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完 我們的小海豚(1 / 2)

七零海島夫妻 甜久 29519 字 6個月前

歇了會兒見孟言情緒不那麼激動後, 陳巧麗叫老顧過去抓蛇:“我讓老顧去抓吧,他會抓蛇,你要是怕就先在我家歇著, 等蛇抓到了再回去。”

擠出最後兩滴剩餘的眼淚, 孟言搖搖頭, 故作堅強站起身:“沒事,我和你們一起去吧。”

不親自看見蛇抓走她不放心,天曉得她最怕的就是軟體動物,因為這個“缺點”, 導致穿越前遇到某些進山工作或是相關工作她都沒有辦法勝任,也算是工作上的一大遺憾吧。

滿打滿算差不多到九點了, 這個點對農村人來說剛好是準備睡覺休息的時間。

然而孟言這一通驚嚇把好些住得近的鄰居都吵醒了,慢悠悠地套了外套起床查看情況。

“啥情況啊, 隔壁的, 剛才誰在叫?”

“老江媳婦屋裡進蛇了,我叫我家老顧幫她抓蛇!”陳巧麗衝隔壁屋回了一嘴。

“噢喲, 進蛇啦,那要小心些, 我這有根新買的手電筒, 可亮啦,借你們使使不?”

有那玩意兒當然更好, 陳巧麗也沒客氣,過去拿了手電筒後這才扶著孟言去了隔壁屋。

江少嶼離開家的這段時間,附近的鄰居們都有意代他關照孟言,像今晚這樣的事兒肯定要幫忙的。

五分鐘後,孟言家已經聚集了一群人,三個女同誌, 五個男同誌,還有四五個小孩。

“黑黢黢的,沒開燈呢?”陳巧麗嘟囔一句。

孟言搓了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顫巍巍地說:“黑黢黢的都把我嚇半死,要開燈我直接嚇昏!”

孩子們和婦女們趴在臥室門口看男人們抓蛇,屋外的燈打開了,屋裡的燈還沒打開。

這時候可沒有現代那種開關,有的是燈繩,一般掛在床前,方便睡覺的時候順手就扯下。

可這時候誰都不知道孟言屋裡進的是什麼樣的蛇,是有毒的沒毒的?現在藏在哪裡?

因為一切都是未知的,所以暫時不能直接進屋去扯燈繩,萬一正好踩到那蛇……

這時候陳巧麗隔壁的鄰居,王家嫂子的手電筒就起了作用。

三個男人一人尋找一個方向,三麵一齊尋找,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盯緊那一抹圓柱形的光源尋找蛇的身影。

最後是在床下靠近床頭位置的一塊凸起的小磚塊上發現的蛇,那小東西正扯了尾巴盤旋成圓環狀趴在那兒,一動不動,像死了似地。

可那幽幽半睜著的眼睛,還有嘶嘶吐著紅信子的舌……這蛇是活的,活得很!

老顧回頭衝大夥兒比了個“噓”的手勢,然後同身邊另外兩個男人做了個眼神,示意後,夾子上手一抓、一撈,一扔,最後繩子一抽,蛇連掙紮都來不及,便穩穩落進了捕蛇網兜裡。

“呼——”

所有人不約而同呼出口氣。

“好家夥,不是山裡的蛇,是海蛇。”老顧掂量了一下網兜的重量,那海蛇吐著信子在網兜裡四處遊走,看起來十分不安。

“看花紋好像是瘰鱗蛇。”

瘰鱗蛇是一類生活在海島附近的無毒蛇,全身布滿特殊的顆粒狀鱗片。

這條瘰鱗蛇是黑白條紋狀,看起來比純色的嚇人地多,像孟言這種怕軟體動物的人,稍微離近一些觀看,都會嚇得半死,更不用說這玩意兒要是爬到你身上……

嘶——簡直不敢想象!

