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第 153 章 成年禮(1 / 2)

“呼, 隻是低燒,”柏嘉良站在床邊,探了探聞人歌的額頭, 略有些焦急的表情舒緩了些,扭頭望向檢查窗戶門框的秦唯西, “有什麼發現嗎?”

“沒有, ”秦唯西將開了一丁點兒縫隙的窗戶關上,轉身攤手, “外部沒有發現異常的能量波動,所以……有可能就是這麼一丁點縫隙吹來的風把人凍壞了。”

聞人歌臉泛著不自然的酡紅,披了件大衣靠坐在床上,聞言, 茫然低頭看了看自己, 嘟嘟囔囔, “我應該還不至於這麼虛吧。”

“說不準,”坐在床邊的柏長風語氣冰涼涼,“剛認識的時候你就天兩頭發燒, 我以為這些年我把你養好了些呢,看來……”

聞人歌麵色劇變,及時堵住了柏長風的話頭, “我不可能再另外吃一副藥了!”

柏長風隻是涼涼地望著她,不發一言。

聞人歌欲言又止,扭頭看了眼一旁關心地望著自己的女兒,又瞟了眼靠在門框上看樂子的某位血族公爵。

“咳咳, 柏嘉良,”她難得地拿出了母親的派頭,微笑著, “你帶公爵大人去城裡轉轉吧。”

“啊?我想陪陪你來著……”柏嘉良愣了愣。

她的確改主意了——雖然這隻是一場低燒,低到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還來不及發現就痊愈了的那種。但聞人女士不一樣啊,她那脆弱的身子骨可是從慢慢溜達的小馬駒上摔下來都要休養大半年的。

“不用你陪我,我燒啊燒的,早就燒習慣了。”聞人歌揮揮手,“過兩天就能好。”

“哦……”柏嘉良看起來還有些不情不願。

秦唯西憋笑,抬手拎走某個小人類,衝著屋內的兩人點頭示意,不等聞人歌發話,她就極為貼心地將門啪的一聲,關死了。

走廊上,她一邊拎著某人走一邊調笑。

“柏嘉良啊,你是看不出我倆在你媽拉不下臉撒嬌嗎?”

柏嘉良的回答卻出乎了她的意料。

“看出來了啊,但你不想看嗎?”

秦唯西頓步,低頭,想了想那副畫麵,沉默了會,最後誠實地點點頭。

“……想看。”

“彆想了,回不去了,”柏嘉良笑得無奈又狡黠,“走吧走吧,還是去城裡逛逛。”

聞人歌的確常年發燒,年輕的時候燒到39℃繼續辦公那是常事。燒著燒著,大家也都習慣了,這次確認問題不大隻是低燒後,柏嘉良也就放下心來。

“倒是你這個笨蛋蝙蝠,”她低聲泛著嘀咕,“看彆人看得這麼清楚,換到……”

換到自己身上就是個木頭腦袋了。

“你說什麼?”秦唯西還沉浸在看不到樂子的悵然中,聞言,茫然扭頭。

“沒事沒事,走吧。”

……

“咳咳,長風啊。”聞人歌豎起耳朵,聽著腳步聲遠去,鬆了口氣,酡紅的臉上堆滿了諂媚的笑容,輕輕扯了扯柏長風的袖子,“你看,我其實被你養的很好的,可能有大半年都沒燒過了,今年估計都胖兩斤,這次就是個意外,就彆吃藥了吧。”

柏長風依然不鹹不淡地望著她,唇角慢慢泛起一絲笑。

“這些話,你不用把小嘉良她們趕走再和我說。”

聞人歌一哽,氣呼呼地瞪了眼麵前的人,過了會,深吸口氣,整個人不情不願扭扭捏捏地蹭了過去,腦袋搭上了柏長風的肩窩,雙手慢吞吞地環住了她的腰肢。

她的聲音夾了起來,裡頭帶著幾分膩,其餘的都是哭戚戚,“長風,我不想喝藥。”

“不夠。”柏長風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宛若懷裡抱著女妖精的聖僧,淡定地提出要求。

聞人歌氣得直磨牙,啪一下鬆開了柏長風,挪回了原位,雙手抱臂,看起來一副破罐子破摔同歸於儘的模樣,抬起下巴。

她語氣凶悍,內容卻莫名其妙,“你,腦袋湊過來。”

明明是被吼了,柏長風唇角卻掛起笑意,湊近了些。

聞人歌剜她一眼,隨後歎了口氣,擺出副屈尊紆貴的模樣,俯身,輕輕親了一下柏長風的唇角。

剛想撤離時,後腰被一隻手扣住。

“不夠。”柏長風回憶著剛才柔軟的觸感,慢慢重複。

“柏長風,我警告你不要得寸進尺得隴望蜀……唔!”

