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 121 二合一(2 / 2)

“老子磨洋工,你們背著老子努力。”林東暴吼,“這次是老子犯傻,下回老子再把你們說的話當真,老子就喊你們爹!!!”

林東的聲音傳了老遠,遠到林北待在地窖裡,居然模糊聽到了林東的聲音。

模糊的聲音被風吹散,被林北誤以為他聽錯了。

林南倒是聽清楚林東在怒吼什麼,他抬頭對著天空嗷嗷叫一嗓子,回應林東,快活地騎車,到了地窖口,他把生薑放入地窖裡,開開心心騎車回地裡裝生薑。

林南覺得他此刻是田野上空的麻雀,自由自在在田野上翱翔。

一筐一筐生薑、一麻袋一麻袋生薑被林南從洞口放入地窖裡,林北站到洞口,終於直起腰,仰頭看洞口,突然明白了林南重新回到地麵上亢奮的心情。

他活動了一下四肢,把竹筐和麻袋搬到地窖深處,把生薑鋪到地上。

林南家的生薑全被收進地窖裡,林北站在洞口看不到太陽,他爬出地窖,站在地麵上深呼吸一口氣,抬頭看天上的太陽,推測現在已經下午兩點多了。

兄弟倆結伴往家裡走,林北踢了踢腿,活動幾下膝關節,望著林南推車的背影,快走兩步追上林南,問了他最想問的話:“一哥,爹和娘是不是在鬨彆扭?”

提到他爹,林南有一肚子話要說:“我和東子回村,爹找我們哥倆打聽我們哥倆賺了多少錢,他估摸出我們哥倆賺的沒他多,他把自己當成土財主,對我們哥倆吆五喝六。”

林南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說偏了,他馬上回答林北問的問題,先是肯定老兩口鬨彆扭,再強調都是他們爹的錯,然後從頭開始說起:“那什麼,咱爹真是一個人才,村裡那麼多人,他居然挑中了劉壽利和趙大寶,打算從中挑選一個人給他乾活,劉壽利、趙大寶為了巴結咱爹,一個比一個積極提出幫咱爹挖生薑,娘和弟妹在你家地裡挖生薑,有人路過地頭跟娘說劉壽利和趙大寶在生薑地裡打起來了,娘放下手裡的活慌慌張張跑到地裡,看到地裡的生薑沒有一個完整的,她氣壞了,隔壁地裡的大娘湊過來跟娘說趙娣和她弟媳偷地裡的生薑,娘問大娘咱爹呢,大娘說爹把劉壽利、趙大寶帶到地裡,給兩人訓話,讓兩人好好表現,掉頭回家了。”林南幸災樂禍道,“娘跑回家,看到咱爹在家裡睡覺,對咱爹又抓又撓,有人喊我和東子,我和東子跑過來,正好看到娘抱著竹掃帚往咱爹身上招呼,咱爹抱著頭往牛棚裡鑽,娘怕打傷了小水牛,丟下掃帚跑進牛棚薅咱爹的頭發把咱爹薅出來。”

“咱爹賣甲魚賺了錢,把自己當成一個人物,這回他被娘打的抱頭亂竄,他覺得自己沒有了麵子,想找回麵子,跑到地裡把劉壽利、趙大寶痛罵一頓,讓他倆滾蛋,又放狠話如果兩家不把貪他老人家的生薑還回來,他就去派出所報案,兩人把貪的生薑還了回來,說他們媳婦不懂事,他們這就回去教訓媳婦,咱們都在地裡乾活,不知道咋回事,劉壽利、趙大寶在家裡又打起來了,據說趙大寶吃了虧,趙娣心疼她弟,瞞著劉壽利塞錢給她弟,讓她弟自個兒到鎮上下館子,吃一頓好的,這事被劉壽利娘知道了,劉壽利娘在院子裡罵趙娣,被劉壽利聽到了,劉壽利把趙娣打出家門,不讓趙娣進門,趙娣回娘家向弟弟求助,趙大寶媳婦從趙大寶嘴裡知道趙娣慫恿趙大寶吃獨食,不讓趙娣進門,拉著趙大寶鑽進屋裡,不讓趙大寶管趙娣。”

林南嘀咕一句趙娣腦子不好使,隨後喜滋滋說:“在咱家,你一嫂手裡有一分錢,這一分錢肯定使在我身上,超學、愛學都得靠後。”

