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狐仙馬介甫 河陽公主震驚許久……(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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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聲劇首演圓滿成功,馬義成的班子一如預料名聲大漲。到晉江書局預約的,短短數日已經排到下半年了。

不過這些人都得往後拖拖,因為近半個月之內,這個班子隻在淮安長公主府演出。

這日傅玉衡又陪著徒南薰進宮請安,連淑妃也忍不住問及,言語間透露出:若是教坊司轄下的梨園,也有這般能耐就好了。

淑妃性子一向恬淡,若僅僅是她自己對有聲劇好奇,必然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既然她當著女兒女婿的麵說出來了,十有八-九是後宮嬪妃都有這種訴求,淑妃是在提醒他們主動,也好博得天子的好感。

畢竟天子內寵頗多,便是一人一口枕頭風,也能把天子的心給吹動了。

反正結果都一樣,那乾嘛不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裡呢?

夫妻二人對視一眼,立刻就明白了淑妃的意思。

等出宮之後,傅玉衡便找到了馬義成,問他有沒有心思到教坊司做個教習。

教坊司的官妓和戲子都是罪奴,但那些教習卻都是良家子,雖然隻是吏,但對普通人來說也是一步登天了。

畢竟這年頭,吏可都是世襲的,一般人想做吏,還沒有那門路呢。

但馬義成卻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開什麼玩笑,我可是個狐仙,能在京城維持人形已經是我法力高深了,進入教坊司這種時常出入皇宮的地方,是嫌我自己暴露的不夠快嗎?

當然了,這個原因他不好明說,便隻道無心進入名利場,隻想將有聲劇發揚光大。

既然人家有這誌向,傅玉衡自然不會強求,隻是提醒道:“宮裡已經有這意思了,馬兄不若回去問問,你們班子裡那群人,有沒有願入教訪司的。”

若是宮裡想要人,多的是人前仆後繼。

他隻怕馬義成舍不得如今這套班子,會和班子裡的藝人弄得不好看。

那事實證明,他的擔心是多餘的。

對於這方麵,人家看得很開。

“若是有那要奔好前程的,我自然不會阻攔。不過,若是他們在教坊司混得不如意,我一個平頭百姓也沒處幫扶他們。”

意思是若要走的,從今往後一刀兩斷。

“馬兄心裡有數就好,你先問問他們,等明天再給我答複就好。”

說完他就要告辭,卻被馬義成攔了下來。

“誒,傅兄彆忙著走,我這裡有個人一直想見見你,正好今日你來了他也在,我就厚顏攢個局,替兩位引薦一番,不知傅兄意下如何?”

傅玉衡想了想,自己下午好像也沒什麼正事……

不,應該說他一直都沒什麼正事,便笑著應了,“像馬兄這樣的奇人,介紹的必然也不是凡夫俗子,我自然是要見一見的。”

“好!”馬義成爽朗一笑,便挽著他的手出了莊子,走到了離莊子不遠的一處竹屋。

那竹屋精巧彆致,倒像是南方的樣式,正當中是小小巧巧一座竹樓,左右各有廂房,又有耳房相連。

由藤條和竹子編成的籬笆輕巧一圍,讓人一看便知,這籬笆和竹門,皆是隻防君子不防小人。

馬義成攜著傅玉衡走到院門前,便揚聲喊道:“哥,哥,快出來迎接貴客。”

“誰人在我門口喧嘩?”

一把醇厚的嗓音由院中傳來,西廂房的門“吱呀”一聲就開了,打裡麵走出一個身著珊瑚朱的青年書生來。

那書生走到院中,抬頭便看見馬義成,指著他笑道:“我就知道是你這潑皮破落戶。”

說話間已走到籬笆門前,輕巧地開了門,才拱手詢問傅玉衡,“這位可是傅五爺當麵?”

傅玉衡急忙還禮,“正是小生。今日冒昧叨擾,多有得罪,還望先生海涵。”

那書生笑道:“你且彆忙著請罪,我知道這定然不乾你的事,是這潑皮拉著你來的吧?”

