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080 “姐姐真乖,獎勵一個親親~”……(1 / 2)

聽見早實的聲音, 朝文淑跟顏節竹相攜下了涼亭,並肩站在路邊。

因歲荌就站在自己旁邊,朝文淑眼神隨意掃過的時候剛好從她身上掠過, 視線不由在她衣領處停頓一瞬, 眼中露出一分疑惑。

她記得出發時歲荌的衣領不是這樣的?

交疊的衣襟本是壓得嚴嚴實實服服帖帖才是,粉色的外衫裡麵是件雪白色中衣, 中衣衣領露出淺淺窄窄的一條白,跟外衫粉色相映襯顯出層次感。

歲荌身形本就高挑姣好,天生的好架子, 什麼衣服穿在她身上都好看,何況是顏節竹用心挑選過的布料跟讓人定做的款型呢。

長袍粉衫,腰間係著窄窄的白色腰帶, 細細長長的繩在腰一側挽成結,束出她線條極好的一截腰線, 露出獨屬於她們女人的曲線特征。

歲荌氣質獨特,身上帶著股慵懶隨意的感覺,穿上淺粉色更顯風流灑脫。

隻是朝文淑覺得這衣襟往下扯了扯, 便顯得有些輕浮誘惑了。

估計是歲荌整理衣裙往下拉扯的時候, 沒注意到。

朝文淑心下了然,可她又不知該如何開口提醒歲荌。

與人閒聊搭話, 的確是門學問。

朝文淑在朝堂上是出了名的人狠話少, 尋常事情一個眼神遞過去, 下麵的官員就已經開始兩股戰戰, 根本無需她多言。

所以她今天也是頭回麵對這種情況。

她下意識看向她夫郎, 這種場合他最擅長,但歲荌又是女人,讓顏節竹出麵不合適, 隻能她來。

朝文淑糾結起來,她說出來吧,歲荌會不會覺得不自在?不說吧,要是歲荌後知後覺在人前意識到了,豈不是會更尷尬。

朝文淑眉頭擰得極深,像是在思考什麼朝堂大事。

最後她想出一個主意,垂眸抬手,一臉正色地把自己的衣襟也往下拉了拉,希望能提醒到歲荌。

朝文淑尋常穿衣包裹的最是嚴實,衣領恨不得疊到下巴連個脖子都不露出來。

這也是她年輕時為何麵對那麼多男子的示好都紋絲不動,實在是她覺得不合規矩,另外她不知道如何跟人搭訕開口,所以統統板著臉沉默對待。

離她最近的顏節竹感覺到朝文淑的動作,疑惑地側眸看她,隨後就瞧見自己妻主正經到不能再正經的,把衣領敞開些許,露出她“藏著遮著”的衣下好皮囊。

顏節竹,“???”

顏節竹看了眼歲荌,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他抿唇笑,臉上飛起一抹紅霞。

都老妻老夫了,還跟認小年輕學這個,傻子。

顏節竹側身抬手,把朝文淑才扯開的衣領又給她掩好。

朝文淑,“???”

朝文淑看他,顏節竹臉頰緋紅,笑著輕聲嗔了句,“死鬼,這衣襟晚上再扯。”

人歲荌這樣明顯是為了釣馬車裡還沒下來的那位,朝文淑同他多年妻夫,竟也跟著學這風流悶騷手段。

朝文淑何等聰明,聽顏節竹這麼一說立馬明白歲荌此舉的深意。

人家不是無意扯的,人是故意的。

朝文淑心頭尷尬一瞬,心道幸好沒開口。她垂眸對上夫郎揶揄打趣的視線,更是老臉滾燙耳朵都紅了。

她也不好開口解釋,最後彆開臉,抬手把衣襟壓得嚴嚴實實。

她不是,她沒有,她真沒那個意圖。

可顏節竹卻不管,伸手借著衣袍遮掩,在她後腰上揉了一把。

朝文淑呼吸一緊,捉住他的手握在掌心裡,憋了半天都沒解釋出聲,隻低聲歎,“彆鬨。”

這麼多人呢。

雖是誤會,但好像莫名增加了中年妻夫的一絲情趣。

兩人的互動歲荌全然不知,她隻是餘光撇到朝文淑一直握著顏節竹的手,心裡感慨這妻夫感情可真好,十多年了熱情不減。

歲荌想了下,十多年後,她跟元寶可能也是這般。

不過那時估計是元寶拉著她的手,他向來大膽,同她示愛跟表明情意時,更是坦蕩直白至極。

歲荌覺得她是個正經人,跟不正經的小狗可不一樣。

她邊這麼想著,邊又動了動肩膀,爭取把鎖骨凹的更好看些。

哼哼,她可正經了呢。

前方馬車車輪緩慢滾動過來,駕車的管家遠遠瞧見早實,就笑著跟身後講,“主子跟主君出城迎接了。”