孟言不斷搓著手臂往後退,視線頻繁往屋裡瞧:“不知道還有沒有,萬一不止一條……”

“你看見了幾條?”陳巧麗問她。

孟言說:“我就看見了一條,但我不確定是不是隻有一條。”

陳巧麗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沒事,我讓老顧再找找。”

於是大夥兒紛紛在孟言房間裡找起了海蛇。

五分鐘後:

“沒有,一條也沒看見,你家所有能藏的地方都找遍了,不可能有了。”

隨後老顧指著保險櫃說:“這裡麵上了鎖檢查不了,你要是不放心可以打開看看。”

孟言低頭瞧了保險櫃一眼,緩緩搖頭道:“不用,這櫃子一條縫隙都沒有,再小的蛇也鑽不進去。”

老顧點點頭,叉腰喘了口氣:“那行,現在這房間裡肯定沒有蛇了。”

說罷又掂量了一下網兜裡的海蛇,看著它越想越不對勁:“不對啊,海蛇在海裡,怎麼會大老遠跑你屋裡來。”

眾人跟著孟言慌了好一陣,這會兒靜下心來才回味過來事情的不對勁。

“是啊,山裡的蛇跑下來倒還正常,十幾年前我們家就遇到過一次,可海蛇?沒聽說過海蛇還會大老遠跑村民家裡來啊。”

“我在咱島住了四十年也沒聽說這回事,也太扯了。”

“就是,怪邪門的。”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這時候臥室的燈繩已經扯開了,明亮的視線使得孟言很快注意到了窗台上的異樣。

她大著膽子走了過去,拿過書桌上的一根撓癢癢的抓癢杆推開窗戶,見沒有蛇才鬆了口氣,隨後撿起落在窗口上的一個小東西。

——是一小截斷竹片。

“我知道了,這蛇是有人放進來的,你們看。”孟言拿起斷竹片,舉起來讓大夥兒都看見:“我的窗台上本應該什麼東西都沒有,可這個竹片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裡,我家到現在為止都沒有存在過這種紋樣的竹筐,這不是我們家的。”

“什麼?你的意思是,有人把海蛇放竹筐裡,然後扔進你屋?!”

天啊,這太荒唐了,這太可怕了!

什麼仇什麼怨,要對一個孕婦做出這種毀滅性打擊的事!

腦海裡驀然閃過一道人影,孟言一拳拍在桌上,篤定道:“是呂春紅,一定是呂春紅!”

一瞬間,她眼裡猝了毒一樣迸發出狠厲的光,一閃而逝,快得所有人都沒能捕獲道。

下一秒,隻見方才還哭過,正處於驚嚇過度虛弱中的孟言蹭的一下轉過身,對著大夥兒說:

“走,大家跟我一起去高師長家!陳姐,麻煩你家小蓮跑村辦一趟,把支書書記還有政委家的,能叫的都叫過來。”

事情發生地過於突然,陳巧麗腦子還有點轉不過來彎,還是顧小蓮先反應過來,忙舉手應道:“好,我知道了孟姐姐!”

望著小蓮跑遠的身影,孟言一步一步邁得堅定。

呂春紅,一而再再而三放過你,這次不讓你大出血,她就不姓孟!

一行人風風火火來到高國平家,如此大的陣仗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沿途經過了周茹家,聽到動靜出來詢問事情的經過後,周茹連衣服也顧不得換,怒氣衝衝和大夥兒一起趕往高國平家,準備找人討要說法!

彼時高國平已經和嬌妻睡下,衣服褲子剝得乾乾淨淨正準備辦事兒呢,門外倏地響起劇烈的拍門聲。

“呂春紅,出來!你出來!”

艸!哪個吃了熊膽的大晚上擾人好事!

呂春紅不悅地推了他一下,高國平怒意闌珊,一把翻身下床,裡邊啥也沒穿,套了身軍裝外套就出門了。

一出門,見到滿院子的人,不覺嚇了一大跳。

心裡突突直跳,心道如此大的陣仗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兒,可仔細想想,他堂堂一屆師長能惹什麼事,才注意到他們嘴裡喊的是呂春紅的名字。

那蠢婦又給他闖禍了?

心裡快速盤算著,麵上卻做出威嚴麵孔:“怎麼回事,大晚上一群人聚在我家門口,鬨哪門子事!”

