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橡膠 徒南薰也不藏私,……(2 / 2)

——恨他自己嗎?

可身為皇子,誰心裡沒肖想過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他又憑什麼不能肖想?

——恨天子嗎?

四皇子的目光逐漸清明了起來。

不錯,最可恨的不是彆人,而是給了他希望把他抬起來,又毫無征兆把他踩進泥底的天子,他的父皇啊!

都是血脈相連的親生父子,他何至於待自己如此涼薄?

若是從一開始,他便不給自己希望也就罷了。

可是他偏偏給了。

給了他希望,給了他妻族的助力,抬著他把老三踩在腳底,讓他以為自己也是有機會登頂,有機會做那個“奪嫡”的嫡。

他甚至給了自己上戰場蹭軍功的機會。

那個時候,朝中內外所有人都以為,隻要自己從戰場上活著回來,少不了一個親王的爵位,少不了朝堂上的一席之地。

誰敢讓皇子在前線衝鋒陷陣?他能從戰場上活下來,那是毫無疑問的。

可是忽然之間門,這些優待就像是從天子的記憶裡驟然刪除了一樣,他還是那個隻看重太子的天子,眼中看不見其他兒子。

智商重新上線之後,四皇子也明白了,先前他推測的有人給天子施魘勝之術,是多麼可笑的自欺欺人的借口。

這一切的一切,跟彆人都沒有關係,隻不過是天子的心意變了而已。

父皇啊父皇,你怎能如此待我?

他一腔怨氣無處發泄,頭腦卻是空前的冷靜。

他要報複,抱負隨意耍弄自己,把自己變成朝堂上笑話的天子。

不過,他的計劃要周密再周密,不能牽連宮中的母親,也不能牽連自己的妻妾。

這輩子,破天的富貴是給不了她們了,至少也能讓她們安享榮華。

他上前幾步,親自把跪在地上的心腹扶起,聲音柔和地安撫道:“方才是本王一時情急,沒傷著你吧?”

見他恢複了往日的冷靜,那心腹鬆了口氣,連道無妨,“王爺所謀之事,本非一朝一夕之功。唯有戒驕戒躁,才能守得雲開呀。”

他不知四皇子短短時間門之內,心態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勸說之辭也是估著往日的目標來的。

不過也誤打誤撞,合了四皇子如今的心思。

“你說得不錯,本非一朝一夕之功,本王不著急,一定慢慢找一個合適的時機。”

這話聽著有些不對勁,但心腹也沒多想,以為他是想找一個把太子拉下來的最好時機,又勸了幾句以穩為上,便告退離去了。

四皇子微笑著把人送走,臉上的神色一下子就落了下來。

他很清楚,自己接下來要做的這件事,絕對不能透漏給外人知曉。

因為,失去了從龍之功的誘惑,先前那些追隨他的人,誰都有背叛的可能。

他唯一可以借助的力量,就隻有絕對忠於自己的那幾個。

所以,這件事絕對不能急。

“吱呀——”一聲,書房門被推開,四皇子皺了皺眉,待要發作,卻見王妃郭氏端著一個填漆茶盤進來了。

他的神色立刻緩和,起身相迎,“你怎麼過來了?”

郭氏柔聲笑道:“我聽下人說李先生已經走了,王爺卻遲遲沒從書房出來,想著你早膳沒用多少,就給你送碗湯過來。”

說話間門,她把那填漆茶盤放在桌子上,果見上麵擺著一個湯盅,倒扣著一個玉碗,旁邊還放了一個湯匙。

郭氏也沒讓伺候的人進來,親自動手給他盛了一碗遞過來。

雖然四皇子一點胃口都沒用,但妻子美意他也不忍拂逆,隻得接過來喝了幾口,卻到底用不下了。

郭氏秀眉微蹙,擔憂地問:“王爺可還是為了陛下擔憂?”

“擔憂他?”四皇子“哈”的笑了一聲,嘲諷道,“咱們還是擔憂擔憂自己吧。”

人家又與寶貝太子父慈子孝了,過得不知道有多好,有什麼好擔憂的?