後腰被人扣住,又被人往前麵用力一帶,柏長風用力吻上了她的唇,吻得執著而熱烈,充滿了攻擊性。

牙尖,唇舌,用力碾過那柔軟的唇瓣,描繪著唇形,挑逗著唇珠,又撬開了齒關,肆意汲取著一切甜美。

在聞人歌臉色漲紅嗯嗯嗚嗚幾聲後,她動作終究是溫柔了些。

像是一隻狼捕獲了可口的獵物,想吃,又怕弄疼了她。

“好了……”良久,她鬆開了聞人歌的的後腰,聲音低啞,“我隻給你一次機會,下次再燒,就得加藥了。”

“柏長風!”聞人歌臉上本就帶著不健康的紅暈,此時更是氣得胸膛起伏滿臉漲紅。

柏長風施施然退後,抹抹唇,表情再次變得嚴肅起來了,“其實,我也覺得那麼一條小窗戶縫,應當不至於發燒才對。”

“可不是嗎?”聞人歌被她帶跑偏了,點點頭,也嚴肅起來,“但公爵大人方才並沒有找到外部有異常的能量波動,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

“不知道,”柏長風望向她床另一側,遲疑了會,“會不會是小嘉良……”

聞人歌一怔,隨後有些惱,輕輕打了她胳膊一下,“你懷疑咱們女兒?”

“不是,”柏長風無語,“我在想會不會是她踢被子……”

“……哦。”方才氣得和個鬥雞似的女人蔫吧下去。

“奇怪,你怎麼會覺得我在懷疑咱們女兒?”柏長風卻突然回過味了,微微蹙眉,狐疑地望著床上的人,“除非……”

除非聞人歌心裡有了先入為主的猜測。

“我不知道。”聞人歌沉默了會,輕聲回答。

這大概算是某種默認。

“你還記得我之前說心裡一直很慌張嗎?小嘉良回來後,我本以為心慌會消失,結果……今早她告訴我她昨晚做噩夢後,那種心慌反而更強烈了。”

柏長風怔了怔。

“我和公爵大人都沒發現異常,你心慌什麼。”她低聲安慰。

“也是。”聞人歌吐出一口濁氣,揉了揉太陽穴,軟軟地倒回了床上,過了會,拍拍身旁半邊空床。

“幫我把今天要看的文件都拿來,然後上來陪我。”

“好。”柏長風唇角泛起一絲溫柔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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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業改革,興建水壩改良土質取消農業稅;教育改革,建學校義務教育成人教育;醫療改革……改變外交策略,遷都……”秦唯西站在報刊牆前麵,認認真真讀著上麵的文字,隱藏在兜帽下的臉有些訝異。

“來,熱乎乎的白麵包。”和聞人歌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某位小人類為了避免一些可預見的麻煩,也帶上了兜帽,遮了大半張臉,從一旁排著長隊的人群中躥了出來,將剛出鍋的白麵包掰開,遞了一半過去,笑得開心,“有什麼想法嗎?”

“有些意思。”秦唯西接過白麵包,先是嗅了嗅。

白麵包散發著騰騰的熱氣,烤得微焦的表皮上撒了幾粒白芝麻,聞起來大概會很香。

仿佛有什麼在刺激著秦唯西的鼻腔,癢癢的。她用力吸了口,回味回味,頹然搖搖頭,咬了一口白麵包,又想了想,回應著柏嘉良方才的問題,“你們和以往任何一屆人類政權都不一樣。”

以往的人類政權,總有繁榮昌盛和衰敗落幕的時候。繁榮昌盛之時,百姓安居樂業,衰敗落幕之時,百姓流離失所。

這很正常。

但先前百姓的安居樂業,都是建立在某些家族某些貴族的安居樂業之上的,貴族們,剛鐸溫莎們安居樂業,從頂層留下的奢靡的金粉都足夠底層的群眾吃飽。而在衰敗落幕之時,百姓流離失所——這多半是因為流下奢靡金粉的貴族們也要或者快要流離失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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