出家,這一碗溫涼的紅糖水下肚,彆提多舒坦。

抹一把嘴角,馬嫂心滿意足地拍拍肚子。

“客氣,雞給你了,不會殺等會兒我幫你。”

“好,謝謝馬嫂!”

孟言宰雞肉還行,殺雞當然不會,最後還是把馬嫂喊了過來。

先給雞脖子來一刀放血,手起刀落,頭身分離。

雞血接了一個中碗,沒多少,孟言全送給了馬嫂,權當辛苦費。

雞內臟也給馬嫂抓了兩幅,她說她喜歡吃雞腸和雞胗,最後走的時候馬嫂扭扭捏捏的。

“拿了你這麼多好東西,真不好意思哩!”

“沒事。”孟言失笑,擦了擦手上血跡:“讓您幫我殺雞才不好意思呢。”

馬嫂笑得合不攏嘴:“不礙事不礙事,這不還有東西得嗎,下次這種好事兒你還找我哈!”

“好。”

雞殺完了還要用乾稻草燒一燒,這樣燒過的雞肉最香,而且燒的時候要注意火候,燒皮不燒肉,燒到皮發出金黃色的油亮光澤最合適。

燒完先放在廚房裡,等下午差不多到吃飯的點了再燉,燉早了端去人家屋裡還沒下班呢。

……

將落沉西去的太陽燒得猛烈,一道橘黃色的線順著光流淌到海麵,將那海水照得波光粼粼,像寶石般熠動著光彩。

下午四點左右的樣子,孟言開始燉雞湯。

燒開水把雞塊焯一遍,再放油爆炒三四分鐘,煎到雞肉兩麵金黃再冷水下鍋,加入薑片去腥,最後小火慢燉。

洪嫂家有一隻砂鍋,平時用來燉海鮮大雜燴的,這會兒正好拿來煲雞湯,比鍋裡燉還香呢。

洪嫂到家時差點被門口的香味兒饞暈,一路隨行的幾個大姐調侃她:“你家養了個海螺姑娘啊?”

“去去,海螺姑娘沒有,參謀長對象有一個!”

回來一問才曉得,原來是孟言那小妮子專門買了一隻雞燉給江參謀長呢!

洪嫂驚訝地放下手裡工具,走進廚房:“乖乖,你終於想明白要主動出擊啦?”

石蛋飛快地從他媽身後跑進來,趴在灶台前的小木凳上,紅嘟嘟的嘴唇張得大大的,鼻尖聳啊聳,好像要將空氣裡的香味兒全部嗅光才滿足。

孟言從灶膛下抬起頭,嫩白的皮膚上多了東一塊西一塊的黑灰,可愛又好笑。

“哎喲哈哈哈,來擦擦,快擦擦,臟成小煤球了。”洪嫂掏出手帕遞過去。

孟言接過道了聲謝:“洪嫂,瞧你說的,什麼主動出擊,送碗雞湯罷了,他還借我票呢,不該感謝人家啊?”

話雖如此,孟言心裡可不是這麼想的。

來培蘭島的這一周裡,她不止一遍思考過跟江少嶼的事兒。

那男人是軍官,條件好長得也好,性格嘛有待考究……自己若是想留在島上,除了嫁人還真找不到更合適的理由,可若要嫁人,除了江少嶼,還有更好的選擇嗎?

於私心,孟言是喜歡江少嶼的,嫁給誰都不比嫁給他好,且大家都默認他們倆是情侶關係,所以這戲啊,熬了一周了,得接著唱下去,還得真唱,不能玩假把式!

他不主動,那她就主動,處了再說,反正不吃虧。

——全然忘記了之前是誰說膽小的男人活該單身。

“是,是該感謝,可你的感謝跟彆人的感謝不同。”洪嫂神秘兮兮地說。

孟言不解:“怎麼不同了?”

洪嫂笑著,眸中多了幾絲戲謔:“你是他對象,你的感謝多了層意思,那叫什麼,什麼?”

孟言:“什麼啊?”

洪嫂:“叫秀恩愛!”

