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夜校童謠1 A城刑警隊會議室裡,盧曉……(1 / 2)

詭秘檔案 超歐大思思 13658 字 5個月前

A城刑警隊會議室裡, 盧曉明正在幫謝隱佩戴黨徽。

盧曉明最後確認了一下磁扣的位置,心滿意足地點頭,“妥了頭兒, 帥得有點過了嗷。”

麵對彆人對於他外貌的任何溢美之詞,謝隱都絲毫沒有發揚風格的習慣,嘚瑟一笑,照單全收。仿佛誇他長得帥那就是天經地義的事,謙虛上哪怕一點點都會顯得他這個人太假了。他看了看盧曉明幫他彆好的黨徽位置, 挺滿意的,不偏不倚, 恰到好處。

對於領導的這個性格, 刑警隊的人也沒什麼異議,畢竟帥是事實, 惹不起也是事實。

謝隱身材高大,大長腿仿佛就是為警服而生的。再加上寬肩窄腰的身形, 和脖頸那流暢硬朗的線條,優越的荷爾蒙氣息撲麵而來。

盧曉明咋舌:“你說, 頭兒這麼帥, 怎麼還是單身呢?”

韓易的信息數據更新仍停留在盧曉明給謝隱發裸/照那一趴,挑眉逗趣:“誰還不是個單身啊, 你怎麼單單可惜頭兒呢?”

盧曉明哪知道他的彎彎腸子,沒好氣回他:“那不一樣。同樣是單身,頭兒就相當於果汁可樂蘇打水,不知道該喝哪一瓶好了。而你……”

韓易湊過去:“我怎麼樣?”

盧曉明白了他一眼:“你就是沙漠裡都快渴死了, 還沒找到水喝。”

韓易氣得直翻白眼,心中暗罵,“你暗戀人家, 也不至於捧一個踩一個吧”,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因為他眼尖瞥見了門口正有人要進來。

肩章上一穗兩星,臥槽,大官啊!滿A市公安局沒有這麼大官,這誰啊?

韓易絞儘腦汁想了起來,好在賊起飛智,想了起來,是省廳的劉德全副廳長!

會議室裡說的說鬨的鬨,謝隱還在旁若無人的臭美,韓易情急之下大喊一聲:“起立,敬禮!”

所有人都被這一聲大喝叫回了魂,齊刷刷站起來向副廳長敬了禮。

謝隱抽空向韓易點了點頭,表示讚許。不得不說,這小子夠機靈,他喜歡。

“劉廳,您怎麼來了?”謝隱好整以暇,走上前去。語氣裡絲毫沒有摸魚被抓包的慌亂,反而一切都顯得心安理得。

劉德全:“來看看我們的大功臣。”

謝隱那是張什麼嘴啊,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什麼“組織領導得好”,什麼“領導決策準確”,說起來一套一套的。說完這番話,他的目光越過劉副廳長,看到了後麵跟隨而來的頎長身影。

皮膚過分白皙,身材過分挺拔,眼神過分憂鬱……謝隱一愣,他怎麼會在這呢?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跟著愣住了。這不是之前破獲的豪車焚屍案的報案人麼?

謝隱想了半天才想起來,對,叫秦淮。

秦淮的目光正對上謝隱時,嘴角輕笑,禮貌而平淡。他指尖輕推了眼鏡,雙眼透過鏡片,閃爍著一股並不奪目的舒適微光。

他語氣沉穩又輕柔:“你好,謝警官。”

謝隱把記事起學會的臟話都在腦子裡過了一遍。秦淮這波操作,低調內斂又不失風度,和方才在鏡子前搔首弄姿的謝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謝隱恨得牙根直癢癢,但他並不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因為他臉皮足夠厚。

“好好好,好久不見,秦老師。”純粹客套應付,畢竟還在劉副廳長麵前,謝隱還是得保持風度的。

誰知秦淮臉上的笑意突然閃過一絲狡黠的意味,慢悠悠問道:“也不是很久吧?”

