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苦情劇女主親兒子2 懺悔吧,大哥(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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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放學,言訴沒事兒人一樣回到常家,被龔慧在門口堵了個正著。

龔慧是常延朗舅舅龔嘉實的女兒,龔家原本也是臨溪的大家族,和常家齊名,隻是後來家境敗落,龔嘉實無計可施,隻得帶著一雙兒女住進了常家。

龔慧比常延朗小一歲,按理說到了婚嫁之齡,可她看不上前來提親的人家,遲遲不肯出嫁,就是因為她知道再也找不到比常家更合適、更有錢的人家。

嫁給常延朗是她最好的選擇,但常延朗對她沒興趣。

為了討好表哥,她處處欺負原身,彰顯存在感,想博得常延朗的喜愛。

“常延鶴,你昨天保護表哥不力,害他受傷,夫人竟然將此事輕輕揭過,隻罰你跪祠堂?我今天就要替表哥懲罰你!”

她不知從哪將譚瑜娘那個懲罰兒子的棍棒偷了出來,在空中揮舞了一下,臉上的表情十分得意。

龔慧最近聽說常延朗在學堂喜歡上了個小妖精,那小妖精從國外回來,行事作風大膽,竟敢進入男子學堂讀書,還勾上了表哥。

她有心將表哥的注意力拉回來,卻不知該如何下手,剛好常延鶴做錯了事,就拿他開刀。

看到常延鶴那張過分瘦削的臉,龔慧心裡一陣厭惡。

其實他長得不比常延朗差,但形容畏縮,舉手投足間門處處透著小心謹慎。

這種上不了台麵的樣子,實在不討龔慧的喜歡。

她嫌棄的撇撇嘴,正要動手,卻對上言訴冰冷的眼神。

那眼神和她以往看到的怯懦乞求不同,冷得沒有一絲溫度,仿佛在看一個螻蟻。

龔慧無端打了個顫,覺得周身空氣都變得涼颼颼。

她覺得自己被常延鶴這個低賤之人輕視了,心頭大怒,舉著棍棒就要朝他身上打去。

“妹妹,快住手,你怎麼又欺負延鶴!”

來人是龔慧的親哥龔鋒,他一臉痛心攔下即將打在言訴身上的棍棒,教訓妹妹道,“延鶴是我們的表弟,你不能仗著他脾氣好就為非作歹。”

龔慧被哥哥攔住,不高興道:“什麼表弟?他是常家最多餘的人,本就不該出生,連他親娘都不喜歡他,要你替他出頭?”

知道哥哥是個爛好人性格,定會保護言訴,龔慧跺跺腳跑走了。

龔鋒似模似樣歎了口氣,轉過臉來,溫和的對言訴道:“延鶴,很抱歉,小慧她一遇到延朗的事,脾氣就容易衝動,你彆跟她一般見識。”

他輕易將龔慧塑造成一個為愛癡心的形象。

言訴抱著胳膊,一言不發看著他靜靜表演。

沒錯,龔家兩兄妹,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配合演出默契十足。

每次龔慧欺負了原身,龔鋒都會站出來撫慰他,關心他,博得原身的好感。

他太明白,想繼續在常家住下去,不能把寶全押在常延朗一人身上。

劇情裡,譚瑜娘和常老夫人為了掩蓋常延朗失手殺了弟弟的事實,變賣家產準備離開。

龔家沒法繼續賴在這裡,龔鋒探聽到她們的秘密,確認常家靠不住了,他跟龔慧聯合起來做戲,狠狠敲了譚瑜娘一筆。

這個男人隱藏很深,平時誰都不得罪,扮演老好人的形象,到了關鍵時刻,才會露出他的真實麵目。

言訴一臉沮喪,失落片刻,然後感激的看向龔鋒:“表哥,剛剛謝謝你,幸好有你在,不然表姐一定會打死我。”

說著,他瑟縮了一下,仿佛感受到棍棒落在身上的疼痛。

龔鋒眼裡閃過一絲蔑視,臉上卻更加溫和:“延鶴,你放心,下次小慧如果再欺負你,你就來找我,我一定替你做主。”

言訴立刻滿臉感動,正要離開,卻被龔鋒拉住。

他猶豫著開口:“夫人今早去祠堂找你,發現你不在,她很生氣,在前廳準備了家法等著你,延鶴,表哥幫不了你,你一定要小心,千萬彆和夫人頂嘴。”

言訴臉上的怯懦變為惶恐,捂著臉發出哭音:“娘……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隻是去上學而已。”

他在原地抽噎了許久,等龔鋒離開,才收起所有表情,徑直去了常延朗房裡。

常延朗傷成那樣,還惦記著拍賣會,他讓小廝把自己的全部積蓄拿出來,堆在床上。

滿滿當當的銀元銅板看上去密密麻麻,實則加起來還不到一百大洋。

“這麼點錢怎麼拍下首飾?”常延朗心情糟糕透了。

想起那天譚瑜娘明明都要同意了,常老夫人卻阻止了她,還把錢全都收歸自己。

就嘔的要死,“那死老太婆就是見不得我好,怕我娶個從國外歸來的女孩給她丟人,想把龔慧推給我,沒門!”

言訴從門外進來,床上的銀元銅幣差點晃花他的眼。

他走到常延朗麵前:“大哥可是在為拍賣會煩惱?”

