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第一百一十七回 賈元春(2 / 2)

直至吳熳瞧時候不早了,將到慕哥兒的吃飯時間,方起身告辭,去尋忠順王妃。

忠順王妃也順勢告辭,如此,“母女”二人又領了不少皇後與賈元春的賞賜出宮去。

至宮門外,忠順王妃與吳熳說起兩日後府上的宴席,需她露麵,吳熳點頭應下,她知道的,此是必走的議程。

忠順王妃這一日下來,對此女的聰慧、舉止極為滿意,遂攜住她的手拍了拍,又命人好生送她家去,自己也乘輿回去了。

隻鳳藻宮中,抱琴對吳熳極為不滿,氣憤與賈元春道,“娘娘未免太好性兒了些,那琛大奶奶幾次對您不敬,怎輕輕就放過了?”

賈元春一聽便沉了臉,“那不是琛大奶奶,是忠順親王府的壽光縣主。”是皇上最信任親王的義女。

賈元春話畢後又沉思,她如今身居高位,抱琴若跟不上她,瞧不清形勢,也不適宜留在宮中了,否則,隻會招禍上身。

抱琴被賈元春的淩厲聲音嚇得一時噤聲,許久,方聽主子道,“明日,你且傳信兒回府,請太太儘快進宮一趟。”蘭哥兒的事兒耽擱不得。

又說吳熳,回至家中,聽慕哥兒哭得抽噎,見她就伸手要抱,心疼得不行,忙抱他進屋,解衣喂飯。

胤礽在一旁看得沒好氣,“如此挑嘴,活該餓得叫喚。”

吳熳聞言,難得瞪了他一眼,抱著似被教訓得委屈哼唧的兒子轉過身去。

胤礽更氣了,叉腰在房中踱來踱去,須臾,才示好又似若無其事般問起妻子宮中之事。

吳熳也不是那矯情的,遂抱著已閉上眼,小嘴不住吮吸的慕哥兒轉過身來,輕聲道,“賈元春對家裡有親近之意,可能會使那兩府做些事兒,”

胤礽聽了隻點頭,此倒沒什麼,任他怎想親近,家中不接,他們亦無法,後又聽妻子道,“你猜的不錯,帝後心不齊。”

吳熳遂同男人講起皇後讓她與賈元春私下見麵之事。

胤礽曾給她分析過,皇後與東宮扶起賈元春同吳貴妃相鬥,皇帝定是不悅的,畢竟,皇帝不會容人覬覦自己的皇位,即便是妻兒也如此,隻皇後和太子之舉,陰差陽錯正中皇帝現下所需,因而他們逃過一劫。

今日,皇後讓她與賈元春見麵之舉,無疑是想胤礽父子,甚至莫名與忠順王府扯上關係的她,相助賈元春及賈家,而這,恰恰是皇帝最不願看到的局麵。

胤礽聽完,低頭想了想,這皇帝的處境與老四不大相同,但這混亂程度有得一拚,隻他們坐山觀虎鬥,千萬不要被卷入其中才好……

吳熳被封縣主後,上門道賀之人不在少數,胤礽命家下緊閉府門謝客,對一家子的日子倒無甚影響。

隻忠順親王府的開宴那日,吳熳前去露麵,相貌驚豔眾人,又有些不三不四的流言傳出,說她以色侍人等等,所幸忠順王府雷厲風行,及時禁了。

另有當日遇上樂昌郡主,其麵色複雜,似不解吳熳怎轉頭就成了忠順王府義女,許是覺著遭受了背叛,因一整日未與吳熳正照麵,似陌生人一般,吳熳也不在意,隻隨她去。

又說王熙鳳聞得吳熳封縣主,欲借著祝賀的名義上門去,順道問清楚她那日之話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好做打算。

隻賈琛家裡閉門謝客了,不論是誰的名帖都不接,來回事兒的小廝生怕王熙鳳責他辦事兒不力,因將門口送拜帖那些人家都念叨了個遍,好些個官宦人家都未得進,又說那府裡未免也太“小人得勢、目中無人”了些。

