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被頂替的將軍遺腹子11 身份被頂替的……(1 / 2)

殿試放榜這天, 無數學子早就迫不及待,按捺著激動的心情,等在保和殿門外。

不料從清早等到中午, 頭頂火辣辣的太陽, 卻遲遲沒有官員出來張貼紅榜。

“怎麼回事?”

“難不成是我等記錯了日子?”

“不會啊,這麼多學子都在,總不能大家都記錯。”

直到午時一刻,保和殿的大門終於從裡麵打開, 小太監拿著明黃的聖旨站在高高的禦階上宣讀:“……本次殿試題目提前泄露, 已派朝中重臣徹查……”

“諸位學子還是先回去吧, 等陛下查明結果,定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輿論嘩然。

學子們目露驚駭, 議論紛紛。

“泄題?我的天,誰這麼大的膽子。”

“這次題目那麼難,如果有人提前泄題, 那我的努力豈不是白費了, 三年啊, 我苦讀了三年才進入殿試……”

“我家中貧窮,好不容易才攢夠上京趕考的路費, 如果錯過這次殿試, 不知還能不能撐到三年後再來。”

眾人一臉哀戚,互相攙扶著準備離開。

忽然有人腦子靈光一閃,期待的目光看向言訴:“福兄你是本屆會元, 不知福兄對殿試泄題事件有何看法,我等外地前來趕考的學子可還有機會?”

據小道消息說,福二石是太子妃父親的關門弟子,或許消息靈通呢。

他這麼一問, 所有人眼神齊刷刷朝言訴射去。

仿佛把他當成大救星一樣。

言訴不慌不忙,微微一笑:“各位兄台,殿試泄題乃朝中大事,自有陛下和朝臣殫精竭慮,你我普通學子,不妨安心等候即可,我相信陛下和各位大人一定不會讓大家失望。”

“再者,倘若殿試泄題查明真相,焉知朝廷會不會重考一次,大家不妨回去認真複習,說不定將來還有第二次機會。”

他的話似乎有一種穩定人心的作用,眾人見他毫不慌張,一臉鎮定,以為他可能有內部消息,便也放下心來。

齊齊朝外麵走去。

所有學子臉上都充斥著激昂和信念感。

不就是重考一次嗎,他們不怕!

唯獨排在隊伍末尾的盧書倫努力想要壓下心底的慌亂和不安,就在今天之前,他還以為殿試一事十有八九穩了。

畢竟題目是袁嬙灌醉了袁家那位主考官得來的,文章是福長傑暗地裡尋人做的,他在袁嬙的幫助下暗中夾帶小抄進了保和殿,從頭抄到尾。

究竟殿試泄題被誰揭穿的?

袁嬙明明說過,她做的很隱秘,除了本家那位主考官,旁人絕不可能知道。

“盧兄,所有學子中,你說到底誰最有可能得到提前泄露的題目?”旁邊一位學子是盧書倫的擁躉,平時靠溜須拍馬換來一些盧書倫棄之不用的資源。

此刻也滿臉疑惑,“此人可真是顆老鼠屎,害了我們大家。”

換做平時,盧書倫早就跟他翻臉了。

但此刻也顧不得,學子這番話聽在他耳中簡直是莫大的諷刺,他表情麻木,後背冷汗連連。

“盧兄?”

學子沒得到回應,詫異的朝他看去,剛好捕捉到他臉上那一抹不自然。

“!!!”

學子心頭一跳,腳步停滯片刻,腦袋有那麼一刻出現宕機。

那個提前得到題目的,該不會是盧書倫吧?

他心中頓時一陣後怕,望向盧書倫的雙眸中顯現出驚恐之色,然後不著痕跡和他拉開了距離。

黑老三是丁香街上一個普通賣書畫的攤販,他約莫四十來歲,留著一臉絡腮胡,體形精悍,每日靠在街頭販賣書畫糊口。

沒有人知道他那些紙張普通、字畫極為俊秀的書畫是從哪來的,他在這裡做生意已經有好多年了,遇上懂行的,多買幾張,收入夠他吃幾個月的。

這天清晨,黑老三照舊把他的書畫攤鋪開,攤子不大,平日生意也較少。

他往墊子上一坐,手裡捧起一本雜書看了起來。

“讓開,不得乾擾官差辦案!”

