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連城和喬生 旺兒親自跟著申老……(1 / 2)

旺兒親自跟著申老先生回去, 等抓了藥之後,回來就在廊下支了爐子熬藥。

傅玉衡正在裡麵, 第N次給徐柱做思想工作。

其內容無非就是“勞逸結合”,“一張一弛,文武之道”,“身子好了,才能更好地爭取一切”。

這些話嚴格來算都是雞湯。

而雞湯這種東西,眾所周知,隻能忽悠心智不堅定的人。

徐柱年紀雖然不大, 在其餘方麵也許會被人引誘哄勸得動搖。

可在出人頭地,替母親爭光這一項上, 那真是如天柱倒傾, 除非有女媧補天的本事,否則彆想拉回來。

不出意外,這一次傅玉衡的灌雞湯行動, 依舊已失敗告終了。

不過沒關係, 他一點都不氣餒。

因為明天一早, 針對徐柱的終級殺傷性武器——郭氏的眼淚, 就要閃亮登場了。

到那個時候,看這小子還怎麼倔。

見他不說話了,徐柱就反過來勸他, “先生, 天色已經不早了,您就早些回去吧。等旺兒把藥熬好, 我一定會按時喝的。”

這點傅玉衡倒是相信,哪怕為了明天有精神讀書,他也會按時喝藥的。

“那行吧, 你喝了藥就早些睡下,發發汗。我就先回去了。”

眼見徐柱要起身,傅玉衡急忙按住,“行了,你就彆起來了。好好養著就行,我不用你送。”

“那就請先生恕弟子失禮了。”

“行了,你歇著吧。”

傅玉衡擺了擺手,轉身出了門,叮囑門口的狗兒,“好好看著你們主子,喝了藥就哄著他睡吧。”

“是。”狗兒利落地應了一聲。

但傅玉衡卻是看了他一眼,冷笑道:“我還不知你小子?慣會迎合主子,又會陽奉陰違的。

我可告訴你,若是這一次,你再給我玩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那一套,就把你發到莊子上去掏糞。”

狗兒嚇了一跳,趕緊打躬作揖,連連保證,一切都跟著旺兒走。

這倒還像句話。

狗兒這個小子,聽話是很聽話,隻要是主子的吩咐,上刀山下油鍋他也敢去。

但也就是太聽話了,哪怕主子要做的事明顯不對,他也隻會逢迎甚至幫著遮掩,沒一點做諍臣的風骨。

這也就罷了,這小子還頗有幾分做佞臣的資本。

但凡主子露出半點鬆懈之意,他就像是尋找雞蛋縫隙的蒼蠅一般,找到機會就叮上去。

“行了,好好當差吧。等柱子好了,我讓公主賞你們。”