“高師長,這事兒與您無關,請讓呂春紅出來和我們對峙。”孟言還算好聲好氣地同他說。

“怎麼了又怎麼了,大晚上的吵吵嚷嚷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本以為就幾個人,沒想到來了一大波人,呂春紅當即愣在了門口,暗暗咽下一口唾沫。

但仔細想想,那事兒做得天衣無縫,路上也沒有人看見,拿不出證據誰也彆想“誣陷”她。

“呂春紅,我跟你什麼仇什麼怨,你竟然往我家投蛇,不但想害死我,還想害死我肚子裡的孩子?我是殺你家人了,還是搶你家錢了?值得你這麼對我嗎?”

她眼裡的寒意森冷地嚇人,瞳孔中有如翻江倒海一般洶湧翻滾,緊緊盯住呂春紅的臉,哪裡還有半點往日平易近人的形象。

呂春紅冷不丁打了個寒顫,走過去挽住高國平的胳膊。

高國平看向孟言,破口大罵:“荒唐!咱們島有數不清的蛇,誰家被蛇鑽了都是我老婆乾的?”

“咱島的蛇除了災難那幾年,什麼時候跑到村民家裡過?肯定是有人故意投放的!除了你老婆,咱島還有誰那麼討厭孟言?”周茹大聲同他對峙,嚇了眾人一跳。

好家夥,吳錫城小小一參謀長,他老婆竟然敢跟高師長對峙,不得了哦。

呂春紅出來攪混水了:“胡說八道什麼,我從下午做完飯以後就一直待在家裡,不信你們問老高,他最近都不讓我出門,你們說話是要講證據的!彆太欺負人!”

呂春紅氣勢逼人,一點也不輸於周茹,且那帶點委屈的表情瞧著倒好像自己家被投了蛇似地。

“你們是兩口子,肯定幫著對方說話!”人群裡有人喊了一句,天太黑,高國平甚至不知道是誰說的,隻曉得是個女聲。

高師長平生最恨彆人說類似走後門,托關係的話,語氣不善地看向眾人:“最近春紅確實沒出過門,我都限製了她的行動,且五點後我下班的那段時間她也一直待在家裡,不可能是她,你們找錯人了,請回吧。”

還算咽下脾氣挺客氣地趕他們走。

語畢,呂春紅開始做戲,仿佛全天下她最委屈:“老高,他們太欺負人了!這麼多人罵我一個,沒有這麼欺負人的。”

趴在他懷裡哭得好傷心,那嬌柔的哭腔,聽得男人們心尖兒顫了一顫。

這回大家總算曉得高師長為何會娶呂春紅這種胸大無腦的花瓶了,人家不止能當花瓶,還能提供情緒價值,有哄男人心軟的作用。

老夫少妻的組合,女人一旦示弱賣慘就會得到老男人的關懷,對於高國平來說自然也是這樣。

他怒意更甚,散發出上位者滔天的威嚴:“還不從我家出去!”

眾人麵麵相覷,愣在原地一動不敢動。

說不怕是假的,萬一蛇真不是呂春紅投的,改明兒高國平一個個找他們算賬該怎麼辦?

雖然孟言在村裡比較受歡迎,大夥兒也都喜歡他們兩口子,也願意在江少嶼離家的時候幫襯他老婆,可有些事情一旦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不得不好好斟酌斟酌。

就在大家想勸孟言走的時候,被顧小蓮請來的村支書和政委兩口子也都到齊了。

而這邊孟言也注意到了高家院子裡一個不起眼的小竹筐,就扔在種土豆最後一排的位置。

在眾人的目光下,孟言緩步走了過去,走到竹筐前站好,直到借著月光確認了裡麵空無一物後,才將竹筐撿了起來。

是一隻帶蓋子的小竹籃,細長條形狀,細細摩挲觀察後,最後發現竹筐的頭頸部有損壞,斷了一小截竹片。

“呂春紅,這個你怎麼解釋?”

呂春紅白了她一眼:“就一破竹筐,什麼怎麼解釋,你希望我怎麼解釋?”