孟言:“……”

砂鍋燉雞味兒沒辦法藏,培蘭島的居民房都是一幢挨著一幢,這家炒什麼菜放了什麼油隔壁都能聞到,更不用說燉雞湯了。

沒一會兒,洪嫂家的廚房就擠了零零散散七八個人,大人小孩都有。

“原來在燉雞湯呢,老遠就聞到味兒了。”

“小孟你可真會過日子,瞧這雞湯燉的,沒聞過這麼香的味兒。”

“是啊,手藝都能趕上城裡國營飯店的大師傅了。”

孟言擠著笑臉謙虛:“哪裡哪裡,沒那麼誇張,瞎燉的。”

孟言不懂洪嫂這個人精還能不懂嗎,這些鄰居們擠在她的廚房裡半天不出門,不就是嘴饞想討口肉吃?

往常都是派小孩子串門,這會兒受不住這香,大人竟也跟來了。

洪嫂始終帶著笑嗬嗬的麵容,向大夥兒解釋:“這個雞湯呀,是小孟專門給參謀長燉的呢。”

“給參謀長燉的呀?我還以為你們自己吃呢。”倒是不好蹭了。

“你跟參謀長現在還聯係嗎?咋沒見他來找過你呢?”不知哪個八卦的這麼問了一嘴。

“嗬嗬,聯係著呢聯係著呢,忙得很,先不招待你們了。”沒等幾個老嫂子再問,洪嫂先將人打發走了。

有三個不知誰家的孩子戀戀不舍地走不動道,破破爛爛的短衫貼在瘦骨嶙峋的皮上,瞧著挺可憐。

孟言看了看,一人給分了一塊肉。

幾個小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得了肉連謝謝都顧不得說,也顧不得剛出鍋燙,囫圇兩口就往嘴裡塞,雞肉連著骨頭在嘴裡燙得跳舞,他們渾然不覺痛苦,吃得滿臉陶醉,骨頭都恨不得嚼成碎末兒。

反觀石蛋,可能有他娘在身邊吧,吃相還算斯文。

“哎喲,哎喲,餓死鬼投身啊,慢點你們!”洪嫂咋著舌,對孟言搖頭:“你這,你可真大方。”

這雞肉宰得大,一塊肉足有小孩半個拳頭大,看得洪嫂心窩窩疼!

孟言笑了一下,找了隻大直徑的湯盆裝雞湯:“沒事,這隻雞肥,三個人吃都夠嗆。”

洪嫂沒好氣說:“我一個人就能吃完!”

“三四斤呢,有那麼誇張嗎。”把孟言逗得笑了半天。

……

孟言達到江家時,院外一排粉白的薔薇被風吹得正嬌豔,晚霞灑在花瓣,賦予了更加特彆的精致感。

院門沒鎖,虛掩著輕輕一推就開,院子裡小黃正咬沙包玩,孟言的突然出現將它嚇了一跳,小短腿一蹦一蹦地翹起來,嗷嗷衝她叫。

“嗷嗷嗷——嗷——”

“小黃,今天剛見過麵呢,不記得我了嗎?”

小黃哪裡記得她,小黃隻記得自家主人。

“嗷嗷嗷——嗷——嗷——”

想來這小奶狗也沒什麼殺傷力,孟言根本不怕它,在它“嚴厲”的威脅下,緩步走了進來。

從柵欄走到院子裡,走一半路了小黃才假模假樣衝上來要咬,然而剛起步就停住了腳,因為它主人來了。

“孟言?”

尾巴一甩,灰溜溜進了自家狗窩。

孟言隨即展開明媚笑顏,腳程加快:“江同誌,我剛才還在想你有沒有回家,還好你在。”

說罷,江少嶼注意到了女人懷裡熱氣騰騰的湯盆,即使覆著一層蓋子,也擋不住濃鬱的白氣從孔洞中溢出。

“給我的?”試探的語氣詢問。

孟言點頭:“對。”

從洪嫂家走過來要十五分鐘,端著這麼大一盆雞湯就像舉起啞鈴鍛煉,胳膊累得酸疼。

“怎麼突然給我送……”送的什麼?他還不知道裡麵裝的是什麼。

孟言失笑:“先讓我進去把東西放下吧,怪累人的。”

