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寧采臣和聶小倩 “油炸果子—……(2 / 2)

還有那寧采臣,行事間雖然迂腐了些,但瑕不掩瑜,若能高中,日後必是個清官。”

段貴妃的笑容似乎從來都沒有變過,此時也隻是微微點頭,不緊不慢地說:“陛下禦宇多年,廣開恩科,能臣乾吏不知簡拔了多少,眼光自然毒辣。”

麗妃不好和東昌公主計較,但在段貴妃這裡,卻永遠不甘示弱。

她臉上掛著驕傲得意的神色,揚著下巴道:“陛下聖明燭照,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自然慧眼如炬。”

那一臉的與有榮焉,仿佛自己的夫君就是天下最大的英雄。

傅玉衡似乎有些理解,為何天子會如此寵幸麗妃了。

這時,劇情已經進展到了同住的另一位書生,和他的書童先後遭遇了毒手,死相都是全身完好,唯足底多了一個血洞。

此等詭異之事,乃是寧采臣前所未見。

本來他這兩日一心在房中抄書,想要多抄一些,好在山下書鋪多換些銀錢使用。

可同住之人發生了這種事,任誰也不能等閒視之。

他忍不住請來了僅剩的室友燕赤霞,商量著是不是要報官。

但燕赤霞告訴他,此事官府管不了,乃是有鬼魅作祟。

此時的場景是夜晚,舞台上的燈籠被遮住了大半,隻有兩人上方的燈籠還亮著,發出的光卻是昏黃中帶著些血色。

場景本就詭異,“鬼魅”二字一出口,觀眾隻覺得全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有那膽小的嬪妃趕緊往鄰座身邊靠攏,也顧不得那裡坐的是昔日的爭寵對象了。

“鬼魅?”台上的寧采臣也是大吃一驚,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脖頸,“燕兄,子不語怪力亂神,鬼魅一說,卻是從何說起呀?”

燕赤霞反問道:“你仔細看過李兄他們的屍體嗎?”

寧采臣滿臉緊張地搖了搖頭。

他雖自認膽氣壯,也幫著那位李兄收斂了屍體,但活人對死亡都是下意識地避諱,他哪會仔細觀察屍體?

燕赤霞分析道:“他二人皆是臉色灰白,半點沒有血液凝滯後透出的青灰色。

這說明他二人生前就被吸乾了血液,腳上那個洞,就是鬼魅吸□□血的口子。”

寧采臣呆呆的,嚇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燕赤霞提醒他,“那鬼魅若不知足,今晚或許會來找你。切記晚上不要出門,也不要隨便給人開門。

若遇到了怪異的事,也不要光顧著害怕,須知邪不勝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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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邪不勝正!”天子讚了一聲,“這燕赤霞是個真正讀聖賢書的,若是為官,必是能臣乾吏。”

天子一生誇讚,身旁之人立刻跟風。

方才還對燕赤霞嫌棄萬分的麗妃,一轉眼就把他誇成了包公海瑞的預備役。

這改變嘴臉的速度,這識時務的程度,果然不愧是寵妃呀。

她若是再有腦子一點,在後宮豈不是要雙手插兜,不知道什麼叫對手?

但上天自有優秀的匹配機製,給了她種種優勢之後,卻把智商給了她的競爭對手。

舞台上的幕布再一次被拉開,女主聶小倩出現了。

但見她一身白衣,長發飄飄,半空中飄飄乎乎地落下來,抬手敲門。

“咚、咚、咚。”

這種出場方式,一看就不是真人呀。

想到燕赤霞說的鬼魅,眾人的心都不由提了起來。

唯有宜嬪脫口讚道:“好一個姿容楚楚的俏佳人!”

緊張詭異的氛圍瞬間打破,眾人都有些無語的看向她。

這位娘娘,也是心大。

聶小倩連敲數次,屋裡的寧采臣謹記燕赤霞的告誡,並不回應,更不肯開門。

那聶小倩眼見老法子不成,明眸一轉,唇角勾起了一抹俏皮的笑意,對著自己的來路吹了口氣。

不多時,就有兩個張牙舞爪的惡鬼迎麵撲來。

聶小倩連聲驚呼,急急拍門向寧采臣求助。

“公子,有鬼啊,有鬼在追我,公子救命!”