常延朗白了他一眼:“明知故問。”

言訴神情踟躕,看著常延朗,仿佛在猶豫此事到底該不該說。

沉默半天,才道:“今天在學堂,謝運南來找我的麻煩,他問大哥你是不是想拍下袁卿心儀的那套首飾。”

“還說他們謝家財力雄厚,當年能騙父親簽下抵押文書,逼得我們常家走投無路,這次也能率先籌到錢拍下首飾,俘獲袁卿芳心。”

“什麼?”

常延朗一聽這話,鼻子也不疼了,抓起言訴的肩膀震怒:“他敢這麼猖狂?”

哪怕昨天剛被謝運南暴打過,出於情敵之間門那該死的自尊心,他也不甘落後,“我不會讓他得逞的!”

可他那小腦袋瓜子一時半刻想不起如何賺錢。

悻悻的問言訴:“你知道如何用最短的時間門賺兩百塊大洋嗎?”

言訴驚訝的望著他:“你該不會真要和謝運南比拚,參加拍賣會吧。”

他十分擔憂,“咱家哪有這麼多錢?而且袁卿同學讓我轉告你,千萬彆做傻事,那套首飾很貴重的,咱們買不起。”

他這話簡直是火上澆油,常延朗惱羞成怒,一個枕頭扔到他懷裡:“滾出去,彆來煩我!”

言訴一臉懊惱。

剛出門,正遇上譚瑜娘身邊的丫鬟就親自來請:“一少爺,夫人請您去前廳一趟。”

他摸摸自己書包裡裝著的那副畫像,頷首,隨著丫鬟往前廳走去。

譚瑜娘昨晚一夜沒睡,不斷反思自己十幾年的教育究竟失敗在哪裡。

明明長久以來,常延鶴跟她想象中一模一樣,在她的諄諄教導下,對大哥服帖順從,從不奢望自己不該有的。

可他昨天竟然起了反抗之心,還說出那種大逆不道的話。

想到這裡,譚瑜娘淚水漣漣。

她對不起失蹤的丈夫常韶,也對不起常延朗的生母。

她那張端莊的臉顯得越發悲苦,懷著深刻的愧疚之心,捏了捏眉心,硬下心腸決定要給常延鶴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

鶴兒,娘不是不疼愛你,隻是常家的一切本該屬於你大哥,你不能奪走他的財產,更不能違抗他的命令啊。

言訴進了前廳,一眼望到主座上的譚瑜娘不知想到什麼,身上散發的聖母光輝更耀眼了。

“夫人,一少爺來了。”丫鬟朝她福了福身,退回一旁,有些同情的瞥了眼言訴。

可憐的一少爺,明明是夫人親兒子,卻在常家過得連下人都不如。

至少夫人待下人還是很和善的,從不懲罰他們,或是克扣工錢。

“延鶴,昨晚娘讓你跪在祠堂反思,你跑到哪裡去了?為何不聽娘的話?”

想起他昨日將婆婆氣得險些暈過去,譚瑜娘就恨不能打掉他一身反骨,身為常家子孫,怎能如此不孝。

她也不忍心對鶴兒動家法的,可誰讓他如此不聽話,如果再長大一些,敢跟常延朗爭家產怎麼辦。

言訴站在大廳中央,如同一個被汙蔑的犯人正在升堂那樣,他脊背挺得很直,不閃不避迎上譚瑜娘的眼神。

“娘,從小到大你就教育我,凡事都要讓著大哥,如果大哥生氣了,那一定是我的錯,但昨晚我跪祠堂的時候做了個夢,夢到了祖父,他老人家叮囑我,我和大哥都是常家子孫,彼此不分厚薄,大哥長我三歲,他該讓著我才對。”

譚瑜娘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番話,愣了下,隨後氣得眼前發黑,血壓都升上來了。

“你……你在胡扯什麼?怎能對你祖父和大哥不敬!”

她重重拍了下桌子,恨不能立刻讓人堵住言訴的嘴。

不料言訴再次拋出驚人之語。

“祖父讓我替他老人家問問你,當年他留給我和大哥各一份財產,既然您和祖母容不下我,不如將我那份財產歸還,好讓我離開常家另立門戶。”

譚瑜娘喉嚨一澀,差點沒噴出血來。

此事是常家機密,除了她和老夫人外無人知曉,延鶴是怎麼知道的?

常老爺子去世時,他隻有兩歲,還是個懵懂小兒,從哪聽來的這些。

就在她分神之際,言訴突然從書包裡拿出一副卷軸,在譚瑜娘麵前緩緩展開。

譚瑜娘定睛看去,隻見卷軸上畫的分明是常老爺子本人。

這是祠堂裡掛的那副肖像畫。

“你……敢對祖父不敬!”她這次是真要暈過去了,常延鶴竟然這般大膽,連常老爺子的畫像都敢動,他不要命了麼。

可同時,深受封建思想熏陶的她忍不住有些動搖,難道言訴所說都是真的?不然他怎麼知道常老爺子臨終前將私房錢分給兩個孫子?

“祖父還有句話托我質問你和祖母,我父親常韶已經是臨溪有名的敗家子,難道你們還想把常延朗也培養成他那樣的紈絝嗎?你們對常家有怎樣的深仇大恨,才能做出這種事!”

剛從外麵進來,跨過前廳門檻的常老夫人受不住打擊,直接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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