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 入宮獻寶 “先開哪個?”傅玉……(1 / 2)

“先開哪個?”傅玉衡問。

徒南薰扒拉著一把鑰匙, 有些犯愁,“咱倆是不是每開一把鎖, 都得把所有鑰匙試上一輪?”

傅玉衡看了看被碼得整整齊齊的匣子, 又看了看亂成一團的鑰匙,逐漸帶上了痛苦麵具。

——他是喜歡開盲盒,但不喜歡機械運動呀。

可沒辦法, 他們不是這些匣子的原主人,也不認得這些鑰匙哪個對哪個,隻能一個一個地試過去。

他抹了把臉, “罷了, 就從第二個匣子開始試吧。”

把第二個匣子拿出來之後, 兩人就頭頂著頭,開始一把一把試鑰匙。

運氣還不錯,才試到第五把, 就聽見“哢”的一聲輕響,傅玉衡神色一鬆, 把鎖芯抽了出來。

徒南薰催促道:“快打開看看,裡麵裝的是什麼?”

“彆急,彆急, 這就開了。”

掀開匣子一看,裡麵擺著一對羊脂玉鐲,玉質瑩潤通透,哪怕不認得美玉的, 一眼看過去也知道這是好東西。

沒有小姑娘不喜歡華服珠寶的,哪怕妝匣裡的好東西再多,也永遠都缺一件。

徒南薰見了這玉鐲,立刻拿起一支在手裡, 先是愛惜地摸了摸,才舉起來找內側的銘文。

“這是前朝內造的印記,鐲子該是內造之物。”

傅玉衡聞言,笑道:“箱子的主人既有內造之物,身份必然不低,說不定那些手稿就是傳說中的呢。”

等徒南薰看夠了鐲子,把那匣子合了,兩人又找第三個匣子的鑰匙。

這回不大走運,試到第十把才算把鎖打開。

第三個匣子裡裝的,是一對兒七尾金鳳釵。

沿著年代久遠,那金子已經不亮了,上麵鑲的珠子也都泛黃,唯有鳳尾上鑲嵌的寶石依舊熠熠生輝。

徒南薰隻看了一眼便興致缺缺,淡淡介紹道:“這七尾鳳釵在前朝是貴妃才能戴的,到了本朝貴妃戴八尾鳳釵,七尾鳳釵是給妃位用的。”

傅玉衡道:“這樣式看著,倒和如今流行的不大一樣。叫人拿去炸一炸,進獻給母妃做個收藏也好。”

他們這樣的人家,若非禦賜,是不能用逾製之物的。

徒南薰這個公主倒是能戴七位鳳釵,但她不是不喜歡嘛,隻好拿去孝敬丈母娘了。

“也好。”徒南薰點了點頭,“母妃素來愛這些古物,給了她,隨她或戴或收藏。”

第四個匣子是狹長的形狀,好不容易找著鑰匙,打開裡麵卻是一柄玉如意。

這時候,夫妻二人已經開始失望了。

剩下這些匣子裡,不會裝的都是金銀珠寶之類的吧?

把所有匣子開完之後,夫妻二人癱在太師椅上,臉上的神色是如出一轍的失望。

徒南薰憤憤道:“把傳習錄放在最上麵,我還以為底下壓的什麼稀世珍寶呢。”

原來就是些銀票、珠寶、玉器之類的。

雖然那些珠寶都帶著前朝內造的印記,但他們夫妻稀罕嗎?

最最貴重的,也就是一頂前朝樣式的花樹冠了。

花樹冠雖是鳳冠的一種,但前朝已然覆滅了,本朝鳳冠的形製早就不一樣了,隻能當個古董擺著,哪能和疑似《傳習錄》最初手稿相提並論?

傅玉衡也歎道:“裝這箱子的人,可真是不識貨呀!”

