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請天子看話劇 對於這些話術,……(1 / 2)

對於這些話術, 高門大戶之間也都是熟悉的。

因而,雖然還沒有明說,但保齡侯府已經暗暗預備著了。

賈府之所以如此著急地嫁女,就是怕保齡候老夫人驟然離世, 賈四姑娘身為外孫女, 縱然不必跟著守孝, 數年之內也不好談婚嫁的事。

家裡老夫人若是離世,幾年之內戲酒歌舞都得停了, 養的那班小戲子自然也都得解散了。

林如海也是因著賈家這層關係, 才能提前得知內幕。

本來傅玉衡隻是問一問,徒南薰那邊和貴婦們交際的時候, 也會打聽打聽。

夫妻二人廣撒網, 總能撈的著魚。

卻不想他這邊一問,林如海那邊立刻就有了消息,傅玉衡自然歡喜不儘,對著他連連道謝。

見他高興,林如海也跟著歡喜, 又問道:“用不用我幫你問問?”

“誒,這也就不必了。”傅玉衡調笑道,“你若是要問,必然得托嫂夫人。哪有新媳婦才進門,做丈夫的就打聽戲子的?”

林如海卻哼了一聲, 反口就懟了回來,“說的好像你和公主已經老夫老妻了似的。”

——你這行為也不遑多讓呀, 帶著媳婦兒一起找戲子,古往今來哪有這樣的事?

隻是徒南薰到底身份不一樣,後麵這些話林如海也不好說出口, 隻好讓傅玉衡意會了。

兩人說笑了一陣,眼見天色不早,傅玉衡便告辭離去。

“明天你這個新郎官還要早起呢,我就不多打擾了。”

正好回去和媳婦兒說說保齡侯府的事,由徒南薰出麵,可以直接找到保齡侯夫人,避免中間商賺差價……咳,避免再麻煩林如海夫婦。

等他回到家裡和徒南薰一說,公主便拍手笑道:“真是巧了,今日我到張尚書家赴宴,問及小戲子的事,鎮國公夫人也提了保齡侯府。”

“那保齡侯夫人在嗎?”

“在呢。早則一兩日,晚則兩三日,那一班小戲子就送過來了。”

傅玉衡一驚,“一班,這麼多?咱不是隻差不是隻一個聶小倩嗎?”

“瞧你那摳勁兒。”徒南薰卻自有道理,“雖然現下隻差一個聶小倩,你日後就不排彆的戲了?

再者說了,就算隻要一個聶小倩,咱們也總得見見人,好好挑一挑哪個合適吧?

總不能人家送來一個,就剛好能合意吧?”

傅玉衡……他被說服了。

——既然老婆都這樣說了,還說的這麼有道理,那這錢就花吧。

徒南薰露出了勝利的笑容,轉而又道:“對了,今日我在席上,把《倩女幽魂》給諸位夫人講了一遍。

她們都喜歡的不得了,說好了等咱們的戲排出來,都來捧場。”

傅玉衡瞥了她一眼,嘟囔道:“人家今日,不是已經捧過你的場了嗎?”

就徒南薰那講故事的水平,拿本《西遊記》讓她讀,她也能讀出質檢報告的味兒來。

他的聲音雖不大,但也不小,徒南薰聽得一清二楚。

“你說什麼?”

“沒……沒什麼。”傅玉衡清了清嗓子,“我是說,夫人想得太周到了,參加宴會也不忘給咱們的話劇做推廣。”

“哼!”徒南薰嗔了他一眼,暫時不和他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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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才蒙蒙亮,得了吩咐的綠蘿和紅藻,就一人一張涼毛巾,把他們夫妻給叫了起來。

“殿下,駙馬爺,趕緊起來梳洗吧,過會子還要到林家去呢。”

林家請高人算出的吉時早,上午就得去迎親,傅玉衡作為儐相,自然不能起晚了。

夫妻而人忍著瞌睡,被一群人圍著一通擺弄,很快便高冠華服在身。

因著時下成婚的禮服都流行紅的,夫妻二人自然要避開新人的風頭,都穿了寶藍色的。

如果不是傅玉衡反對得快,連徒南薰的脂粉,也得給他來一份。

“這就不用了,今天的主角是林兄,我一個給人作配的,就不搶這種風頭了。”

