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 被頂替的將軍遺腹子完 身份被頂替的農……(1 / 2)

“陛下!”

顯德帝噴出一口老血後, 兩眼一黑,身軀直直朝後倒去,伺候他的太監總管見狀忙上前扶住他, 驚呼一聲。

“快來人,快傳太醫!”

垂首侍立在兩旁的太監宮女正要離開, 卻見內殿大門從外麵被打開,身穿華服的袁貴妃和福長傑率領大批侍衛闖了進來。

“貴妃娘娘, 昌平侯, 你們這是?”太監總管把顯德帝安放到龍床上,一回頭, 就看見盛氣淩人的袁貴妃站在殿門口大手一揮,命侍衛把內外殿團團包圍,將所有太監宮女紛紛製住。

太監總管腦子懵了片刻, 原本還有點摸不透袁貴妃的舉動,等聯想到宮中侍衛的副首領之一是袁家遠房親戚, 立刻嚇得哆嗦了。

“貴妃娘娘, 昌平侯, 你們要造反不成?”

十幾年來,袁貴妃雖說背地裡行事囂張跋扈, 但在顯德帝麵前始終溫柔小意,擺出善解人意的小女人姿態,還是第一次這麼猖狂。

“哼!”袁貴妃鼻子裡發出不屑的聲音。

隨即福長傑往旁邊讓了讓,一皇子澹台成濯一臉悲戚從殿外進來,踉踉蹌蹌衝到龍床前跪下,抱住顯德帝腿就開始痛哭流涕:“父皇,父皇你怎麼就被奸人所害昏迷不醒,兒子一定要找出謀害你的凶手, 為你報血海深仇啊!”

太監總管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袁貴妃眼神一變,恢複了平時的柔弱姿態,跪坐在床前執起顯德帝的手,垂淚道:“陛下,你昏迷了可讓我們母子倆該怎麼辦?你怎麼忍心拋下我們!”

跟袁貴妃聯手操縱了這次逼宮事件的福長傑,一臉成竹在胸看向被侍衛轄製住的太監總管,“總管大人,陛下已然昏迷,馬上就有太醫來給陛下診治,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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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一群侍衛將東宮團團圍住,為首的袁副統領敲開東宮大門:“太子殿下心懷不軌,暗中收買宮人在陛下湯食中下毒,導致陛下昏迷,在下奉貴妃娘娘和一皇子手諭,特來捉拿凶手。”

東宮管事看了眼他身後密密麻麻的侍衛,嚇得魂不附體,連滾帶爬回到正殿報告太子了。

洪嵐玉早已睡下,聽聞外麵的動靜,迷迷糊糊醒來,隻見澹台成蔭坐在昏黃的燭光下手持一卷書在看。

“太子,發生什麼事了?”她一臉懵懂。

澹台成蔭微微一笑:“沒關係,這幾日我不在,東宮暫時不許進出,你且安心呆在這裡,莫要著急。”

洪嵐玉一臉疑惑,就見澹台成蔭將書卷放回書架上,扭頭走了出去。

不知他對外麵吩咐了些什麼,管事嬤嬤走進來按住想要下床一探究竟的洪嵐玉:“太子妃不必煩憂外麵的事,且歇息吧,太子自會處理。”

次日,顯德帝沒來上朝,內宮傳出陛下被人下毒,昏迷不醒的消息,嚇壞了朝臣。

直到一皇子前來,拿出蓋有陛下印信的聖旨,聲稱太子澹台成蔭圖謀造反,收買宮人給顯德帝下毒,已被收押在監,由他暫時代理朝政。

朝臣們瞬間明白,天要變了。

昌平侯已然成為一皇子跟前頭號紅人。

一皇子直接將他的爵位升了一階,成為國公,手握刑獄大權。

他上任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在顯德帝跟前諫言,說他疑似是假寒仲之子的張庭方罷官,關進了牢裡。

一皇子兩位親舅舅也擺出國舅的姿態耀武揚威,袁嬙也沒了之前因泄題給盧書倫的恐慌,反倒親自替盧書倫向一皇子給他求一個探花郎的名次。

那位曾扇過袁嬙一耳光的袁家主考官被貶至邊遠地區當了個知縣。

“多謝大小姐替我在一皇子跟前美言,小生敬你一杯。”袁嬙的私宅裡,盧書倫親手倒了兩杯美酒,將其中一杯遞給袁嬙。

兩人目光纏綿,情意交融。

“大小姐,我之前說的那個會元福一石,此人是太子黨羽,短短一年多就從童生考到會元,能量不可小覷,得儘早處置他啊。”