手卻不由得抓緊一截衣角。

這破籃子回來後隨手就被她扔院子裡了,打算明兒個找塊荒地扔了,誰能想到孟言會直接衝進家門,這還沒來得及呢……

卻見孟言從褲兜裡掏出一截斷竹片:“這個是我在我家窗台上撿到的斷竹片,跟你家這隻竹筐的顏色、光澤度,甚至大小弧度都對得上。”

話音剛落,呂春紅立馬打斷她:“對得上怎麼了,對不上又怎麼了,誰家沒這竹筐啊,咱島不說每家每戶都有,至少大半都有,你拿這破竹筐和這破竹片來乾啥,訛人呢?”

“但這筐子我家就沒有,而且你這筐……”說罷摸了摸竹筐裡的水漬,又交給周茹,後轉頭問呂春紅:“這框子最後一次用是什麼時候?”

“那框子扔在那裡就當垃圾,我們壓根沒用過。”呂春紅哼了聲,不屑地答道。

孟言隨即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是嗎?壓根沒用?”

“沒看這框子都爛洞了嗎?都爛了怎麼用啊,早就沒用了。”呂春紅心虛地想搶過來把竹筐扔掉,卻被孟言一把握住手腕。

分明是孕婦,手勁兒卻不小,抓得呂春紅好痛,眉頭都深深皺了起來。

最後是高國平解的圍,把自家老婆從孟言手裡搶了回去。

孟言回頭對周茹說:“周茹姐,你們大家都摸摸,裡麵是濕的,”

“哎,還真是!濕的很,就跟剛泡過水似地。”周茹說:“咱島都晴了半個月了,如果不用的話它怎麼會濕?總不可能你們家下雨,我們家不下雨吧。”

“你們家也沒養貓狗,也不可能是貓貓狗狗的尿啊。”

呂春紅差點跳腳:“胡說什麼,我看你們的手是濕的吧,把我框子摸濕了。”

“我剛從被窩裡爬起來,手怎麼濕?”

“再說,你不是就在這兒看著嗎,我們手一直乾乾淨淨的。”

孟言摸了一把後,居然大膽地伸進舌頭嘗了一下:“是鹹的。”

隨即看向呂春紅:“除了海水,還有什麼水是鹹的?所以它就是你用來裝蛇的工具!”

“你、你!”呂春紅想破腦子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最後沒了辦法,張嘴就胡扯:“肯定是你們扔我院子裡想誣陷我!卑鄙,你們太卑鄙了!合起夥來陷害我!”

“呂春紅,你怎麼不說那蛇是我自己抓到自己屋裡陷害的你?”

仿佛抓到了她的小尾巴一樣,呂春紅立馬激動地跳起來:“對啊,那海蛇說不定是你自己抓進去的,就是為了陷害我!”

一句話落下,大夥兒都笑了,笑得不斷拍手,笑得肚子疼。

說你蠢你還真上趕著送人頭,孟言心裡暗罵一句蠢貨。

“我們可沒說我家出現的蛇是海蛇,你怎麼知道是海蛇呢?所以說這個竹筐確實就是你用來裝海蛇的,才會沾到海水對嗎?”

“是啊,正常人會認為海蛇跑到家嗎?”

“夏季蛇蟲經常出沒不假,村民家裡發現蛇也不是沒可能的事兒,可人家家裡出現的是什麼蛇,孟言家裡出現的又是什麼蛇?那不是山裡的蛇,是海蛇!海蛇啊!海蛇是長腳了還是長翅膀了,從海裡飛個三四公裡到江副團家?是你瘋了還是我瘋了?”

“是蛇瘋了吧!”有人諷刺道。

“哈哈哈——”惹來大夥兒瘋狂笑話。

呂春紅傻眼了,不帶這麼套人話的!

此時此刻沒有任何一個詞語能形容呂春紅的怒意,她發狠地跺著腳走到孟言身前,兩頰漲紅,氣得雙眼要炸了似的彈出。

指著她破口大罵:“卑鄙!無恥!孟言你就是個陰險小人!”

