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至於嗎?至於嗎? 除了麗妃之……(1 / 2)

除了麗妃之外, 這頓飯可謂是賓主儘歡。

雖然天子並沒有額外誇讚他們家的飯食,但天子禦駕降臨,本身就是一種榮耀, 一種盛寵加身的信號。

也就是說, 從今天開始,他們夫妻倆,在京城交際圈裡, 含金量更高了。

這擺明了是天子變著法地獎勵他們。

但無論是傅玉衡還是徒南薰,對此都一頭霧水,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恩賞,究竟是從哪裡來的?

若是是紀錄片拍得好,但早就賞賜過了呀, 那麼多的金銀珠寶、綾羅綢緞, 有幾個看見了不眼紅的?

雖然天子不是吝嗇之輩, 但也是有原則的。

一功不二賞, 一過不二罰,是最基本的治理之道,天子怎麼會不懂呢?

分明是得了賞賜,卻讓這兩口子愁得直撓頭。

這時,玉蓮拿著賬單進來了, “哥哥嫂子, 你們乾嘛呢, 怎麼愁眉苦臉的?”

徒南薰搖了搖頭,“沒什麼大事。”

這種擺明想不通的事,就彆再增加一個人的煩惱了。

既然暫時想不通,那就先放放,時間一定會給出正確答案的。

“對了, 你這時候過來,是有事?”

“當然有事。”玉蓮把賬單遞過來,“就這一天,賬上就去了一千兩,這個月咱們家的支出肯定要超出預算了。”

徒南薰接過來一看,之所以耗費糜多,全因今日新買了許多珍惜食材。

珍惜食材本來就貴,他們又是倉促之間去買的,占了彆人原本預定好的份額,價格肯定更高。

持家慣了的徒南薰下意識皺了皺眉,索性她很快就想明白了,把賬單收了起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天子蒞臨,咱們自然隻有好好招待的份。今日沒出差錯已是萬幸,耗費這些錢財,全當是花錢買平安了。”

玉蓮道:“這個道理我也懂。我隻是想來問問嫂子,這筆賬是走公賬呢,還是另外列出一筆?”

徒南薰道:“單獨列出來吧,就從我私房裡出。省得公賬上不好平,再有人趁機弄鬼。”

玉蓮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一眼瞥見自家哥哥,忍不住調侃道:“怎麼能從嫂子私房裡出呢?依我看,該是五哥掏這筆錢才是。”

傅玉衡笑了笑,十分光棍地說:“我的錢都在你嫂子那裡,但凡多花一個子兒,都得朝她伸手,愛怎麼處置,還不是隨她高興?”

“哈哈哈哈哈……”玉蓮掩唇而笑,起身道,“好啦好啦,我也不打擾你們兩口子說話了。賬單已經給嫂子送過來了,我這就走了。”

夫妻二人起身相送,玉蓮趕緊攔住,“行了,彆送了,就這幾步路的事。”

送走了玉蓮之後,夫妻二人對視一眼,卻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和自己差不多的意思。

於是,他們就明白了,對方和自己一樣,都已經想通了。

——既然糾結沒有用,索性就不要糾結了。

傅玉衡乾脆起了一個新話題,“再過幾天,就是乞巧節了,家裡過節的事,你讓誰去安排了?”

“當然是玉蓮了。”徒南薰理所當然道,“雖然咱們接不到前線的消息,但既然安南王室已經開始使用巫蠱之術了,就說明對方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狂妄無知。

隻要安南王的腦子清醒了,□□這種龐然大物,就絕對不是他願意抗衡的。想來過不了多久,朝廷大軍即可凱旋了。”

而六皇子和玉蓮的婚事已經拖得夠久,大軍回還之後,天子肯定要先考慮六兒子的婚事。

玉蓮作為待嫁女,多在家事上曆練一番,總歸不是壞事。

徒南薰也可以借此偷個懶,還能給婆婆朱氏賣個好。

此舉可謂一箭三雕,傻子才不乾呢。

傅玉衡點了點頭,見黃鸝帶著小丫頭來收殘茶,便吩咐道:“讓後廚下兩碗雞絲麵來。”

今天隻顧著招呼一群貴人了,他麵對著滿桌的美味佳肴,愣是沒吃幾口。

想來,徒南薰也是一樣的。

“對了,若有甜湯,先給公主盛一碗過來。”

