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 被頂替的將軍遺腹子5 身份被頂替的農……(2 / 2)

他漫不經心把目光落在紙張上,先是被那手不遜於當世名家的好字給驚了驚,然後才把心思放在文章上。

隻見他眉頭緊蹙,皺眉,皺眉,再皺眉。

洪夫人和洪嵐玉都被他的表情吸引到了,也不敢再哭,擔心是不是新來的弟子文章寫的太差,把他給氣到了。

“好小子!”洪泰勝一目十行把文章看完,猛地站起來拍案叫絕,“難怪李兄極力向我推薦他,果然是英才出少年啊!這個弟子我收了!”

他興奮的走來走去。

從沈瑞退婚後,還是第一次露出這麼高興的表情。

“夫人,晚上命廚房整治酒席,我要和新收的弟子暢飲一番!”

言訴的到來衝散了洪家被沈瑞背叛的陰雲,洪泰勝自己就是個天才,教導起言訴毫不費力,而且兩人的觀點碰撞在一起,時常能得出令人激動的結論。

以往洪泰勝覺得沈瑞已經算是個聰明的弟子了,但跟言訴一比,根本就是瓦礫與玉石之差。

言訴的進步很快,稱得上一日千裡。

等他在洪府拜師滿一個月後,基本上洪府上上下下都被他哄得心花怒放,連洪夫人都恨自己沒能生個像他這樣的兒子。

這天,洪夫人帶著洪嵐玉去城外寺裡進香了。

洪泰勝在書房教導言訴和耿皓洲讀書,突然有小廝來報,說沈瑞來了。

“什麼?這廝吃了熊心豹子膽不成,還敢來我家?把他給我打出去!”洪泰勝怒不可遏,對著小廝咆哮一通。

“可是……可是沈公子說他是替知府大人送請帖的,他要和知府家的千金成親了,知府大人特意吩咐他,要把請帖親手送給您。”小廝嚇得大氣不敢出,一股腦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個清楚。

洪泰勝一聽,氣得胡子都發抖了:“欺人太甚,姓利的欺人太甚!”

搶了他的女婿不說,還故意上門挑釁,果真欺他朝中無人。

“那老夫就會一會他!”

言訴從下人口中聽說過,因小姐洪嵐玉長得麵容醜陋,連著被退婚兩次,如今年近二十了還找不到夫婿,愁壞了老爺夫人。

他沒看過洪嵐玉的臉,大概她長得真的醜陋,所以每次出現在人前,都用麵紗蒙著。

不過他覺得一個女孩子因長得醜,連著兩次被未婚夫退婚,還鬨得滿城風雨,也怪可憐的。

不久後,洪泰勝陰著一張臉拿著請帖回了書房。

顯然與沈瑞談得不歡而散。

“二石,沈瑞五天後與知府千金成親,到時候你和皓洲隨我一同前去。”

言訴和耿皓洲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傍晚的時候,洪家的車夫急忙從外麵趕回來,苦著一張臉稟告洪泰勝:“老爺,糟了糟了,小姐今日去白雲寺後山摘桃花失蹤了,夫人正帶領寺中眾人到處尋找呢!”

“什麼!”

洪泰勝本就受到沈瑞和利知府的刺激,得知女兒失蹤,更是眼前一黑,直直暈倒過去。

“老爺!”書房中眾人見狀嚇了一跳,車夫急的團團轉,又擔心小姐出事,又想去找大夫給老爺看病,忙得不知如何是好。

耿皓洲更是慌得亂了手腳,失去主心骨,把洪泰勝背到床榻上安放後,手足無措望著言訴:“師弟,眼下該怎麼辦?”

言訴讓他們安靜下來:“先關上門,彆把小姐失蹤的事走漏了風聲,免得有損小姐閨譽。”

耿皓洲忙著照做,車夫擦了擦汗,問道:“福公子,要不要請大夫?”

言訴給洪泰勝把了脈,搖搖頭道:“不用,我略懂醫術,你去我房裡把我床頭那個包袱拿來,先生這是氣血攻心,受刺激了,我給他紮上幾針,很快就能醒來。”

上個世界他為了活得健康長壽,沒少把中西醫都給了解個透徹。

久而久之,自己也有了一手高超的醫術。

相比起耿皓洲的慌亂,言訴的話給人一種安定人心的作用,車夫把包袱拿來後,言訴從裡麵取出銀針,在洪泰勝幾個關鍵穴位上紮了幾針。

不過一刻鐘功夫,洪泰勝咳嗽幾聲,便睜開了眼睛。

“先生,先生您醒了!”

耿皓洲激動地握著他的手,正要說什麼,就聽言訴道:“師兄,你先照顧好先生,我和車夫去白雲寺尋找師妹,莫要再讓先生急火攻心了。”

白雲寺後山一處懸崖下,洪嵐玉望著眼前昏迷的男人,十分無奈的用手帕給他後腦勺出血的地方做包紮。

她從懸崖上掉下來是被人推的。

今日中午,她領著丫鬟在後山摘桃花,想拿回家做一些糕點孝敬父母。

誰知衣服不小心弄臟了,洪嵐玉就讓丫鬟幫她回寺裡暫時休息的廂房拿備用衣服,自己在桃林中等待。

沒想到知府家的千金,也就是沈瑞現在的未婚妻突然出現,大肆嘲諷了她,然後將她推下懸崖。

洪嵐玉本以為自己活不成了,沒想到懸崖下泥土居然因前兩天下過雨的原因,十分鬆軟,她並未傷到身體。

而就在她摔下去不遠的地方,躺著一個昏迷的華服男人。

這男人不但後腦勺出血,胸口還中了一箭,像是被人追殺至此,且昏迷很久了。

洪嵐玉不知對方的身份,又驚又怕,確定男人還活著時,她也不敢幫他把箭拔出來。

隻能撕下衣服上柔軟的綢布,幫他止血。

“咳咳……”

