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魘鎮 來的不是彆人,正是與傅……(2 / 2)

朱氏的雞湯剛端過來,就聽見外麵一陣騷動,依稀是“馬先生回來了”。

徒南薰喜道:“這位馬先生果然是高人,這就把那賊人擒回來了。”

傅玉衡喝了一碗撇了油的雞湯,感覺體力恢複了大半,便要下床出去看看。

“誒,你這是乾嘛呢?”徒南薰急忙攔住。

朱氏也道:“你爹和你三叔都在外麵呢,用不著你出去主事。快躺下,你病才剛好,要多歇息才是。”

在老媽和老婆的雙重壓力下,傅玉衡隻好訕訕地又躺了回去。

不過他卻不忘叮囑,“若是問出了幕後主使,直接報官便是。”

“還用你說?”徒南薰給他掖了掖被角,“你快彆勞神了,趕緊歇著。等你病好了,有的是事情等著你呢。”

再說馬介甫把那人擒回來之後,立刻就讓人送來了童子尿,掰開嘴給他灌了下去。又掏出一根黑狗血浸染過的繩子,把那人五花大綁,捆了個嚴嚴實實。

那人在昏迷中又抽搐著吐了幾口黑血,臉色瞬間門青白了下去。

馬介甫笑道:“此人的邪術已儘數破了。”

確定安全了之後,他才讓人端來一碗清水,喝了一口噴在那人臉上。

一口水霧下去,那人悠悠轉醒,滿麵驚恐地看著馬介甫,“不知是何方高人,小人多有冒犯,還請恕罪。”

馬介甫冷笑,“恕罪?你拜邪神,施邪法害人的時候,怎麼沒想著手下留情,饒恕彆人呢?”

那人也明白自己這次是踢到鐵板了,半句都不敢嘴硬,隻是一個勁地求饒。

馬介甫道:“說吧,為何要施邪術害駙馬?”

那人眼珠子一轉,“我若是說了,高人能否饒我一條狗命?”

傅江怒道:“高人,千萬不能饒他。這種禍害,就該千刀萬剮!”

那人驚得哆嗦了一下,馬介甫一眼瞥見,挑眉笑道:“死和生不如死,你倒是可以選一個。”

那人沉默了一瞬,立刻道:“是楊禦史家的三公子,是他指使我的。”

馬介甫,“到了公堂之上,你也這樣說嗎?”

“那是自然,就是他指使我的。”那人道,“是他說三駙馬壞了我們的財路,也是他派人將紙人貼在三駙馬的馬車底下,我隻負責做法。”

早知道是這麼一塊鐵板,他說什麼也不乾這一票呀。

傅江再也忍不住了,大怒上前,好一陣拳打腳踢,“壞了你的財路?什麼財路值得你害我兒性命?”

那人不住地閃躲,奈何被捆成了螃蟹,又如何躲得開?

馬介甫任由傅江發泄了一番,這才上前阻攔,“伯父息怒,還需要他指認那楊三郎,暫且饒過他吧。”

而後又冷笑著彈壓那術士,“你若敢陽奉陰違,大可以試試,是你拜的五通神厲害,還是我的手段更高。”

那術士剛在他手裡吃了大虧,一身法力儘數破去,滿心都是對他的畏懼,瑟縮著連道不敢。

既然牽扯到了官員子弟,傅江直接拿了自己的名帖,把楊禦史告上了大理寺。

再說楊禦史家裡,也正一團忙亂,不過他們家卻是因喜事而忙亂。

楊家一共有四個兒子,小兒子十歲上頭一場高燒,病成了傻子,這都多少年了,今日突然清醒了,可不就是天大的喜事?

最疼小兒子的楊太太抱著兒子又哭又笑,直說要把京城周邊的廟宇都拜一遍,無論是哪路神佛顯靈,她都要重重酬謝。

也就是這個時候,楊禦史接到了傳喚,他整個人都是懵的。

他自入仕起,為官便十分清廉,除了必要的灰色收入,他是一分也不多貪。

至於冰炭敬、火耗銀之類的,大家都收,若是他不收,豈不是得罪人嗎?

因而他實在想不到,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事,值得大理寺來傳喚。

既然問題不是出在自己身上,那就隻能是被一同傳喚的三兒子了。

“去,把老三給我找回來。”楊禦史板著臉說,“不許透露給他絲毫消息。”

滿頭霧水的楊三郎一回來,“嘩啦”一條鐵鏈當頭罩下,把他雙手給捆了個嚴實。

“楊大人,楊三爺,跟我們走一趟吧。”

“爹,這是怎麼回事?”楊三郎驚疑不定,試圖向自己父親求助。

楊禦史冷笑了一聲,上前就左右開弓,給了他兩個大巴掌,“你這孽障乾的好事,還來問我?

