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爾克裡在‘疑神疑鬼’的buff下連哈維檢察官和蝙蝠俠都信不著, 擔心自己一走進哥譚市就被捆起來送去阿卡姆,那肯定更信不過一個剛見麵沒多久的企鵝人。
但奧斯瓦爾德·科波特有一點沒說謊,的確有人在針對他。彼得確定周圍環境安全後,謹慎地從通風管道中爬出去試探了一下, 確認這位科伯特旗下的員工不僅死了, 而且是被溺死在水池裡麵的。這時大樓內部風平浪靜, 其他工作人員和打手根本沒發現這裡死了人,大家分工明確, 該工作的工作該摸魚的摸魚。
科伯特本人倒是不在, 彼得爬了另一個通風口,聽到人們議論說boss是去找朋友訴苦去了。不過科伯特現在已經隱隱在黑手黨當中闖出名頭來,他出身於高門大戶,小時候因為長了個奇形怪狀的鼻子而被父母兄弟仇視, 然而隨著年齡增長,他的幾個兄弟陸續死於意外, 父母又日趨年邁,祖業家產自然就由這個身材長相全都不突出的兒子繼承了。
而奧斯瓦爾德·科波特也不負眾望。他有著不錯的商業天賦,另一方麵, 他抓住機會與法爾科內家族成員合作, 成功在哥譚市站穩腳跟。法爾科內家族的盛景早就過去了,眼下日薄西山, 隻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赫爾克裡猜測, 這時與其說科伯特是去和朋友倒苦水, 倒不如說他得找法爾科內推卸責任,再給近期的打壓討個說法。
科伯特此行可以說是光明正大。
“那他委托偵探你, 難道是覺得你看不出來他和黑邦的關係?或者看出來了也不會在乎?”
彼得行動的時候, 赫爾克裡考慮到他的年紀和經驗, 既不能一句話不說讓人害怕,也不能說得太多影響注意力集中,就每次都等彼得自己開口,再看情況回答。
這時偵探坐在布魯德海文一家白天開門但顧客寥寥的酒吧裡,看完了有記錄的科伯特的生平事跡,聞言說道:
“隻能說是他不在乎我知道或不知道。說到底我是個偵探而不是超級英雄,不會像蝙蝠俠一樣找到犯罪證據後先把人揍一頓。至於司法機關麼,能處理的話早處理了,處理不了加上我也沒什麼用處,奧斯瓦爾德·科波特大概是有恃無恐。”
彼得遮住臉之後整個人都活躍起來了,連語氣都變得比之前跳脫:“這麼說他是真心向咱們求助咯?”
“我不好說。”赫爾克裡回答,“這取決於他對針對自己的人是誰到底有沒有一個腹案?如果有,他就是想借我的名義施展某個計劃。要是完全沒有,那他求助我與求助任何一個人都沒區彆,目的會純粹上許多。
我其實不是很在意我們的委托人先生,他畢竟是個很難出事、出事了也說不定是好事的黑手黨成員……我比較在乎你,彼得,雖說你有超能力,目前也沒遇上什麼危險,但我還是要多問一句,在接觸過剛才的屍體後,你真的不要緊嗎?”
對麵頓時沒了聲音。
過了一會,耳機裡傳來不加掩飾的嘔吐聲,彼得奄奄一息:“我好不容易才把它忘了……你一提,我又想起來了,嘔——而且我剛才嘗試了一下720度翻轉後倒掛,有點頭暈,嘔!”
赫爾克裡斟酌了好一會,說:“我很抱歉。不然你可以暫時回來休息,讓希比達去城市裡轉幾圈也是一樣的。”
哥譚市裡,躲在公廁裡的彼得微微闔上眼睛。他知道隻要說一句話,偵探就不會再讓他涉險,可是怎麼說呢……像他這個年紀的青少年突然有了超能力,就算沒什麼自信,也不甘心什麼都不做直接回到普通人時候的生活。
畢竟是不一樣的。
他看著不小心被自己按得凹進去的金屬台麵心想。
適應,再適應一下,彼得!
他甩了甩頭,用輕鬆的語氣回答說:“沒事,我一向是恐怖電影之夜裡表現得比較好的那個。”
“那好。”赫爾克裡乾脆地
說,“我要請你再去一個地方。”
“得令,長官,是哪裡?”
赫爾克裡在紙質的哥譚地圖上點了點:“哥譚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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奧斯瓦爾德·科波特冒著細雨打開車門。天氣越來越冷了,說不定到晚上這場雨就會變成大雪,不過在那之前,城市中依然是能找到一點盛夏殘存的痕跡的,起碼樹梢和草尖上還保留著點綠色。
身穿黑色及膝大衣,戴圓頂帽,撐著把黑色雨傘的科伯特伸腿跨過車門,行動上略有些笨拙。他前麵是一片修剪得當的草地,再往遠處是排列整齊的紅楓樹,葉還沒落乾淨,霞光一般在雨中簌簌抖動。楓樹環繞著的中央廣場上佇立著上百個墓碑,樣式大小各異,以黑色和白色為主,大多頂著十字架,在灰暗的天空下顯得更加沉重肅穆。
科伯特卻沒有受到這股環境帶來的凝重氣氛影響。他一下車便整理了下鼻梁上的鏡片,熱情洋溢地往一個站著人的墓碑前走去,邊脫下帽子打招呼道:“親愛的盧卡!是我來遲一步,讓你久等了。”
盧卡·法爾科內,現任法爾科內家族首領的孫輩,聞言隻是側頭瞥了他一眼:“沒什麼,是我來得早,幸好沒有發生意外。斯蒂芬·卡佩羅昨晚回家的路上出車禍死了,這件事你聽沒聽說?”
科伯特收斂笑容,撐傘站在盧卡·法爾科內身邊,低下頭看著墓碑上的文字說道:“當然聽說了。”
“大衛·馬登死於中毒,斯蒂芬·卡佩羅死於車禍,這不禁讓我想起一樁往事。”盧卡·法爾科內神色淡淡,“所以我將你叫來哥譚公墓,看看我們兩個是不是想到一起去了。”
科伯特表情愈發嚴肅,他讀出腳下墓碑上的名字:“傑森·科波特,我的大哥,誤食了過量感冒藥最後死於中毒,距離今天得有快20年了。”
他又看向旁邊的墓碑:“威廉·科伯特,我的二哥,死於一場肇事逃逸,也過去十多年了。至於我最後一個兄弟羅伯特麼……沉屍於湖底,屍體到現在也沒能打撈上來,所以這裡隻立了一座空墳。”
“我明白你的意思,盧卡,然而死於中毒和車禍的人何止千萬,你憑什麼認定最近發生的人是向我來的?”
盧卡·法爾科內嗤笑一聲:“在我麵前玩這套就有些沒意思了,奧基。你向來是個聰明人,我站在這,站在你兄弟們的屍體和墓碑前再問你一遍,他們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