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大街需要做哪些準備?
首先你得有件厚衣服, 或者是一床厚棉被。無論是多麼炎熱的天氣,一旦下過雨、到了晚上都會讓凍得人睡不著覺。救濟品中藥品數量是有限額的,經驗豐富的人會很注意讓自己遠離生病的危險。其次, 你得找到合適的地點, 尤其是像哥譚這種地方, 到處都有大大小小的街頭幫派, 搞清楚晚上會不會有人在耳朵旁邊開槍是件很重要的事。
而所有問題在熟悉套路的人麵前,就像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赫爾克裡能認出流浪漢們畫在各種角落的指示符號。‘手和三角形’,代表附近住戶有槍;漁網狀標識,意味著你正在靠近危險;畫著十字架的木板說明你可能遇到一個信教者;還有代表有錢可拿的圓圈,代表討厭的人的箭頭……
這座城市裡有許多不受歡迎的邊緣人,於是他們逐漸在上流社會的漠視中形成了獨屬於自己的特殊文化。
但是今天,情況有些奇怪。赫爾克裡找了好幾個理論上應該有人的地方, 包括公園、垃圾桶附近和地鐵站, 卻發現這些地方空無一人。
他在某個商鋪後巷的鐵門旁邊找到了一塊空地,上麵殘留著長方形的顏色淺淡的斑紋,那是因為以前有人將棉被長年累月地堆積在這, 以至於被子下方的地麵和其他地方有了色差。可現在連這裡也什麼都沒有,人都去哪了?
“彆在那找備用餅乾了!”當赫爾克裡試探性地伸頭往垃圾桶裡看時,一個身穿臟兮兮衛衣和牛仔褲的青年在不遠處衝他喊, “今天可是有‘湯碗’的!”
‘備用餅乾’就是指在垃圾桶裡找吃的,‘湯碗’的意思是有免費吃飯的地方。赫爾克裡心中一動, 問道:“在哪?”
“你消息太不靈通了。”青年回答時隔著很遠的距離, 大約覺得赫爾克裡不好相處,他們這樣的人對某些直觀感受更加敏感, “布魯斯·韋恩在東邊建立了慈善會, 每個星期四都發放免費吃的, 偶爾還提供工作機會。”
他聳了聳肩:“不過以上都是我聽彆人說的,正經流浪漢誰工作啊?”
這是什麼哥譚版本的瘋狂星期四?
兼職流浪的赫爾克裡向青年脫帽致敬,愉快地說:“謝謝,我這就去看一眼。”
半點看不出此人剛從高檔餐廳中離開。
比他更興奮的是希比達,它沒蹭上晚餐,這會不停地吸鼻子給赫爾克裡指路。
十分鐘後,赫爾克裡推開老城區一扇大樓的玻璃門。食物的香氣混雜著房間裡的熱氣撲麵而來,許多在早秋就裹著棉衣帶著棉帽的流浪漢站在食堂的櫃台前麵排隊打飯,一眼看去赫爾克裡穿得還算少的。
正式進門前他得先去前台登個記。負責人胸牌上寫著‘誌願者’的字樣,上麵還有韋恩集團的‘W’標誌。
“名字?”
“雨果。”
“哪裡人?”
“嗯……哥譚。”對不起,新手村。
工作人員抬頭看了赫爾克裡一眼,遞過來張紙:“這是不允許帶入慈善會內部的危險品,以及保證書,你需要在
赫爾克裡速讀完畢。危險品都在希比達的肚子裡,他也不會和本來就住在慈善會的流浪者起衝突,因此直接龍飛鳳舞地簽上自己的姓氏。
工作人員說:“每周星期四是特殊的一天,我們允許任何無家可歸的人進入慈善會休息。明天早上你還能領一頓早餐,但是想要在這裡短期或長期居住需要經過更加嚴格的審核。”
各種要求和限製交代得差不多了,赫爾克裡這才得以走進大廳。裡麵的人其實不太多,畢竟流浪漢也分被迫的
和主動的,前者一般是突發變故導致無家可歸、才需要慈善會這樣的地方做過渡,後者一般不喜歡約束,而韋恩老爺訂下的規矩實在太多了。
赫爾克裡注意到,一些流浪漢領完吃的直接推門離開,完全無視了大廳中空著不少位置的長椅。
這倒是方便了那些不習慣露天席地睡覺的人。他們三三兩兩湊在一起,或蜷在椅子上或蹲在牆邊,有的人神色麻木,也有人焦灼地拿著手機和一遝小紙條,挨個打電話尋找工作。
赫爾克裡很喜歡這樣能見到人間百態的地方。
他也沒讓希比達去和真正需要幫助的人搶飯吃,就那麼找了張空椅子坐下,看似神遊物外,實則觀察著能不能遇見有趣的家夥。幾分鐘後,一個有著紅棕色頭發和棕色眼睛的男人站在他身邊,指著右邊的空位問道:“這有人嗎?”
“沒人。”赫爾克裡很快回答,“請坐。”
“謝了……我是查理·布朗。”男人說,“你呢?怎麼稱呼?”
“雨果。”
“啊,雨果,很高興認識你。”查理·布朗有點敷衍地說,“這鬼天氣,現在看著挺好,但我聽說半夜要下一場雨,否則我就去碼頭看看能不能找到活乾。”
赫爾克裡看著這個有點自來熟的人,問道:“您以前是做什麼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