不過轉念又想想,若真是前朝人裝的,把鳳冠壓在《傳習錄》手稿底下,也情有可原。

畢竟,這是一個皇權至上的時代。

“罷了,罷了。”徒南薰道,“也不算是沒有收獲。那些手稿無論是不是傳說中的那一份,咱們就當是,留作傳家寶,也算是給子孫後代積德了。”

這個時代的固有思維就是如此,有了好東西,就是要敝帚自珍。

最好這樣東西,全天下就隻有我家這一份,才能體現出家族的底蘊。

但傅玉衡對此嗤之以鼻,當即便道:“彆,書籍這種東西,隻有廣泛傳播了,才能將其本身的價值最大化。”

自先秦以來,多少先進的技術失傳,不都是因為傳播得不夠廣泛,知道的那些人在戰火中死去,連累技術也消失在曆史長河中了嗎?

以前是沒機會也就罷了,如今既然有機會了,傅玉衡就是要親手打破世人都遵守的潛規則。

“等我把這手稿抄一遍,送到書坊去印刷一批。至於這手稿,就大張旗鼓地獻給陛下。

就按照你方才說的,不管它是不是,咱們就當成是傳說中的那一份。

有這個噱頭在前頭頂著,不愁沒人買咱們印出來的新書。”

“獻給父皇?”徒南薰有些舍不得。

這可是他們夫妻倆發現的,將來留給他們的孩子多好呀。

若是獻給了天子,最多也就是得到一些賞賜罷了。

見她還不明白,傅玉衡隻好給她掰開了說。

“陽明先生不但在前朝廣為人知,本朝儒生更是奉其為圭臬。若是陛下得到了《傳習錄》的原稿,那可借此收攬天下士子之心。”

雖說本朝開國已第二代,但民間仍有不少士子心向前朝。

難道前朝就那麼美好嗎?

當然不是了。

前朝末年,朝綱混亂,民不聊生,天災人禍頻頻,到處兵連禍結,是義軍蜂起的天然溫床。

若是普通百姓,斷然不會懷念前朝。

因為新朝建立之後,必然會給他們分田地,減稅賦,他們也能過幾年安穩日子。

但那些文人士子則不然。

雖說窮文富武,但真能讀得起書的,又有幾家是窮苦之人?

特彆是前朝末年那些文人,他們都有自己的莊園,更有無數活不下去的百姓情願賣身為奴,隻為討一口飯吃。

太-祖窮苦出身,最是知道底層百姓的難處。

因而本朝建立之後,太-祖皇帝連施手段,讓那些大小地主們把隱戶和佃戶釋放了大半,全都編為良民。

而後發放土地,使貧者有所耕。又在各處設立村學,使得幼者有所教,進一步打破了知識的壟斷。

前者動的是他們的財產利益,後者動的則是他們的權勢利益。

這些人攝於太-祖威名,敢怒而不敢言,裝也把自己裝成孫子,背地裡卻傳出一些亂七八糟的閒話,隱晦地抹黑太-祖。

也正因為本朝開國未久,那些前朝遺老們還未死絕,他們的勢力是很龐大的,不少年輕文人也難免受到他們的影響。

當今天子不是不想改變這種局麵,而是知曉太-祖當年所行雖是為天下大義,但手段未免太過酷烈,後續若想讓其歸心,需得緩緩圖之。

若是這時,天子得到了《傳習錄》的初稿,稍加包裝就能吹成天命所歸。

說不定,連帶著因征安南而隱約動蕩的朝局,都能重新安穩下來。

傅玉衡對自家老丈人的手段非常信賴 ,認為這《傳習錄》隻有到了天子手中,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

徒南薰暈暈乎乎地點了點頭,“那好吧,都聽你的。”

“行。”傅玉衡立刻起身,“這兩天我就不出門了,先把這些抄一遍。”

讓他自己抄當然是不可能的,那麼多字,用毛筆得抄到什麼時候去?

既然要獻給天子,那自然是越快越好。

所以……

“係統,你明白的吧?”

“明白什麼?”

“借此良機,討好天子,以後能更好地打著天子的名號,推廣咱們的話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