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五鬼搬運術 這個媒,他不是很……(2 / 2)

這可真是合了兩人的心意,三個人坐在一起,高高興興用了早點。

馬介甫看了看天色,問道:“你是要跟著郭縣令一起出場呢,還是就在人群裡混著?”

傅玉衡想了想,“還是一起出場吧,也好給那些有意話劇的藝人吃一顆定心丸。”

“那行,咱們這就走吧。”

若是要和縣令一起出場,自然要掐著時間;若是要混在人群裡,就不必管時間早晚了。

徒南薰帶上惟帽,三人一同去了永安縣後衙,郭縣令一家子便住在這裡。

眾人彙齊之後,相互見過了禮,正要出發,突然有“咚咚”的鼓聲從前頭傳來。

“登聞鼓?”郭縣令忍不住皺了皺眉,“怎麼偏這時候有了冤情?”

他為難地看向傅玉衡,“駙馬爺,您看這……”

傅玉衡笑了笑,“郭大人隨意便是,我就是個富貴閒人,自來不懂這些事。”

開玩笑,這種自找麻煩的事,他躲都來不及,怎麼可能給什麼建議?

郭縣令心裡掙紮了片刻,咬牙道:“先審案,觀社戲的事可以壓後再說。”

而後,他滿是歉意地對傅玉衡與馬介甫拱了拱手,“事發突然,實在是不好意思,還請幾位見諒。”

傅玉衡笑道:“郭大人哪裡話?您公忠體國,心係百姓,我們隻有佩服的。”

馬介甫也道:“郭兄隻管去審案便是,我與傅兄夫婦正好借機遊玩一番。”

三人告辭出去,繞了一圈之後,卻又悄悄藏進了公堂外看熱鬨的人群裡。

按照常理來說,老百姓明知道今日縣令要去主持社戲,是不會來告狀的。

但偏偏就有人來告了,必然是出了大事。至少對那告狀的人來說,是出了了不得的大事。

事情也果然了不得,卻是一個賣水缸的,今早開門的時候,才發現自己鋪子裡的幾十口大缸,一夜之間全部不翼而飛。

郭縣令問道:“門窗可有被撬動的痕跡?”

那人搖頭,“回大人的話,門窗完好,地上也沒有盜洞,屋頂也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發現缸丟了之後,他是把所有可能把缸運出去的地方都檢查了個遍,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郭縣令齊了,“那麼大的水缸,還能不翼而飛不成?”

那人道:“大人,小人懷疑,是賣米的吳二偷走了小人的水缸。”

“你有何證據?”

“大人,昨日吳二來找小人買缸,因他給的價格太低,小人不願意賣給他,他便聲稱要叫小人好看。”

郭縣令問:“可有證據?”

“有的,有的。”那人道,“左右鄰居皆可為小人作證,小人因著價格,曾與那吳二大聲爭執。”

郭縣令又發了簽子,讓衙役拿了缸鋪左右鄰居來問話,他們也果然知道雙方爭執,更是聽見了吳二臨走時放的狠話。

“既如此,去拿吳二來。”郭縣令又扔出一根簽子。

兩個班頭撿了起來,結伴而出,徑直去了吳二的米鋪。

那吳二是不慌不忙,笑眯眯地行了個禮,“兩位差爺安好。不知兩位前來,有何貴乾?”

其中一個姓厲的班頭道:“吳二,你的案子發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說完,手中鐵鏈子一抖,就套在了吳二的脖子上。

吳二也沒反抗,乖乖就跟著來了,上了公堂才大聲喊冤,說是那缸鋪老板冤枉他。

“大人呀,隻因小人昨日與他爭執了幾句,這趙三就來誣告小人,想讓小人吃官司,還望大人明鑒呀!”

一聽這話,趙三也急了,“你胡說。今日廟會人多,我一大早的不開門,耽誤自己生意誣告你?”

吳二冷笑了一聲,“誰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說不定就是你睚眥必報,寧願自己不做生意,也要報我昨日威脅之仇。”

噴完趙三,他就恭敬地對郭縣令行禮,“還請大人明鑒,小人昨日雖與趙三有些口舌爭執,但那也不過是義憤之下話趕話,隨口放了句狠話而已。小人家中雖不富貴,卻也不缺口糧,何至於做此偷盜之事?”