但沒想到,這給自家奶奶挽麵子的說法,更惹惱了奶奶,王熙鳳叫他自個兒掌十個嘴巴子。

直至平兒出馬,才勸王熙鳳輕饒了那抓不著頭腦的小廝。

午後,賈璉回來亦說起此事,叮囑王熙鳳道,“甭管閉不閉門的,賀禮早早備好,待人一開門就送進去,也就了事兒。”賈琛是個有本事的,如今他女人又得了力,這個時候賣個好兒總不會錯。

王熙鳳點了點頭,她也是這般想的,早著平兒打點齊備了。

晚間,王熙鳳至老太太屋裡定省,竟見王夫人與李紈比她早,心下怪異,麵上不顯,因進門就笑道,“唉呀呀,老祖宗見諒,今兒我來遲了!”

賈母似心情不佳,因跟她道,“不是你遲了,是你太太跟嫂子有事兒!”

王熙鳳眼睛一轉,接話道,“太太和大嫂子有何事,我竟不知?”

賈母因沒好氣道,“你也來聽聽,他們竟要將蘭小子送進山裡去念書,咱們是什麼人家,又不是沒彆的路子,須得一心圖科舉舉業,何苦叫珠哥兒的獨苗苗去受那份兒苦,若有個好歹,你們對得起祖宗、對得起珠哥兒!”

王夫人與李紈一聽這話隻覺頭疼,老太太這是非要把人養廢才肯罷休!如今,家已叫賈璉襲了,若寶玉和蘭哥兒再不讀書舉業,子孫後代怎辦!

王夫人因堅持道,“老太太,這是娘娘的意思……”

王熙鳳算是聽明白了,李紈鼓搗了一年多沒成的事兒,如今得了宮裡娘娘支持將成了,來告老太太,隻老太太不依。

她覺這是好事兒啊,若蘭小子真自己掙出個前程來,她跟璉二日後可省不少打點、買官的銀錢和人力,便跟著勸道,“老祖宗,娘娘站得高,定是比咱們有遠見,她說送蘭小子去念書好,那定是好的,否則,哪裡會舍得自己的親侄兒去吃苦受累。”

賈母一聽這話,心下不讚同,卻不能出言辯駁,一時氣得無話,晚飯也少用了許多,隻事成定局,她亦無力更改。

後幾日,隻心氣不順瞧著一家子歡欣鼓舞送賈蘭上學去了。

李紈雖不舍,眼淚似泉湧,怎也擦不完,心中卻極高興,她的蘭哥兒終於能看見前路了!

王熙鳳瞧著她那模樣,隻拉著人半嘲半勸解了幾句,“就是去念個書,一旬就回來了,怎弄得似永不相見一般!”

李紈這才被逗笑出聲。

不過隻曆二三日後,李紈聞得敦老爺休沐歸家,極想知道賈蘭消息,便來求王熙鳳,請她使個人上門幫她問問。

王熙鳳無奈,“敦老爺家門且不知開沒開呢,你可彆太期待。”

李紈不知外頭的事兒,亦不知王熙鳳何意,直至小廝回來道,“回二奶奶、大奶奶,今兒敦老爺府上倒是開門了,隻人太多,將門堵住了,小的們實在進不去!”

王熙鳳都被氣笑了,“放你娘的屁,昨兒你怎麼說的?‘人少了,許是快開門了’,今兒你又說門堵了?你嘴裡哪句話是真的,是不是偷懶兒沒去,編胡話唬你的主子奶奶們!”

小廝忙彎了腰道,苦笑道,“二奶奶,小的真沒瞎說,今兒來的不是送禮的,是一夥子書生,來尋敦老爺作主的!”

王熙鳳一聽,火氣倒是消下去了不少,與李紈對視一眼後才道,“接著說。”到底什麼熱鬨事?

“小的在外圍打聽了幾句,說是前年秋闈似有兩位經魁出了事兒,中試者成績都要作罷了,明年春圍在即,若是作罷,這些書生便不能參與會試了,因而急得很,又求助無門,隻得來尋敦老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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