郭氏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卻敏銳地察覺到,丈夫的心態變了。

她握住丈夫的手,正色道:“不管王爺做什麼決定,妾身都支持你。”

四皇子定定地看了妻子片刻,臉上的陰霾終於散儘,有絢爛的日光透了出來。

“你放心。”他鄭重地承諾道,“我無論做什麼,都會顧忌著你和母妃,不會亂來的。”

夫妻二人相視一笑,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或許在外人看來,兩人是在抱團取暖。可是隻有他們自己知道,這就是相濡以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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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徒南薰養胎的日子裡,兩口子雖然各種雞飛狗跳,但也多出了許多樂趣。

轉眼之間門年節就到了,在影視基地忙得不亦樂乎的天子,也不得不放下一切,回宮主持新年大祭。

不管是不是有心人,都發現了,今年的祭祀和往年格外不一樣。

因為在帶領百官太和殿祭祀天地、太廟祭祀祖宗時,天子都特意吩咐了禮部和光祿寺,讓他們把太子跪拜時用的蒲團,從門檻外,挪到了門檻內,距離天子隻有一步之遙。

對於這個變故,一開始就連早就放飛自我的太子都覺得惶恐,更何況是其他人?

但天子心意已決,根本容不得太子推拒。

見他如此,太子索性就坦然接受了。

反正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何不大大方方地受了?

天子滿意地點了點頭,對於太子的膽識和氣度與有榮焉。

——不愧是我精心教養出的兒子!

四皇子隱在眾位皇子之間門,默默看著天子的表演,表麵不動聲色,心頭冷笑連連。

如此又過了兩個月,河陽公主與東昌公主相繼生產,天子多了兩個外孫女。

一時間門,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徒南薰身上,想看看她肚子裡這個,究竟是男是女。

但徒南薰卻一點都不好奇,傅玉衡也說男女都一樣,根本沒有讓宮裡的太醫判斷性彆的意思。

不能提前知曉,看熱鬨的人雖然著急,也隻能自己去急了。

有好事的人說:“不如早些讓太醫看看,也好根據男女,準備孩子出生之後需要的衣物。”

對此,傅玉衡兩口子皆是嗬嗬一笑,“你覺得,我們家缺那一份東西嗎?”

想到他們家那幾樣讓人眼紅的生意,那人有再多的話,也隻好閉嘴了。

此時徒南薰的胎早就穩了,到了需要多活動以便生產的時候了。

為了給老婆解悶,傅玉衡忍著肉疼,花了大價錢,在論壇上買了一百顆橡膠樹。

橡膠樹的賣家不是彆個,還是和他們打過多次交到的p30的宿主。

因為是老客戶,對方問明情況之後,友情贈送了兩對橡膠車胎。

傅玉衡乾脆就絞儘腦汁地回憶高中時學的那點物理知識,再三請教過鞏仙之後,把轉軸和減震片都做了出來,弄出了京城第一輛四輪馬車。

兩輪馬車不比四輪的穩當也就罷了,每行駛一段時間門,還得等下來換車軸,不要太麻煩。

就在這輛四輪馬車風靡京城的時候,錢掌櫃的兩個女兒——齊光和玉英,已經奉傅玉衡的命令,到沿海地區尋找合適的橡膠種植地了。

P30的宿主依舊非常貼心地附上了種植指南。

根據種植指南上說,得選沿海、排水係統完善、微風環繞的地段。

原本錢掌櫃是不願意兩個女兒去的,但齊光堅持,玉英也堅決支持自己姐姐的決定。

老父親沒辦法,隻好對兩個孩子妥協了。

傅玉衡已經承諾過了,不要她們出一分本錢,也不要她們出原材料,便是種植技術他也提供。

隻要兩人把一百棵橡膠樹中活了,就立刻提升待遇,每年給一成的分紅。

要知道,錢掌櫃享受到這個待遇,可是為傅家帶來了許多收益,並提出了好些有用建議才有的。

但齊光對錢財不感興趣,她隻問了一句:“我們姐妹能自己決定招誰做工嗎?”

“當然可以。”傅玉衡道,“新開的種植園裡,你就是大總管,玉英就是副總管。

裡麵的一切都是由你們負責的,招誰做工,自然也是你們的自由。”

玉英問:“如果我和姐姐乾得好,也可以在種植園裡辦學堂嗎?”

傅玉衡微微一怔,再次點頭,“自然可以。如果你們做得好,我就做主,每年的收益再撥出一成來,用作你們辦學堂的專項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