你的事發了,便是我也救你不得,反而要受牽連,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甩袖便當先走了。

因著楊禦史是朝廷命官,且不能確定他是否參與其中,因而即便是大理寺來拿人,還是允許他坐轎子前去。

楊禦史心中坦蕩,楊三郎卻是心裡有鬼,幾次蹭到自家親爹的轎子前,奈何楊禦史根本不搭理他。

正因楊三郎是他的兒子,他若還想留一線生機相救,此時就要擺出大義滅親的姿態。

不過,他這姿態也擺不了多久就是了。

等著一行人進了大理寺的公堂,楊三郎看見那跪在地上的賊人時,心中的最後一絲僥幸也被打破,整個人都癱軟在地。

大理寺卿見狀,猛然一拍驚堂木。

“啪!”

“楊三郎,趙瓊賊子已然招供,說是你指使他謀害當朝駙馬,你還不從實招來!”

早在楊家父子來之前,大理寺卿已經根據趙瓊招認的東西,到他的窩點搜尋來了一應物證。

那些物證裡,正有一條玉帶,那是楊三郎曾經的貼身之物。

除此之外,還有兩人分贓的賬本,並一應潛在客戶的資料。

人證物證俱全,容不得他抵賴,楊三郎怕受皮肉之苦,隻好招了。

最讓楊禦史心驚的是,其中有一份已做過的勾當,竟是楊三郎指使這術士趙瓊,詛咒自己的親弟弟,也就他那傻了好幾年的小兒子。

楊禦史當時就崩潰了,揪著楊三郎的脖領子質問,問他為什麼要害自己的親弟弟。

而楊三郎破罐子破摔,說出的原因更是讓他難以接受。

“誰讓母親生了四弟之後,就不是最疼我了呢?誰讓四弟那麼聰明,小小年紀便顯露出讀書的天賦,奪走了您的目光呢?”

莫說是楊禦史了,在場所有人都覺得荒謬至極。

這世間門父母偏疼小兒子的不知有多少,且楊三郎比楊四郎大著好幾歲呢,就因為弟弟天賦比自己高,就施邪法毀了弟弟一輩子。

楊禦史深吸了一口氣,“若是有朝一日,為父也擋了你的路,你會不會也施個邪術,叫我臥病在床?”

楊三郎梗著脖子沒說話,但誰都能看得出來,這種事他真的會乾。

“罷了,罷了,老夫教子無方呀!”楊禦史一下子便癱倒在地,整個人瞬間門老了十歲。

因著此事早驚動了天子,天子親自過問,判了楊三郎一個斬立決,順便將楊禦史革職查辦。

雖然最後沒查出什麼,但這個官他是彆想當了。

好在並沒有影響他另外三個兒子,日後他們還可以科舉晉身。

此事傳開之後,京城中凡與楊三郎有過接觸,被他介紹過高人的皆嘩然。

最慶幸的當屬牛科,就差一點,差一點他就上了楊三郎的惡當,請那所謂的高人給自己媳婦兒施法了。

他二話不說便收拾了重禮,親自登門向傅玉衡致謝。

“若非傅兄再三提點,幾乎害了內子。”

這時候傅玉衡的病已經好了,親自在書房接見了他,聞言笑道:“這正是上天保佑嫂夫人,若不然也不能正好叫我撞見。”

牛科歎道:“誰能想到,為了錢財,人心就能險惡至此。”

經此一事,牛科對於生兒子一事,再也不著急了。

“且看天意吧。”

若是天意讓他無子,他又何必讓妻子頻頻產子,損耗身體呢?

卻不想他放下執念之後,又過了三個多月,他妻子竟然順產生下了一子。

鎮國公府上上下下都喜不自禁,鎮國公老夫人更是到處拜廟還願。

事情傳到連氏耳朵裡,她不禁撇了撇嘴,“那是牛夫人自己有福氣,關那些神佛什麼事?”

得,這位是徹底變成神佛無用論者了。

等傅玉衡徹底好了之後,徒南薰親自寫了請柬,請兩位姐姐來赴宴。

這若是在從前,她是絕對不會平白無故宴請兩位姐姐的。

經此一事,她在回想從前的事,就發現大姐隻是愛逗她,在真遇到事情的時候,兩位姐姐總是讓著她的。

到了那天,東昌公主一登門,開口就是一句,“老三竟也會設宴請我,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徒南薰:“…………”

——果然還是很討厭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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