“夠了!”看戲很久了嚴政委也終於弄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來得倒是巧了,剛到沒多久就見證了孟言是如何把呂春紅詐出話來的。

嚴政委恨鐵不成鋼地看向高國平:“國平,這事兒是你老婆的問題,這麼多人都瞧著,你自己看著辦吧。”

不願再多說一句話,嚴政委轉身離場。

走了一截路被老婆提醒才想起來什麼,折回去又同孟言客套了幾句,問她身體如何,有沒有被嚇到,孩子沒事吧?

嘮了幾句得知她沒有大礙後,這才放心地離開。

“證據已經擺在麵前了,呂春紅,不論你承不承認,這事兒你跑不脫了。如果你覺得高師長能保你,那你就是在拿高師長的前程做賭注。”

話落,高國平心中警鈴大作,彆說拿前程做賭注,就是再拿半年的工資抵扣他都不樂意。

從前最喜歡的是她這張梨花帶雨的臉,現在他看見呂春紅這張蠢貨臉就來氣。

高國平什麼時候在大夥兒麵前這麼丟臉過,在眾人毫無準備的時候,清脆的一巴掌扇過去:“蠢貨!自己解決!”

說完就進了屋,嘭的一聲關上大門。

呂春紅嚇得靈魂都哆嗦起來:“老,老高,你,你……”

你不管我了嗎?

完了,真的完了。

對於呂春紅的惡劣行徑,組織上第二天一早便開了晨會進行商討。

呂春紅不是黨內人,無法作出處分,而且輕微的懲罰對她來說無關痛癢,起不到什麼作用,倒不如拿她男人開刀。

她最在意的不就是高國平的地位權利嗎,那她最在意什麼,就拿走她最在意的東西。不過這隻是孟言的想法,具體實施起來還得靠江少嶼推波助瀾一把,畢竟想要把高國平從高位拉下來,不用點手段,是有些困難的。

……

為了不影響江少嶼的工作,每周一次的電話聯係裡,孟言對海蛇的事緘口不語。

海蛇當然給她心裡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每當夜深人靜腦海裡總浮現那黑白相間海蛇的身影,折磨地她失眠到夜班。

所以從那天晚上起,她就搬離了主臥,在次臥小房間湊合幾晚。

彆說敢不敢回主臥睡,就是走進去都需要鼓足勇氣。

現在隻等江少嶼回來再說搬回去的事兒。

可即使搬離了主臥也總失眠,會胡思亂想,覺得房間裡會不會還藏有海蛇。

以呂春紅的狠毒心思,即使隻承認隻放了一條,誰曉得會不會是騙人的。

孕婦本就愛胡思亂想,加上軟體動物是孟言的軟肋,現在她整個人都陷入了被害妄想症中。

在她連續失眠了三天後,江少嶼居然提前回家了?

一聲不吭的,孟言甚至來不及收拾床褥子,睡眼惺忪地從次臥走出來就與一雙熟悉的眼睛對上。

“少嶼?”不可置信地走上去,用手指推了他一下,確認是真的人以後,猛地往他懷裡撲:“真是你啊,怎麼提前回來了,任務做完了嗎?”

江少嶼十分自然地扔下行李,俯身將她抱住。

接著垂頭在她額上親了親,隨後是鼻尖,是嘴唇,是熾熱而激烈的山風逐漸轉化成溫柔的小雨,密密麻麻墜落在心尖兒。

他的臉上有點胡茬,親了沒一會兒孟言就感覺臉上癢酥酥的,嚶嚀幾聲,便笑著將他推開。

“想你了。”一句帶著歎息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那纏綿的語調聽得人心顫不已。

四目相對間,來不及說話,又是濃重的吻鋪天蓋地襲來。

“彆鬨,進去洗個臉,把胡子刮了,一個月不見好像一百年沒見過似的。”沒好氣錘他肩膀。

江少嶼笑出聲,右手不覺撫上她柔軟的肚皮,比起離家前,確實鼓了不少,不過沒有她之前比劃的那麼大。

“最近怎麼樣,小家夥折騰你沒?”