倒也不是他排斥化妝,哪個年代也沒規定化妝是女孩子的專利。

隻是這個時代,給男人化妝的技術實在是太粗糙了,他覺得畫完之後,自己的顏值得下降好幾個檔次。

所以這種福利,還是留給林如海這個新郎官吧。

等他們到了林府,見了林如海,果然見他臉上打著粉,頰上兩團胭脂紅彤彤的,怎麼看怎麼搞笑。

但這時候的規矩就是這樣,林如海又不像傅玉衡一般強烈反對,喜娘自然是可著勁兒的捯飭。

“林兄,今日小登科,恭喜恭喜呀。”

“同喜,同喜。”

林如海自然是春風得意,臉上的笑容比門口的爆竹更加喜慶。

林母心疼兒子,讓人送了些點心來,卻又囑咐他不可飲水,免得迎親途中要出恭,一來不雅,二來不吉利。

傅玉衡等幾個儐相,自然也是同樣的待遇。

這些日子幾人都常來林府幫忙,彼此間也都熟識了。

而傅玉衡因身份的緣故不能入朝為官,對他們來說,結交起來雖然沒有價值,但也少了競爭關係,人緣倒是意外的不錯。

一群大男人聚在一起,會談論什麼話題呢?

詩詞歌賦?

琴棋書畫?

聖人的微言大義,前人的治國良方?

實際上,都不是。

無論是什麼人,在這種輕鬆喜慶的場合,都免不了要說八卦。

幾個人聚在一起,都各自說起了自己成婚時的趣事。

一時間嘻嘻哈哈,驚呼聲不斷,都覺得對彼此有了全新的認識。

——原來你是這種人呀?

——原來你這麼正經的人,也有那麼不著調的時候。

一時有喜娘進來,高喊道:“吉時已到,新郎官準備迎親了。”

一群人秒變正人君子,一個個或扶頭冠,或理衣袖,傾刻間衣袂翩然,儘顯林下風致。

“咱們這就出發吧,切不可誤了吉時。”

“林兄請,諸位請。”

“請。”

“請。”

眾人互相客套了一番,林如海走在最前,一眾儐相墜在他身後,浩浩蕩蕩出了花廳。

大門口已經安排好了馬匹,給林如海準備的是一匹高大的棗紅馬,馬頭上拴著紅繡球,身上還纏著紅綢子。

再加上那馬著實精神,裡裡外外都透著一股喜氣。

等林如海上馬之後,眾儐相才各自上馬,推了傅玉衡做首位,前有嗩呐後有笙簧,一行人浩浩蕩蕩往榮國府而去。

榮國府那邊也早有人候著呢,一看見新郎來了,大開的正門先放了一掛鞭炮。

一群小孩子拍著手喊道:“新郎官來了,新郎官來了,來接新娘子了。”

而林家這邊也早有準備,幾捧糖果撒下去,任由頑童哄搶,更添幾分熱鬨。

一行人才要進門,就見賈赦領著一群人堵在了那裡。

“林妹夫,雖然咱們兩家是舊相識,但是妹妹是我們家最小的女兒,你今兒要想進這個門,可不容易。”

林如海好脾氣地拱手,“還請大舅兄賜教。”

賈赦那邊顯然是有備而來,問了許多刁鑽古怪的問題。

這一局根本沒輪到儐相上場,博覽群書的林如海自己就搞定了。

後頭又遇見了兩次賈家的子弟,但有傅玉衡等人保駕護航,林如海每次都輕鬆過關。

跟著進來的賈赦看得牙癢癢,偷偷扯住傅玉衡抱怨道:“五郎,你可真不夠意思,不幫我也就罷了,幫他還那麼起勁。”

傅玉衡拽回自己的衣袖,沒搭理他。

眼見要到新房門外了,兩個男娃娃,手拉著手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