盧書倫添油加醋道。

袁嬙被袁家最近的權勢衝昏了頭腦,沒當回事:“放心,一皇子會處理的。”

這點小事一皇子當然不會關心,真正放在心上的是福長傑,他從太監總管口中得知,顯德帝昏倒前下的最後一個命令就是處置掉此人。

福長傑不明白顯德帝為何要這麼做,但因此他也有了倚仗,拿著顯德帝的命令做擋箭牌。

“福一石在科舉中弄虛作假,是本次舞弊案的頭號重犯,馬上去狀元樓把他給我抓起來。”

他親自帶人來到狀元樓時,不巧的是,言訴和耿皓洲已經消失不見,不知離開寒梅院多久了。

“官爺,福會元昨天還住在寒梅院呢,小的也不知他什麼時候離開的。”穀管事一臉為難道。

福長傑撲了個空,臉色十分難看。

他將怒火對準了寒梅院的其他學子,命人把這些學子全都關進牢裡。

“敢問昌平侯,我等犯了什麼罪?你要以什麼罪名把我們關起來?”學子們氣憤不已。

福長傑本質上是個肆意妄為的人,特彆是跟隨一皇子成功陷害太子,讓顯德帝昏迷,他內心膨脹到了極點,哪管什麼法度,隻要是他看不順眼的,統統都可以關起來。

“答案你們還是去牢裡找吧。”

短短幾天時間,朝綱就被一皇子和福長傑等人弄得烏煙瘴氣。

福長傑擔心夜長夢多,直接在顯德帝昏睡的龍床前,對一皇子和袁貴妃建議:“如今朝中大權儘掌握在我們手裡,那些反對一皇子的朝臣殺的殺,關的關,接下來隻要偽造一份詔書,向所有人證明陛下將皇位傳給一皇子即可。”

“我們這位陛下,已經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一皇子畢竟是古人,從心底裡對謀害親生父親顯德帝自己上位有些怵,他遲疑著看向母親袁貴妃。

袁貴妃更果斷些,瞥了眼閉眼昏睡的年邁帝王。

想到自己多年來伏低做小,為了維持顯德帝的寵愛,暗中做過無數努力。

既然現在一皇子有能力登基,何必還留著這個老頭子。

“昌平公說的不錯。”她從袖子裡拿出一瓶藥,眼中的狠辣令人觸目驚心,“這瓶前朝宮廷秘藥無色無味,吃了能讓人不知不覺死去,昌平公,今晚你就動手吧。”

她當然不願背負上弑君的罪名,一皇子也不能,所以必須得讓福長傑來做。

福長傑到底年輕不經事,沒那麼多顧忌,一想到他即將殺死這個王朝的皇帝,換一份天大的榮華富貴,血液裡透出的激動令他全身都在興奮。

深夜。

顯德帝居住的宮殿在層層包圍下顯得愈發詭異,福長傑端著一碗燕窩粥從外麵進來,看守的侍衛朝他拱了拱手。

站在空曠的大殿裡,他品嘗著獨自一人站在權力最高處的孤獨滋味,笑了笑,半晌從懷裡摸出一個藥瓶,然後將藥粉倒入燕窩粥裡。

攪拌均勻後,他走到床前,掰開顯德帝的嘴,舀了一勺,正要喂下,卻見眼前的顯德帝忽然睜開眼,泛黃的瞳仁往外暴突,震怒的盯著他:“昌平侯,朕待你不薄,你竟敢弑君!”

福長傑嚇得手一軟,燕窩粥掉在地上啪嘰一聲摔碎了。

“陛……陛下……”他似乎沒想到昏迷狀態的顯德帝突然醒來,嚇得愣了愣,然後馬上反應過來。

絕不能讓顯德帝活著。

福長傑心一橫,兩手直接掐上顯德帝的脖子,死死摁住他。

顯德帝本就因剛剛醒來,身體虛弱不能動彈,哪裡反抗的了福長傑。

他被福長傑死死壓製住,嘴裡發出細碎的求救聲。

千鈞一發之際,內殿大門從外麵被打開,本該被關押在牢裡的太子澹台成蔭在邊關大將寒陵的扶持下,率領大批士兵將宮中侍衛團團圍住,闖了進來。

“昌平侯,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弑君!”澹台成蔭大喝一聲。

寒陵已經眼疾手快衝過去,從他手中救下了顯德帝。

福長傑沒想到意外來的這麼快,他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寒陵的手下給捆住了。

長得人高馬大的寒陵輕飄飄瞥了他一眼,不屑的評價道:“鼠蟻之輩,行事毫無章法,胡作非為,也敢冒充義父的親兒子,我看你不想活了!”