黃鸝應了一聲,帶著小丫頭出去了。

不多時,她端著填漆茶盤回來,上麵放了兩碗湯,一碗是阿膠桂圓湯,一碗是酸筍雞皮湯。

黃鸝道:“我去後廚的時候,見今日吊下的高湯還剩了不少,就讓他們給五爺現做了一碗酸筍雞皮湯。”

傅玉衡喜道:“正好,我也先墊墊。”

他先把阿膠桂圓湯遞給徒南薰,自己端過雞湯喝了一口。

略帶滾燙的湯水順著喉腔滑入腹中,大大安撫住了已經開始抗議的胃。

他舒服地歎了口氣,“請皇帝吃飯,可真不是好乾的差事。”

他又喝了一口湯,測過身子去詢問徒南薰,“誒,對了,我聽說麗妃的娘家,曾經兩次接過聖駕?”

聽見“麗妃”的名頭,徒南薰立刻就拉下了臉,“好不容易把人送走了,你還提她乾嘛?真是晦氣!”

傅玉衡神色一凜,“怎麼回事?可是今日麗妃給你氣受了?”

於是,徒南薰就把麗妃拿家裡丫鬟撒氣的事說了。

末了,她冷笑道:“她那是在罵丫鬟嗎?分明是打我的臉呢。彆以為我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就她那麼點心思,怕是宮裡的石頭都能看透。”

自己沒本事做貴妃,就覺得是彆人搶了她的。

她也不想想,就她那小家子氣的樣子,若是真做了貴妃,後宮嬪妃誰肯服她?

宮裡沒有皇後,貴妃就是實際上的後宮第一人。

天子寵她是一回事,卻還不至於色令智昏,把一個六宮怨懟的妃嬪,捧到無人能及的高位。

說來也是帝王涼薄,一邊因為喜歡麗妃的心性,一直縱容她到處截寵得罪人;

一邊又在私心裡覺得麗妃這樣的上不了高台盤,連宮權都不肯分她一份,更彆說是貴妃尊位了。

隻可惜,麗妃早被盛寵迷了眼,始終看不透這一節。

滿宮嬪妃又早被她得罪了個遍,自然也沒人去提醒她,任她去做一隻上躥下跳的可憐蟲。

傅玉衡笑著安撫道:“你既然已經當場報回去了,就彆跟她置氣了,不值當。”

徒南薰道:“誰跟她置氣了?我隻是看不慣她而已。”

“我看滿宮燈大小主子,能看得慣她的,也沒幾個。”

徒南薰冷笑道:“誰叫她自己不好好做人的?”

自己吃肉,連湯都不給人留一口,旁人不恨她才怪呢。

說話間,湯麵也端過來了。

高湯都是現成的,雞絲是從吊高湯的老母雞上撕下來的肉,雖然沒什麼營養了,但入口即化,口感好極了。

夫妻二人都不再多言,湊在一起吃了一大碗熱騰騰的湯麵,才雙雙覺得徹底活了過來。

綠蘿催促著二人在院子裡走走,消消食再睡覺。

兩人洗了手、淨了麵,就手拉著手一塊出去了。

不知不覺的,就走到了西院門口,傅玉衡猛然想起徐柱,便問道:“對了,柱子馬上就要進考場了吧?這幾天忙得昏了頭,竟也沒讓人過去問問。”

徒南薰笑道:“他如今跟著自己親娘住,郭嬤嬤比你還操心呢,用你時時過問?”

傅玉衡一怔,“倒也是。”

在郭嬤嬤的看護下,徐柱連續一個月沒摸到正經書。

直到他那股焦躁慢慢下去了,郭嬤嬤才來請示了傅玉衡,進入了第二階段:每天隻讓複習一個時辰,其餘時候就到外城或郊外去轉轉,開闊一下眼界。

畢竟才是個不到十三歲的孩子,讀書多了,就以為自己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頗有幾分“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目下無塵了。

多讓他見識一下民間疾苦,也接觸一番底層人的智慧,殺殺他那股因見識淺薄而生出的傲氣。

徒南薰笑道:“對弟子都這麼操心,將來咱們要是有了兒子,你要怎麼樣呢?”

“當然是一樣教呀。”傅玉衡理所當然道,“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我都一樣教他讀書明理,認識民間疾苦,學會自己在這世間立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