說到這裡,他又看了趙三一眼,那目光就像是在看傻子,“再者說了,我若真偷了他那麼多的缸,又能藏到哪裡去?

來路上小人詢問了兩位差爺,差爺都說趙三門窗完好,小人又哪有這本事,神不知鬼不覺把那麼多東西運走?

依小人看來,必是這趙三監守自盜,以此來加害小人。”

吳二伶牙利齒,趙三根本不是他的對手,急得抓耳撓腮,滿頭是汗,隻得頻頻磕頭,“請大人明鑒,請大人明鑒呀!”

郭縣令也不是傻子,心知此事必有內情。

隻看那趙三的神色不似作假,吳二雖振振有詞,有理有據,但眉眼間偶爾流露出的得意,卻瞞不過郭縣令的眼。

他沉吟了片刻,說:“暫且休庭,學生且去更衣。”

說完他就起身進了內衙,趙三和吳二隻好跪在堂上等著。

人群之中,馬介甫碰了碰傅玉衡的手臂,“郭兄休庭,必定要尋我,咱們先回去吧。”

郭縣令隻看出了不同尋常,馬介甫比他看出來的更多。

那吳二身上有些鬼氣繚繞,必然會些五鬼搬運術。

若是不出意外的話,趙三那些水缸,就是被吳二暗中施法弄走了。

一行三人進了後衙,徒南薰微覺疲累,便和傅玉衡說了一聲,先往客房去歇息了,留他們兩人去見郭縣令。

那郭縣令來到後衙,果然是尋馬介甫的,兩人進來時,他正問家僮客人下落。

家僮道:“方才老爺升堂不久,幾位貴客便也出去了。”

話音剛落,便聽見馬介甫笑道:“郭兄好好地審案,怎麼又回來了?”

郭縣令眼睛一亮,“馬兄,你來得正好。”

上前一把握住他的雙手,連傅玉衡這個駙馬都顧不得了,直拉著他進了偏廳。

“馬兄呀馬兄,我今日算是遇見咄咄怪事了。”

馬介甫心裡清楚,嘴上卻問道:“不知是什麼事,能讓你連審案都顧不得了?”

郭縣令便備數堂上情景,並說出了自己的判斷,“我懷疑那些水缸就是吳二偷的,隻是他使得定然不是尋常手段。

若他不肯承認,我這裡沒有實際的證據,也著實不好拿他。還得勞煩馬兄伸伸手,叫他原形畢露。”

聽見這話,傅玉衡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要知道,這個時代的刑偵手段並不高明,也沒有可以輔助的各類高科技,縣衙斷案,十件倒有六七件捉不到真凶的。

有那偵破率高的,也不是那些當官的有本事,而是他們肯用刑。

反正是民間案件嘛,隻要有人認了罪,案子便算是破了,他們這些老爺的政績也就有了。

對於那些刁民是否冤枉,就不關他們這些青天大老爺的事了。

因而,這個時代的官員審案,用刑是必要流程。

就比如今天這件案子,隻要郭縣令心裡對吳二有所懷疑,一旦吳二不肯認,就可以對他大刑伺候。

打板子不管用,那就上夾棍;若是還不肯招,老虎凳、辣椒水也可以輪番上陣。

除非那吳二有規避疼痛的法術,否則這一套刑罰根本輪不了一遍,他就要迫不及待地招認了。

但看郭縣令卻沒有先用刑的意思,而是要找出證據,證死了那吳二。

這不禁讓傅玉衡好感大增,同時也對馬介甫的品性有了更高的評價。

畢竟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郭縣令能與馬介甫結為摯友,必是認可對方的品性的。

馬介甫笑道:“方才郭兄審案時,我與五爺也曾在人群中觀看。那無吳二有些鬼氣,若我所料不差,他當是會些五鬼搬運之術。”

郭縣令忙問:“此術可能破嗎?”

在自己的治下就有這種人,令郭縣令很是不安。

這一次他搬運的隻是幾個水缸,若是下一次他搬走了自己的官印,用完之後再悄聲無息地送回來。

如此神不知鬼不覺,他豈不是擎等著背鍋?

馬介甫道:“這個不難,隻管弄些童子尿灌進他嘴裡,等他七竅中冒出白氣,這法術也就徹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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