車裡,老太太撩開簾子朝外看,笑嗬嗬說,“這兩個孩子,怎麼還迎出城了呢。”

她看見什麼,微微揚眉,扭頭看元寶,“呦,你瞧那是誰。”

快到京城的時候,元寶坐在了老太太車裡聽她講這附近的風土人情,如今老太太撩開簾子,他剛好能看到外麵。

明明朝家連主子加下人,來了五六人,可元寶抬眼瞧過去,還是一眼就看見那個熟悉的殊色。

她似春日桃花一般,粉的讓人心動,僅站在那裡什麼都不做,便已經讓人移不開視線。

如今黃昏,晚風漸起,元寶瞧見風撩起歲荌的衣擺,拂動她的雲霧長發,那發尾像是吹進了他心底,撓的他整個人軟軟癢癢的。

元寶搭在腿麵上的手不自覺收緊,眼睛片刻不離那抹粉色。

才分開不到一個月,他怎麼更喜歡她了呢。

隻是這般跟她打了個照麵,他的心就已經軟的稀巴爛。

馬車剛剛停下,歲荌便看見車裡那個穿著水墨長袍的少年,手扶著車框下了馬車,隨後提著衣擺朝她笑著大步跑過來。

晚風鼓動起他寬大的袖袍,卷起他垂在身後的烏黑秀發。發絲翻飛,衣擺翩躚,他像隻黑白水墨色的蝴蝶,從畫紙中振翅而出朝她飛來。

天邊雲霞是橘紅色,他披著光,提起衣擺大步而來。

歲荌沒忍住往前兩步,朝他張開雙臂,那“蝴蝶”便穩穩落進她懷裡,圈住她的脖頸。

歲荌將她的小狗接了個滿懷,雙手抱緊他的腰,臉貼著他的腦袋,唇瓣蹭著他的秀發,整個人是說不出的開心跟滿足。

終於見到了。

她其實好想他。

元寶踮起腳尖雙手環著歲荌的肩膀,所有的思念到最後也隻變成兩個字,“姐姐。”

“路上累嗎?”歲荌撫著他背後的長發,輕聲問。

元寶額頭抵著她的肩,“不累。”

元寶眼睫垂下,視線就這麼落在歲荌的肌膚上,他微微跟歲荌分開一點點,就瞧見她精致骨感的鎖骨,線條分明,讓人牙癢。

元寶心中悸動,佯裝不經意的,鼻尖蹭過她的脖子跟鎖骨,隨後借著將臉邊碎發挽到耳後的動作,抬手悄悄把歲荌的衣襟整理好。

這麼好的顏色,不能被彆人看見!

元寶以為他做的悄無聲息,其實他在她懷裡的所有小動作,歲荌都能清楚的感覺到。

歲荌抬起下巴看天色,嘴邊是壓抑不住的得逞笑意,苦苦忍著很是辛苦。

小狗!

小醋狗!

老太太被管家扶著也慢慢走到跟前,再這麼抱就不合適了。

元寶從歲荌懷裡退出來,紅著張好看的臉蛋,抬手朝朝家妻夫行了個標準的晚輩禮,隨後便退到歲荌身邊,乖巧知禮地站好。

禮儀規矩,書院裡有專門的課用來教授這些,元寶是太喜歡歲荌了,下了馬車這才不管不顧地跑過來。

他現在這般站定,嘴角抿著清淺笑意,比大家閨秀還要安靜守禮。

歲荌滿眼驕傲,不停地在心裡得瑟。

她的,這麼優秀的小狗,她的。

虧得她有遠見,讓元寶從小就進學堂,如今哪怕來了京城,在這個名門閨秀遍地走的地方,元寶都不比彆人遜色半分。

她的元寶,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

“這便是元寶?”顏節竹眼裡露出毫不掩飾的驚豔神色,還有些許驚詫。

元寶模樣生得極好,比沈主君更盛,但一眼掃過去,的確跟沈主君有八分相似,剩餘的兩分不同便是元寶身上自帶的少年靈氣跟清雅氣質。

他定是被養得很好,才養出這般青竹般的清新氣息,以及舒展的模樣,讓人眼前一亮,心生歡喜。

元寶見顏節竹點到他,便往前一步福禮,“是。”