十幾個手持跨刀的官差凶神惡煞進了丁香街,直奔黑老三的書畫攤。

對麵一個擺攤算命的老先生見狀忙卷起家夥什就跑,黑老三沉浸在書中的世界,等他後知後覺發現自己被官差包圍的時候,已經吃了。

“官爺,小的多年來奉公守法,從沒乾過壞事啊!”黑老三跪在地上戰戰兢兢道。

為首的官差將他上下打量一番,拿出一份拘捕文書:“你就是黑老三?原名丁硯,二十年前參加春闈時卷入一樁人命案子,坐了十年牢,出獄後表麵上靠賣字畫為生,實則背地裡替人寫文章賺錢。”

黑老三越聽越害怕,十年前出獄以後,他無力維持生計,不得不乾起老本行,靠給人當槍手寫文章賺錢。

一開始隻是幫京城書院那些紈絝子弟應付老師,可沒想到他文章寫的不錯,竟然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找他寫文章的越來越多,給出的價錢也越來越高。

他從不過問那些人需要文章做什麼,隻要對方給夠錢,做事足夠隱秘,不要把他供出去就行。

隨著他在黑市上名氣越來越大,逐漸有人把複雜晦澀的題目拿來讓他寫。

黑老三畢竟是參加過春闈的人,哪裡看不出其中蹊蹺,但為了掙錢他忍著心慌接了單。

然後膽子越來越大,涉及的人員越來越多,光本次春闈和殿試前,來找他寫文章的就足有十幾人。

且他們拿出的題目幾乎大同小異。

“丁硯,你涉嫌本次春闈和殿試科考舞弊一案,來人,把他給我拿下。”

黑老三絕望的閉上眼。

“侯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離開保和殿後,盧書倫來到他和福長傑平時私下見麵的地方,暴躁不安,“殿試泄題一事究竟怎麼泄露的?如果被人查出來,那我就完蛋了!”

他急的團團轉,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屋子裡走來走去,毫無頭緒。

福長傑臉上也沒了平日的傲氣,看到盧書倫這副鬼樣子就來氣,“還不都是因為你,貪心不足,我承諾給你的榮華富貴還不滿足,非要考科舉,這下惹出禍來了吧?”

盧書倫聽見他推卸責任,頓時也變得不滿。

“福長傑,彆忘了你的侯爺身份是怎麼來的,你不也是霸占了彆人的身份嗎?敢在陛下麵前冒充侯爵,還跟昌平侯指腹為婚的未婚妻成親,你犯下欺君之罪就不怕連累塗家嗎?”

當初得知福長傑被京城的貴人認作昌平侯之子時,盧書倫就覺得事有蹊蹺。

他回家詳細問了母親盧老太,盧老太確定的說,福長傑絕對是福金山和茹氏所生,當年村裡接生婆親眼看著茹氏生的,還能有假?

所以盧書倫猜出福長傑定是頂替了彆人的身份,他千裡跋涉來到京城,以此威脅福長傑。

如今兩人綁在一條繩上,福長傑想拿他盧書倫當棄子,他也彆想好過。

果然,福長傑聽出他話裡的威脅,忙放緩神色:“我不過抱怨兩句而已,咱們還是想想該用什麼對策應付過去吧。”

因穿越男主的光環,福長傑心裡頗有底氣。

他也不是傻子,每次找黑老三寫文章都托彆人去的,幾經轉手,除了最最心腹之人,沒人能猜到他。

然而他沒發覺的是,門口一個不起眼的小廝聽到他二人的對話,臉上浮現震驚之色,急匆匆跑走了。

昌平侯府,塗海棠聽到小廝的稟報,差點沒暈過去:“你聽的千真萬確?那名喚盧濤的書生果真揚言侯爺身份是假冒的,侯爺也沒有否認?”

小廝跪下磕了個頭:“小的絕對沒聽錯,小的按照您的吩咐,跟蹤了侯爺這麼久,侯爺一直以來都跟盧濤神神秘秘的,他二人之間絕對有秘密。”

“夫人,眼下該怎麼辦?”丫鬟憂心的問。

塗海棠絕望的眼神突然變得淩厲,她將認回福長傑的前因後果迅速在腦中過了一遍:“馬上派人去侯爺老家,福長傑手裡能有那塊玉佩,那他一定認識真正的侯爺,找到對方,然後……斬草除根!”

不能讓此事影響到他們塗家。

“一定要快!”

小廝退下後,塗海棠滿麵愁容扶著額頭,她沒想到福長傑膽子竟然這麼大,承襲侯爺之位才多久,就敢摻和進科場舞弊的案子中。

真是無知者無畏,讓人不省心。

“不行,事關重大,必須將此事告知父親。”

殿試試題泄露一案宣之於眾後,所有朝臣都沸騰了,隨時隨地都能聽到議論此案的聲音。

顯德帝沒有派二皇子的人經手此案,反倒安排朝中保持中立的純臣查案,這些純臣一個個都是硬骨頭,隻聽命於皇帝,不可能被任何人收買。

袁家那位主考官聽到消息後嚇得腿都軟了,渾渾噩噩回到家,找到正在園子裡聽戲的袁嬙,舉起手狠狠打了她一巴掌。

“你瘋了嗎?”袁嬙暴怒。

袁家子嗣眾多,袁嬙和袁貴妃乃是親姐妹,所以哪怕和離回到娘家,也備受尊重。

而這個主考官不過是旁支中一員罷了,靠著袁家的權勢在官場上順利升職,所以袁嬙才輕而易舉從他嘴裡套到考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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