寧采臣欲要不理,卻終究過不了自己良心這一關,開門將聶小倩放了進來。

那兩個鬼物又在門外做亂了一陣,這才氣急敗壞地消失了。

聶小倩這才拍著胸脯,長長舒了口氣。

她歪頭看了寧采臣一眼,俏生生地道了萬福,“公子萬福,妾身聶小倩,多謝公子救命之恩。”

寧采臣自幼一心讀書,可曾接觸過這般清純楚楚,又風情隱露的美人?

他隻是看了一眼,便如被火燙到了一般,迅速移開了視線。

“姑娘不必如此,小生其實也沒做什麼。”

聶小倩堅定地搖了搖頭,“對公子來說,或許隻是舉手之勞;但對妾身來說,卻是實實在在的救命之恩。

家嚴家慈時常教導小女子要知恩圖報,小女子不願做那忘恩負義之人。”

寧采臣這才察覺出幾分不對,“姑娘,你怎麼孤身一人出現在這破廟裡?你的父母呢?”

聶小倩低著頭,眼珠子一轉,又編出了一篇淒慘的身世。

無非就是家鄉遭災,父母帶著她來投親,到了之後才得知親戚早就搬走了。

二老貧病交加,不久便撒手人寰,隻剩她一個弱女子無處討生活,這才前來破廟中借宿。

這故事編的,不能說是毫無破綻吧,也隻能說是漏洞百出。

也就是寧采臣性情忠厚,總把人往好處想,這才沒聽出什麼不對,隻覺得這姑娘實在是太可憐了。

隻是他如今也是自顧不暇,也沒有什麼能幫這位姑娘的。

“姑娘節哀,千萬保重玉體。想來二老在天之靈,也不願見姑娘過於哀毀。”

“多謝恩公。”

聶小倩的眼淚滾滾而下,就如晶瑩剔透的水晶珠簾一般。

美人落淚,更添分風姿。

奈何寧采臣除了剛見麵那一眼,始終堅持著非禮勿視的原則,根本就不看她。

她這番作態,不能說是立竿見影,隻能說是媚眼拋給瞎子看。

聶小倩道本意是來勾引他的,好趁他被美色迷惑之際,刺破他的腳心,取得精血供那老樹妖飲用。

如今見寧采臣絲毫不為美色所動,她臉上不由露出幾分敬佩之色,轉瞬間卻又被愁苦代替。

這一夜她都沒有取得絲毫進展,隻得告辭離去。

下一場戲鬼氣森森,場景設置就是在妖魔窟裡,樹妖姥姥妝容詭異,聲音忽男忽女,忽而又不男不女。

這自然也是口技。

觀眾們原本對聶小倩印象不好,看見她取不到男子精血,被樹妖姥姥百般折辱,眾人又不由自主同情起了弱者。

——原來她也是被逼迫的,罪魁禍首是這不男不女的老樹妖。

聶小倩不堪折磨,再保證今晚一定建功。

等到第二日,幾乎是太陽一落山,聶小倩就出現在了寧采臣房前。

此時她鬢發散亂,神色淒楚,嘴角還有被啃咬的痕跡。

若是仔細看,連纖長細白的脖頸上,也有若隱若現的痕跡。

寧采臣雖未娶妻,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見狀不由瞳孔一縮,“姑娘,你……可是有人欺辱了你?”

“不,是小女子自願的。”聶小倩臉上露出淒涼的笑意,一雙素手捧出一錠十兩的銀元寶。

昨日她還身無分文,隻能在破廟中借宿,今日卻有了十兩紋銀。

此情此景,這銀子是如何來的,根本不用多說。

“恩公大恩大德,妾身無以為報。隻恨妾身身無常物,為救恩公潦倒,隻得……隻得出此下策,還望恩公莫要嫌棄小女子的一片心意。”

寧采臣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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