馬義成佯怒道:“哥,傅兄麵前,你好歹給我留點麵子。”

人都笑了起來。

看得出來,這兄弟倆的感情極好。

一時那書生延請兩人進了堂屋,隻見中堂上掛了一副《進履圖》,畫的正是黃石公與張良故事。

畫卷左右掛了一對楹聯。

右邊是:求賢渭水,薑尚老翁當丞相

左邊是:拾履邳橋,張良小子得雄兵

薑尚與張良,都是曆史上的大賢,也都是神話傳說中的人物。

這書生掛這副楹聯,也不知道是想做聖賢呢,還是想求仙問道?

他很快就知道了。

因為那書生自我介紹,“小狐馬介甫,見過傅五爺。”

馬介甫?

還自稱小狐?

但凡這兩個條件缺了一個,傅玉衡也不至於多想。

“你……當真是狐仙?”

不但傅玉衡震驚,馬義成也吃驚非小。

他是萬萬沒想到,才頭一個照麵,堂兄就把自己狐仙的身份給暴露了。

他忍不住偷偷打量傅玉衡,想要看看這位的跟骨是不是特彆清奇,不然怎得自家哥這般另眼相待?

馬介甫含笑點頭,“你沒有聽錯,我就是個狐仙。”

傅玉衡張著嘴吸了口氣,又重重吐了出來。

——所以說,他這穿越並不是隨便穿穿,而是穿進了《聊齋誌異》的衍生世界?

他又想到了被改編成話劇的《黃九郎》,不由有些心虛。

這算不算是胡亂編排人家呀?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心思,馬介甫笑著安撫道:“傅五爺不必介懷,您以話劇喻誌,導人向善,小狐很是欽佩。

隻是……”

說到這裡,他故意頓了頓。

傅玉衡忙問:“隻是什麼?”

馬介甫略微嗔怪,“這是傅兄怎麼隻為女妖女鬼作傳,倒把我等須眉棄之不顧?”

他原本隻是開個玩笑,卻不想傅玉衡卻歎了一聲,“非是小生偏心,實在是這個世道,女子的苦難更多。”

當然了,,這隻是其中一個原因。

還有一個原因就是,無論哪個年代,劇這種娛樂活動,受眾更多的還是女性。

多排積極向上的女性向作品,就是掌握了流量密碼。

後麵這些他沒說出來,主要是覺得對方不一定能聽得懂,解釋起來還挺麻煩。

馬介甫露出欽佩之色,“五爺果然秉承仁心,扶危濟弱。”

一句話就把傅玉衡弄得不好意思了。

他不得不儘量解釋道:“其實我就是覺得,日常看戲多的都是內宅女子,多排點以女子為主角的,她們更能有代入感。”

馬介甫想了想,還真是這麼回事,那些戲班子唱堂會,大多數都是後宅夫人們決定請哪個。

人又換過了一道茶,馬介甫才道:“剛才五爺說,這世界有許多可憐的女子,但也不是沒有可恨的。”

傅玉衡想到原著裡馬介甫的故事,立刻就露出了感興趣的神色,“莫不是先生見識過?”

不知想到了什麼,馬介甫臉上隱隱露出怒色,“年前在大名府遊曆時,著實見到了一個惡婦。”

“哦,此話怎講?”傅玉衡趕緊捧哏。

馬介甫道:“那家的男主人姓楊,明萬石,娶妻尹氏。這尹氏不但是個妒婦,還是個遠近聞名的惡婦。

他們夫妻成婚多年膝下無子,為子嗣計便買了一房妾室王新娘。這尹氏若是一開始便不同意買妾,我倒有幾分敬她。

奈何她當初又想要賢惠的名聲,把那妾室買回來之後卻是百般折磨,王新娘肚子裡的孩子都被她給折騰掉了。”

說到這裡,馬介甫突然怒起,“她折騰丈夫小妾也就罷了,勉強也能算是她房中之事,但折辱公爹,讓公爹穿粗布破衣,住在下人房裡,實在是讓我忍無可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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