打完了巴掌,自然就給甜棗。

狗兒和那丫鬟歡天喜地地應了。

傅玉衡回了正院,先讓人燒了熱水,泡了艾草沐浴,這才轉回內室。

彼時徒南薰也已經見完了管事媳婦們,正由白鷺伺候著卸妝呢。

白鷺原是跟著翠萍打下手的二等丫鬟,如今翠萍被徒南薰派到了劇組,煥發了事業的第二春,給徒南薰梳妝的重任,她肯定就不能兼任了。

幸而白鷺心靈手巧,平日裡翠萍又肯指點她。

等到兩人真正交接的時候,翠萍再把給徒南薰梳妝時,最需要注意幾點告訴了她,她也就順利出師了。

如今徒南薰的一切妝造,都由白鷺負責。

至於翠萍,如今已經拿到了女官的品級,決心在劇組紮根了。

甚至為了更好的做一個電影化妝師,她閒暇時還經常跑到民間去采風。

主要是她從前接觸的妝容,都是給貴族用的。

就算不是貴族,能讓她動手的,也都是伺候在貴人身邊的高等仆人。

這些人的衣著莫不華麗,臉上的脂粉從來也不缺,妝麵自然容易掌控。

可是,電影裡的人物,卻不可能都是光鮮靚麗的貴人。

也有普普通通的村婦,也有麵朝黃土背朝天的農夫,甚至還有朝不保夕的乞丐。

為了讓她做一個合格的化妝造型師,傅玉衡也專門給她買了這方麵的專業書籍。

而宮廷出身的翠萍,也很尊重妝造時的職業道德。

那就是什麼角色配什麼妝容,絕對不能出現乞丐寬袍大袖,小姐捉襟見肘的謬誤,以免貽笑大方。

等卸完了妝,徒南薰就躺在小榻上,白鷺拿出了篦子,一縷一縷地給她篦頭發。

時下貴婦梳的發髻,好看是好看,但頂著美麗的發髻和精美的首飾過一天,也著實難為頭皮了。

傅玉衡道:“那些首飾是不是太重了?不如讓人造得輕巧一些?”

徒南薰歎道:“其實和首飾關係不大,主要是發髻梳得太緊。”

對於美的追求,永遠是不分年代的。

把首飾造得精致輕巧,不但傅玉衡想得到,也早就有前人想到了。

可任是再怎麼精巧的首飾,想要插戴整齊,發髻也得梳緊呀。

像徒南薰這種年輕頭發又茂密的,自身的發量就已經足夠重了。

那些上了年紀脫發,或者乾脆生來頭發就稀疏的,梳頭時得往上加假發髻,重量也輕不了。

什麼鬢發如雲,什麼綠鬢紅顏,美麗永遠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傅玉衡道:“那我就沒辦法了。”

徒南薰白了他一眼,“不用你想辦法,我樂意受這份罪。”

“那行吧。”傅玉衡乾脆地轉移了話題,“今晚上的蝦好吃嗎?”

“挺新鮮的,難得的海蝦。誰送來的呀?”

“從山東老家來的,就是七郎的大舅子,張家大公子,叫張子成。”

傅玉衡輕飄飄地丟下一顆炸雷,“他此次入京的主要目的,就是為了到劉通政家裡下聘,聘娶其長女連城姑娘。”

他說到“劉通政”時,徒南薰還沒反應過來,但“連城姑娘”四個字,實在是如雷貫耳,不由得徒南薰不吃驚。

“什麼,連城姑娘?”徒南薰瞠目,“她不是……”

話到這裡,她又閉嘴了。

因為她已經反應過來了,就算連城喜歡玉蓮又能怎樣呢?

玉蓮對她並無淑女之思,兩個人注定了沒可能。

人家也不能因為喜歡了一個人,就一輩子守著心不再嫁人了吧?

所以,徒南薰話說到一半,硬生生地轉了口,“希望能成就一段佳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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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的確是成就了一段,但到底佳還是不佳,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而且,連城姑娘這段緣,還和張子成沒什麼關係。

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第二天一早,張子成就往劉家送了拜貼,劉家的回應也很積極。

雙方約定好了,次日劉家在府中設宴,請張子成去坐坐,其實就是安排兩個未婚男女見上一麵。

哪知道,張子成當天卻是麵帶輕笑地去,一臉寒霜地回。

因著對方是寄住在自己家裡的親戚,於情於理傅玉衡都得問上一句。

然後他就知道,張子成去劉家赴宴的整個過程都非常絲滑,沒有出半點意外。

宴席中途沒有出意外,也就是意味著,劉家根本沒有安排連城和張子成見麵。

本來這婚事是雙方父母商議好的,張子成此來就是走個過場,根本不應該出這樣的意外。

但意外還是來了,作為當事人,張子成自然不高興。

雖然劉家是官,他們張家是商,可身為鹽商的張家,實際上並不比劉家差什麼。

和張家有姻親的官員,可不止劉家一個。

遠的不說,傅玉衡不也是張家的姻親嗎?

劉家和張家的結合,本就是錢與權的交易,誰也彆高攀誰。

而且,是劉家先回了帖子,請張子成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