謝隱這才想起那晚自己跑步跑過了頭,被小保安圍困,秦淮去領人的事情。他一拍腦門,自己還欠人家三百塊錢呢。

謝隱趕緊走上前,一把攬住了秦淮的肩膀,把他帶向了辦公室的角落。三百塊錢事小,讓這群猴崽子們知道他被一群保安圍毆,還在秦淮家過夜了,那可就事大了!

謝隱手臂上的力道不輕不重,也不容人質疑。裹挾著秦淮向前走去,強壯身體上獨有的灼熱溫度慢慢襲向秦淮。

謝隱大喇喇的,湊到了秦淮的耳邊。一股滾燙的鼻息長驅直入,像大漠中滾燙粗糲的風刮過秦淮的側頸,一種帶著侵略性的灼燒感讓秦淮不覺一怔。

他猛然間側頭看去,二人的眸光在刹那間交彙,倏忽跌入彼此心底不曾示人的隱秘角落一般。

太近了,也太突然了。秦淮睫稍不禁一顫,晃神後趕忙又彆過了臉。

謝隱卻依舊神經大條,不知對方內心的波瀾,隻壓低了聲音說了句:“秦老師,手底下人都看著呢,給點麵子。”

說這話時,謝隱的右手空虛握拳,在胸口處敲了敲。秦淮明白,那是男人和好兄弟之間最常做的動作。他也終於明白謝隱驟然失態的原因了。

還不是謝隱不希望二人“孤男寡男共度一晚長夜”的事被說出來。

秦淮心領神會,淺淡一笑。那笑容溫潤平和,在鼻息相交的距離不期然綻開。

這一次,輪到謝隱愣住了。與秦淮不同,那股火辣的灼熱感來自謝隱的內心。像一股無名盛火,霎時間在胸腔裡燒了起來,燒得他自覺耳根微燙。

他趕忙鬆開攬住秦淮的手臂,自以為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步。

另一隻手的指甲都快摳進肉裡了。活見鬼了,兩個大老爺們,說兩句話而已,臉紅個什麼勁。

容光煥發,一定是容光煥發,謝隱不住地給自己心理暗示。

“你們認識,那就太好了,”劉德全在這個時候開口了,“小謝啊,A城作為我們C省的省會城市,治安壓力一直都很大。這位秦老師是心理學方麵的專家,多有涉獵犯罪心理學的研究,是我們省公安廳高校人才庫中的佼佼者。”

謝隱越聽越不對勁,一股不祥的預感升騰起來。

“所以,接下來,秦老師會協助你們A城刑警隊,做刑事案件偵破的工作。”

至此,謝隱才明白為什麼劉德全會和秦淮一起出現在這裡。

耳邊傳來一陣竊竊私語的聲音,腳指頭都能猜到是這群猴崽子在議論著,確切地說,是雀躍著。

謝隱卻沒有他們那麼興奮。謝隱警校畢業,專業就是刑事偵查。科班出身的他對於學院派倒沒有那些老刑警那麼抵觸,但此刻,一股隱憂浮上心頭。

劉德全副廳長也是刑警出身,他慈祥地拍了拍這位優秀後輩的肩膀,說道:“你們認識,看起來關係還不錯,這樣開展工作就順利多了。好好努力吧,年輕人。”

所有人還沉浸在“隊裡又來個大帥哥,還是個禁欲係大帥哥”的喜悅當中,誰也沒想到謝隱會在這時候乾脆利落地潑了一盆冰水,透心涼的那種。

謝隱:“劉廳,我不同意。”

韓易最先反應過來,想上前去拉頭兒的袖口,可想了想,又縮回手來。他發怵。

時間倒退二十年,那時的劉德全副廳長,也曾是A城刑偵支隊的副支隊長。那時候劉德全的威名傳遍整個公安係統,活閻王在世,夜空中最硬的釘子。彆說嗆著他肺管子了,就是在他麵前大點聲都要回家考慮好幾天。如今地位提升,凶戾之氣不再,更添了幾分穩重,整個係統對他又敬又怕。

韓易心中暗暗祈禱這兩位活閻王彆在這掐起來,雖然頭兒氣勢不輸,但畢竟官職小了不少,硬碰硬沒勝算啊。

誰也沒想到,劉德全的臉上閃過一絲不悅之後,卻很快就釋然了。竟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說看,你為什麼不同意。”