孟言垂下眸子,渾身散發出濃烈的母性氣息:“沒,可乖可乖了,你也沒走幾天,孩子馬上才滿四個月吧,能怎麼折騰,我聽說孕後期才最難受。”

仔細觀察了一下她整個人的狀態,沒見有什麼不健康的異樣,江少嶼懸著的心才微微放下。

他把行李扔進主臥,又去衛生間洗臉刮胡子,路過小次臥的時候發現門沒關,裡麵的床居然鋪上了床單被罩。

“咱家來客人了?”他問。

孟言聳了聳肩:“不是,是我,我住進去了。”

“好端端的為什麼搬那裡邊住,主臥睡得不舒服?”很快江少嶼想起了什麼,眸色一沉。

孟言沒注意到他的眼神,歪著腦袋扒拉衛生間的大門,說:“不是,你先刮胡子吧,我等會兒慢慢給你講。”

不用說江少嶼也猜得到,他這次提前完成任務回來就是因為這件事。

可聽她講起海蛇事件的時候,好像在講一個平平淡淡的故事,淡化了其中許多細節。

尤其是她如何害怕地去敲隔壁陳巧麗的門,如何哭著趴進她懷裡說屋裡有蛇,如何強撐著到高家與呂春紅對峙。

可這些早有人添油加醋告訴了江少嶼,他心疼地無以複加,恨不得長雙翅膀飛回家。

於是沒日沒夜趕進度,手底下的兵們直呼受不了,要緩一緩要休息。

後來還是在江少嶼的監工下提前完成任務。

當然了,這些江少嶼自然不會同她講。

“沒事,我看裡麵鋪了好多雄黃和雄黃酒,就算有蛇也早熏跑了。”江少嶼如此安慰小媳婦,又心疼地將她往懷裡帶,吻她的發頂,撫摸她的臉頰。

那懷抱是多麼有安全感啊,安全到孟言覺得自己已經完全能夠重新睡回主臥了。

“嗯,肯定早就跑了,我這不是等你回來嗎,我們一塊兒睡,我更踏實。”

緩緩撥弄她的長發,江少嶼眼裡迸射出狠厲的光。

任務回來後江少嶼沒回部隊,反而在家裡陪了她一整天,兩人幾乎是在臥室的床上度過這一天的。

孟言還懷著身子當然不適合乾壞事,隻是躺在床上純聊天純休息。

也是為了讓她提前適應主臥,免得晚上睡覺害怕,做噩夢失眠什麼的。

可能因為有自家男人在身邊,被他抱得嚴嚴實實,身上還有薄毯裹著,又用蚊帳把床圍得一絲不苟,孟言不但不害怕,甚至美美睡了一覺。

一覺醒來後,疲憊感漸退,舒服死了。

第二天也是在江少嶼懷裡醒來的,已經九點鐘了,他沒叫她,也沒自己走,就這樣乾巴巴等著她醒過來。

不得不說,睜眼就能看見自家男人是件幸福美滿的事情。

“早啊。”

江少嶼垂頭在她脖頸間拱了拱,頭發磨得她發癢不止:“不早了,懶豬兒。”

孟言笑了一下,推開人慢吞吞地換衣服,洗漱。

老嬸子已經把早飯做好了,吃完江少嶼陪她在院子裡曬了會兒太陽,十一點鐘的時候趕著回部隊了,提前叮囑午飯不回家吃。

一小時後,老嬸子在廚房做著午飯呢,就聽隔壁陳巧麗來“報喜”。

“老高調職了!呂春紅一家都搬走了!”

據說高師長被調離培蘭島,去了一個更小更偏的茅開島,那裡環境可不比培蘭島好,不止調職,還被降級了,至於降了多少,目前還沒傳出來。

孟言瞠目結舌,堂堂高師長,說調走就調走啦?還是那鳥不拉屎的茅開島?據說上麵人口隻有培蘭島的三分之一,各種資源也不及培蘭島的一半。

“那呂春紅呢,她乾了那種沒人性的壞事,一點懲罰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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