江少嶼反應過來後三兩步從台階走下來,接過湯盆。

放鬆的一刹那,孟言沉沉吐息,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進了屋子。

客廳還是早上來拿票時的模樣,乾淨整潔,隻是餐桌上多了幾盤菜,跟上回見到的差不多:

兩個素菜配一個葷,葷菜是皮皮蝦,這蝦挺鮮,但孟言不太喜歡,覺得沒有河蝦肥美。

“你在吃飯呢,那我來得正好。”

揭開蓋子,江少嶼才發現她給自己端了盆雞湯來,湯很香,香氣鑽進鼻腔的那一刹那他腦子空白了一瞬。

孟言沒注意他的反應,從褲兜裡掏出一疊錢票:“呐,早上你給的票幾乎都沒用,還給你。”

男人沒接,嗓音溫溫雅雅的:“不用,你拿著吧。”

“彆,這用不完不得還給你嗎?我留著也沒用。”說完就要塞給他,卻靈活避開。

“怎麼沒用,下次不能用?”他含笑反問。

孟言頓了頓,抿唇笑道:“還下次呢,下次就下次再說唄。”

她還是要還,可江少嶼偏偏不收。

難道怕她下次不找他借啊?

“為什麼不收呢,下次我如果要買東西我肯定隻能找你,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

也是,江少嶼忽然想著,她現在還給了自己,下次還會來借。可如果現在不還給他,下次要買東西就不會找他借。如果能多見一回麵的話,似乎還了更好?

這樣想著,江少嶼立馬就將錢票收下。

孟言這才開心地笑起來:“這碗雞湯是報答你借給我票。”

哪是一碗雞湯,這分明是一盆。

“這有什麼可謝。”男人眼底滑過一絲悵然。

他好像不太滿意這個答案?

孟言笑著,忽然歪過腦袋看他,一雙杏眸亮澄澄的,柔和地如同春日暖風。

“江同誌,你是不是忘記了我來培蘭島的目的?”

少女眼神澄澈,晶亮瞳仁裡映著他的容顏,說話時嗓音清清渺渺的:

“不是說,我們先試試處對象嗎?我給我對象煲雞湯,難道不適合呀?”

這廝最近一直沒來找她,島上都開始傳他們倆不合的謠言了。

實際上哪是不合,都還沒熟呢,怎麼就不合了?

不合至少得先熟吧?

江少嶼腦子炸開了花,頭一次在一小丫頭麵前手忙腳亂

“咳——”他忽然不知道該做什麼,於是拿了碗盛湯,喂到嘴邊剛喝下一口,眼底閃過驚豔:“很鮮。”

他沒否認,那就是默認了她的話。

孟言心裡說不出有什麼滋味,覺得自己早該主動出擊才對。

“燉了一個半小時呢,燉之前還用油煎過,你嘗嘗這雞肉,應該很嫩。”

孟言常年泡在實驗室,唯一能滿足的欲望就是食欲,工作第一年吃了一整年外賣,後來越吃越沒勁,於是自己開始學做飯,做了大概五六年,師兄們都誇她不搞科研還能去開飯店呢。

江少嶼吃得入迷,連吃了好幾塊肉才發現孟言坐在一邊乾看著。

她手撐下巴,睜著漂亮的杏眸一眨不眨地看你,鬢角有細長的一捋發,風一吹,便繞著她白皙的脖頸撩啊撩。

不知怎的,江少嶼覺得自己的心也莫名其妙被這縷細發撩動。

“你吃了嗎?”

孟言搖頭:“還沒有,不過……”

話音未落,他忽然起身,打開碗櫃拿了一雙筷子和一隻碗。

“你也吃。”

打開廚房門的時候,孟言回頭凝望,才發現他的廚房乾淨到沒有一絲煙火氣,似乎連使用過的痕跡也沒有。

“你平時不在家裡做飯嗎?”

“嗯,基本吃食堂。”

“食堂菜怎麼樣?”

孟言真的隻是好奇問了一嘴,沒想到他這樣回:

“沒你做的好吃。”

相處的這幾天,孟言常見的江少嶼向來是沉默寡言,能做就不說行動力極強的男人,還真是頭一回見到如此顯露感情的他。

不知怎的,孟言雙頰登時變得熱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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