這個謝隱,劉德全是聽說過,也見識過的。身手好,業務強,脾氣暴,全廳表彰會上敢打慫包同事。

當時在場的劉德全雖給了謝隱處分,卻還是放了水。他有點喜歡這個年輕人,愣,倔,有衝勁……劉德全覺得,像他年輕的時候。

謝隱其人,閒來時臭美嘚瑟愛插科打諢……缺點不勝枚舉,但一回到工作中,卻轉臉換了一副模樣。在謝隱看來,警察這個職業,倒不必非要起高調說它有多神聖,但卻不折不扣的具有特殊性——協作要求高,危險性大,更主要的是,心理素質也必須要好。

儘管交情不深,但經過焚屍一案,謝隱看到了秦淮的實力。在對案情細節無權知情的情況下,每每能夠切中要害,給謝隱以提示。謝隱並不懷疑秦淮的專業性,但他仍舊不能接受讓秦淮成為自己並肩作戰的同袍。

因為謝隱並不能確定,秦淮為弟弟擺碗筷,對著虛空自說自話的怪異舉動,究竟是對死者緬懷,還是創傷之後出現的心理問題。

他同情秦淮的遭遇,甚至可以理解秦淮的做法。可他不能放心這樣一個有著巨大心理包袱,甚至可能有精神類疾病的人成為自己的戰友——警察的工作太過於危險,作為領導,那是對其他戰友的不負責任。

“沒有原因。”謝隱的回答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他自己。

儘管它有足夠的理由可以說服劉副廳長,但不知為什麼,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這猶豫的舉動落在秦淮眼中,又有一番彆樣理解。其實秦淮明白謝隱的顧慮是什麼,也做好了傷疤被當著這麼多人麵揭開的準備。

然而此刻謝隱話頭戛然而止,寧可得罪領導也不願道出實情,秦淮心頭一熱,感動不已。

說到底,這個謝警官,是個性情中人。

劉德全不明所以,就算對精兵強將再包容,也架不住下屬當著這麼多人麵拂他麵子。臉色漸沉,正欲發作,救命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韓易趕緊衝過去接電話,意圖衝淡空氣中尷尬的氣氛。

然而韓易的臉色越來越凝重,撂下電話,也顧不得領導在場了,大喊了一聲:“頭兒,出命案了。”

——

謝隱開著的車一路風馳電掣,車內氣氛壓抑到極點。

韓易坐在車後座上,一雙大眼睛左看看駕駛座上的謝隱,右看看副駕駛上的秦淮,想講個笑話調節一下尷尬的氣氛,但最終還是沒開口。

一來沒那個幽默細胞,二來……他惜命。

命案發生在A城西南方的集約工業園區內。十年前A城為打造中心腹地物流中樞的城市定位,建造了這個工業園區。如今借著區塊鏈的大勢,慢慢發展成了集物流、倉儲、生產、加工為一體的工業園區。園區內有大大小小各類廠子三十多家,就業人口高達211萬。園區配套的宿舍、商場、家屬樓……儼然一個“城中城”。

今天的命案就發生在工業園區腹地的一所公辦夜大裡。這所公辦夜大是由A市著名985高校A城大學牽頭辦學的,據說師資全部來自於A大,旨在讓工業園區內的打工者提升專業素質,認認真真讀下來,能拿到中專文憑。

所謂夜大,就是夜間辦學的大學。好學者白天上班,晚上到夜大來讀書,一般授課時間是在晚上6點之後,最晚的課程能到淩晨1點。

今早A大後勤人員報案,說有人從四號教學樓11樓墜樓身亡。後勤人員趕到11樓之後,打開排練室大門,發現還有兩個人躺在血泊之中。經過後勤人員簡單檢查,發現其中一人仍有呼吸,就同時打了110和120。

車子停在夜大四號教學樓門口,後排的三位年輕民警第一時間開門。韓易下了車一回頭才發現,前排的兩尊大佛壓根沒有動彈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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