他吐字清晰不卑不亢,有問必答:“小名元寶,大名歲歲。”

“好名字,歲歲平安,歲荌的歲?”顏節竹不愧是社牛,上來就歡歡喜喜拉著元寶的手,“你怎麼長得這麼好看啊,我除了歲荌,還沒見過你這麼好看的人。”

虧得是落到了歲荌手裡,不然這等姿色到了京城,得有多少貴女晚上睡不著覺,絞儘腦汁想要娶他。

看見元寶的模樣,顏節竹跟朝文淑對視一眼,兩人心裡都清楚,元寶跟沈主君長得這麼像,要說沒有關係鬼都不信。

不管沈明珠的父親是誰,沈家的主君是柳氏,元寶如果是柳氏的兒子,那他沈家嫡子的身份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顏節竹起了壞心眼,“長得這麼好看,我可不能藏著掖著,趕明個我也要辦宴,讓所有人都到家裡玩兒,看看什麼才是真明珠。”

尤其是要請沈明珠跟沈主君,到時候看看這京中第一公子到底是他沈明珠還是小元寶。

顏節竹更想看到那些貴女們被元寶驚豔到的神色,然後再輕飄飄地告訴她們:“這是歲荌未過門的小夫郎。”

而歲荌是誰?

是剛奪得頭名的禦醫。

是安王之女,是皇上的親甥女。

跟她搶夫郎,得掂量一下自己的斤兩。

朝文淑算是服了自己夫郎,他屬實是看熱鬨不嫌事大,他不僅愛看熱鬨,他還要製造熱鬨。

朝文淑看向歲荌,歲荌也笑。

她倒是不介意顏節竹把元寶引給那些主君們看,看的人多了討論的人才能多,到時候沈家就是想捂住這件事兒都捂不住。

而且她也從來沒想過把元寶藏在暗處不被人看見,是金子,就得閃瞎彆人的眼。

何況如今朝老太太回京,就算顏節竹低調行事不辦宴,也會有不少人上門拜訪,與其讓他們一個個來,不如辦個宴大家一起來。

老太太微微頷首,“如此也行,我這次回京,也不適合走動。”

她又看向歲荌,柔聲詢問,“在京中一切可還好?”

歲荌點頭,餘光掃了眼元寶,矜持地炫耀,“都很好,除了吃飽喝足外,禦醫比試還順道得了第一名。”

元寶立馬眼睛亮晶晶地看過來,一臉欽佩的小模樣,簡直可愛死了。

顏節竹伸手拉著元寶的手,熱情又熟絡,絲毫不像第一次見他,“府裡今個設宴,都是京城地道菜,你可要多吃些。娘,你好不容易回家,我把你愛喝的酒都準備好了。”

老太太雙手搭在鳳頭拐杖上,笑得眼睛彎彎,連連點頭,“好好好。”

顏節竹辦事她最是放心。

隻是——

朝老太太看了一圈,問,“顏兒呢?”

顏節竹怔住,“……額,如今是什麼時辰了?”

朝文淑也是一愣。

妻夫倆對視一眼,她們似乎好像也許大概可能……忘記去禮部門口接朝顏了。

朝顏差不多這時候該出考場了,她們忙著接老太太,把女兒忘了,尤其是早實也跟著過來,耽誤到現在,更是沒人去接朝顏。

場上寂靜了一瞬。

老太太搖頭,“顏兒怕是要哭暈過去了。”

她擺手,連忙道:“快快快,回家,讓人看看我顏兒回來了嗎。”

歲荌來的時候是跟朝家妻夫的馬車來的,走的時候是蹭元寶的那輛馬車。

她本以為車裡就她跟元寶,結果還多了個小侍。

那小侍守在元寶身邊,沒點眼力勁,絲毫不提出去的事兒。

忍冬抱著行李,眨巴眼睛看歲荌跟元寶,看完這個看那個,人都看癡了。

好般配啊。

然後完全沒想起來自己多餘。

歲荌跟元寶也不好意思把人趕出去,隻能麵對麵這麼乾巴巴坐著。

也是這般互相看著,歲荌發現元寶好像長大了,容貌比之前還要出挑,加上這身水墨衣服,看起來不再是那個略帶稚氣的弟弟,而是實實在在長成了少年模樣。

她放在腿上的手微握,眼睫垂下,眸中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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