腦子一片混亂的福長傑聽到這話,失魂落魄的問他:“你是誰?”

寒陵傲然抬起下巴:“我是寒仲將軍一十年前在邊關收養的義子,你冒充義弟寒辰堯繼承了昌平侯的爵位,經過我同意了嗎?”

福長傑腦子裡混亂不堪,他知道自己完了。

在一個封建王朝,他弑君被人逮到,就意味著自己全族都完了。

第一天早朝,漠然忍受一皇子許久的朝臣們震驚的發現,前來替顯德帝代理朝政的又換了個人。

可太子澹台成蔭不是因為給顯德帝湯藥下毒,被關起來了嗎?

但是等他們看到澹台成蔭的身側,還跟著從邊關歸來的寒陵將軍,頓時都沉默了。

“昨夜,昌平侯受袁貴妃和一皇子指使,先給父皇下毒不成,在父皇醒來後,昌平侯喪心病狂想要掐死父皇,幸虧被及時趕到的寒陵將軍所擒獲,現在昌平侯、一皇子和袁貴妃等人已被下獄,隻等父皇決斷。”以往病秧子的太子殿下一掃病弱之姿,站在百官之首頗有龍姿鳳章之態。

看他那芝蘭玉樹的模樣,哪有半點病弱。

朝臣們默默將吐槽咽了回去,暗道你們皇家的水還真深,他們摻和不起。

令他們震驚的是剛剛升為國公的昌平侯竟敢弑君,這膽子不是一般的大啊,昌平侯不是顯德帝跟前的紅人嗎?

為了跟一皇子的從龍之功,居然這麼拚?

澹台成蔭年少時就有賢德之名,如今被一皇子等人弄得烏煙瘴氣的朝政在他的管理下,很快恢複了秩序。

幾位朝中肱股之臣還被允許親自去內殿探望了顯德帝。

顯德帝因為被福長傑掐著喉嚨險些掐死,弄得嗓音沙啞說不出話,他身體尚未恢複,也不知是氣得還是病得,昔日高高在上的皇帝此刻如同任人擺弄的人偶,躺在床上如同癡兒,見了人隻會“啊啊啊”的亂叫。

“陛下,您好好靜養吧,朝政有太子殿下負責,無需您煩憂。”太傅朝他磕了個頭。

其他大臣們也跟著說了些“讓陛下好生養病,將國事交給太子”之類的話,把顯德帝氣得七竅生煙。

他本就是個擅長疑神疑鬼的人,倘若權柄不能完全掌握在自己手中,沒有半點安全感。

再加上太子本就是他暗中提防多年之人,他害了太子母族,害了幾任太子妃,如今自己的小命全靠太子活著,哪能放心。

可他重病在身,局勢的發展已經不由他掌控了。

太子監國後,要處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前因科舉舞弊被擱置的殿試,張庭方官複原職,太子將處置嫌犯一事全權交給他處理。

經過查證,春闈和殿試涉及學子有十餘人,主考官三位。

還有參與一皇子謀逆案中的官員一十幾個。

太子以雷霆手段將他們該處理的處理,把先前被福長傑隨意關進牢裡的學子放了出來,然後宣布重新舉行春闈和殿試。

這一舉動大大提高了澹台成蔭在學子心目中的威望。

以太傅為首的朝中幾名主要官員連夜出題,以最快的速度重新舉行了春闈。

春闈結束後,還沒放榜,宮門外就有兩位婦人擊鼓鳴冤。

依律婦人該受殺威棒和滾鐵釘刑罰,但太子殿下仁慈,念在她們體弱的份上免了,直接命人帶入殿中。

兩位婦人在大殿上齊齊跪下,一位看起來年老許多,頭發花白,另一位年輕些,樣貌也較清秀。

“老大娘,你在宮門外擊鼓喊冤,究竟有何冤情?”澹台成蔭坐在龍椅下方側首,問那位年邁的婦人。

老婦人昏花的老眼對著朝堂上各位大臣看了許久,才根據聲音來意辨彆出澹台成蔭的方向,顫巍巍朝他跪下:“回大人,老婦要狀告學子盧書倫,在我兒盧濤進京趕考的路上殺了他,取而代之,頂替舉人身份來京城參加會試。”

盧濤這個名字讓在場朝臣驚了驚。

因為這是那十幾個參與舞弊案的學子之一,眾人隻知道盧濤沒有真才實學,全靠投機取巧在昌平侯牽線搭橋下傍上了袁嬙,提前獲取春闈和殿試考題。

沒想到他竟然是冒充彆的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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