眼看天黑了,洪嵐玉依稀聽到附近傳來狼叫聲,她心裡怕得不行,隻能縮在男人身旁。

可就是在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刻,她也不敢摘下麵紗,因為她知道自己麵紗後那張臉有多醜。

“水……給我水……”

聽到男人斷斷續續的咳嗽聲,洪嵐玉朝他看去,果然見男人已經睜開了眼,十分虛弱的望著自己,眼裡是化不開的警惕。

“這位公子,小女子先前被人從懸崖上推下來,無意中遇到昏迷的您,不知您是否知道我們該如何從這裡出去?”她按捺住心中的焦急,用巴掌大的樹葉從附近河裡捧了水回來喂給男人。

男人喝了幾口水,緩解了口渴,忍著胸前所中箭矢的疼痛,看向洪嵐玉。

這女子蒙著麵紗,他看不出對方的容貌,但根據聲音可以判斷,她的年齡應該不超過二十歲。

她額頭上有從懸崖上跌落下來,刮傷的痕跡,但麵紗卻依舊蒙的嚴嚴實實,說明她不願讓人看到她的臉。

猜不出女子的身份,男人輕微的搖搖頭,聲音細若蚊呐:“我也不知道……”

誰能想到,他澹台成蔭身為太子,竟會被素來不對付的二皇子派殺手暗算,昨夜險些不敵對方,折損在此。

洪嵐玉幫男子擦了擦嘴角流出來的水,歎氣道:“那我們隻能繼續等下去,但願我家人能儘快找到這裡。”

她話剛說完,一陣風刮了過來,與此同時,一隻山間野鳥猛地朝她衝來。

洪嵐玉兩眼一縮,下意識扭頭躲避了一下,臉上的麵紗剛好被野鳥的爪子帶走。

她那張被藏得嚴嚴實實的臉就這樣露在澹台成蔭麵前。

“……”

“……”

四目相對,彼此都有些尷尬。

澹台成蔭本以為這女子有見不得人的秘密,才將臉藏起來,沒想到她竟是長了麵瘡。

醜陋的痘塊長在這張臉上,襯得她愈發麵目猙獰。

常人見此總要害怕的,但澹台成蔭久居深宮,自幼就和父皇其他的那些子女鬥智鬥勇,見過的醜陋事不知多少。

再加上他成年後,就被父皇安排進了刑部任職,見過的醜事醜人無數,相比起來,這女子的麵容還算是好的。

再說,人臉的醜陋又豈能比得上人心。

他父皇最寵的袁貴妃,二皇子的生母倒是麵如春花,人稱京城第一美人,可她美麗皮囊下包裹的內心,不知要醜陋多少倍。

隱藏很久的秘密就這樣被暴露出來,洪嵐玉險些尖叫出聲。

可她的麵紗被野鳥帶走了,如今隻能用真麵目對著澹台成蔭,洪嵐玉險些哭出來。

“抱歉,我……”她用袖子遮住臉,背過身去,不敢直視對方。

澹台成蔭見她抽噎個不停,暗暗歎氣,隻得將自己隨身攜帶的手帕遞給她:“姑娘不必如此,這裡隻有你我二人,我不是那種多嘴多舌之人。”

他沒有安慰洪嵐玉,說什麼心靈美更甚於容貌美之類的廢話。

因為他知道,人都有在意的東西。

他活了二十六年,幼年時生母高皇後被後宮那些爭寵的手段害死。

父皇表麵上對發妻深情懷念,實則寵了一個又一個妃子。

到他成年後,因能力出眾,遭到父皇的忌憚,所以他指了體弱多病的太傅之女為太子妃,對方還沒抬進東宮的大門,就病死了。

袁貴妃和二皇子順勢放出風聲,說太子克妻。

然後父皇仿佛嘗到甜頭一樣,再次給他指了個表麵光鮮,實則早已有了意中人並且珠胎暗結的女子為太子妃。

然後在成親前以醜事威逼對方,勒令那女子自儘以全名聲。

緊接著,父皇又想將他母舅高家的表妹指給他,但就在成婚當天,高家被彈劾了一百多條罪名,他母舅和表妹自裁,高家全族被流放。

從此,他克妻的名聲算是坐實了。

澹台成蔭也怕了,他察覺到父皇內心的陰暗念頭,擔心害人害己,不敢再出風頭,便開始裝病,做一個病懨懨的太子。

幾年來,滿朝文武都知道,太子體弱多病,沒幾年活頭了。

原先那些擁護他的大臣,也逐漸倒向二皇子一方。

他成了光杆一條,就連刑部那些同僚平日都避著他走,生怕被染上什麼似的。

不過這樣才能在父皇麵前保住性命。

天大黑後,山穀裡各種動物的叫聲嚇得洪嵐玉瑟瑟發抖。

她用澹台成蔭的手帕蒙著臉,往他身邊躲了躲,儘管他是個受了重傷的男子,但洪嵐玉依舊覺得這樣比較有安全感。

“師姐!”

“你在哪?聽到了就應一聲!”

言訴來到白雲寺後,洪夫人著急的六神無主,不知道該怎麼辦。

還是丫鬟說洪嵐玉最後出現的地方在後山桃花林。

言訴過來探查過地形後,發現洪嵐玉很可能被人從懸崖邊推了下去,於是他帶著人繞遠路來到山穀,舉著火把大喊洪嵐玉的名字。

就在洪嵐玉昏昏欲睡時,聽到言訴的聲音,一個激動站了起來,朝遠處揮舞著雙手。

“師弟,我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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