林南心裡突然發虛,明玉掏心掏肺對他,他居然藏私房錢,良心絕對被他爹啃了。

他抬頭望向遠處一夥人,看著他們說說笑笑他就來氣,如果他們不在車上談論怎麼藏私房錢,私房錢藏哪裡,他哪裡想得起來藏私房錢這回事,他完全忘了他貢獻了十來個藏私房錢的好地方。

“然後呢?”林北好奇問。

“大家都知道劉壽利賣假酒,劉壽利哪裡有好名聲。現在是這種情況,就算有好名聲的小夥子都不一定能娶到媳婦,更何況劉壽利沒有好名聲,他娘心裡清楚,偷偷把趙娣放進家裡,孬好劉壽利還有一個媳婦。”林南激動拍大腿,“趙大寶看到趙娣進了劉家大門,跑到劉家鬨事,嘴裡嚷嚷著給他姐撐腰,好像他鬨贏了,咱爹就請他乾活。反正他們兩家天天唱大戲,熱鬨的不得了,大夥兒沒事就會跑到兩家門口看戲。”

“真熱鬨。”林北感慨道。

林南撞了撞林北的肩膀:“劉壽利以前看著還好,自從他賣了假酒出事跑路,在犄角旮旯裡藏了起來,這回他回村,做事越來越不講究,也越來越沒臉沒皮,你心裡要有個數,彆他在爹那裡碰了一鼻子灰,掉過頭找上了你,要跟你出門乾活,你心千萬彆軟,彆答應他。”

“我心裡有數。”林北笑著說。

“你心裡有數就成。”他出溜一下騎自行車跑遠,回頭喊,“借我騎騎。”

林北揮揮手。

走到岔路口,林北轉身朝池塘走去,靠近瓦房,聽到他娘把他爹當孫子訓,林北下意識摸了摸鼻子,好像是他給五叔出的主意,五叔應該告訴了他爹,他爹來執行這件事,劉壽利、趙大寶是反目成仇了,但他爹的日子也不太好過。

林北露頭,他娘挎著一個籃子,拎著暖瓶順著田埂走遠,餘好好牽著聰聰緊跟其後。

林北溜進灶房,掀開籠布,從筐裡摸出一個饅頭,咬了一口,是甜的,林北低頭看饅頭,原來是紅糖做的饅頭。

“爹,娘這回做的紅糖饅頭真甜。”林北走到門外喊。

“你爹我做的紅糖饅頭。”林誌炳蹲在牆根下沒好氣說,“你娘數落了你爹一個中午,說你爹有錢燒的,還說你爹糟蹋紅糖。”

林北:“……”他真沒聽清楚他娘因為這事訓他爹。

他解決完一個饅頭,回屋又拿了一個饅頭,靠在門框上扭頭看他爹,想了想說:“爹,你仔細想想,我們哥仨小時候爺奶給你們六兄弟分家,咱家自己生火做飯,你吃娘做的飯,你也沒少說娘這道菜做的不對胃口,那個饅頭做的沒有奶做的好吃,娘說啥了?”

“你娘收了你爹的碗筷,攆你爹滾出門,到你大伯家跟你奶一起過。”林誌炳沒好氣說。

“你再仔細想想。”林北回屋給自己倒開水喝。

林誌炳還真認真想了想:“你娘把你們哥幾個趕出門,偷偷給你爹衝一杯雞蛋茶,後來你娘做的飯越來越對你爹的胃口。”

“娘遷就了你一輩子。”林北的聲音從灶房裡傳出來。

狗日子不說,他還真沒有注意到這點。他剛反應過來女人曆來就該遷就男人,狗日的的聲音又傳到耳邊:“你是一個大男人,一個咱們這一片最厲害的甲魚養殖戶,你就不能大氣一點,也遷就一下娘,既然娘說你紅糖饅頭做甜了,你大氣一點,多做幾次紅糖饅頭,爭取做出娘滿意的紅糖饅頭。”

林北不糾結這件事,跟他爹閒聊道:“爹,據說厲害的人物,他跟大夥兒不一樣,我年紀小,有些事不太了解,你跟我說說出現過的厲害人物跟咱們有啥不一樣?”

“不一樣?”林誌炳摸著胡茬想,這不就是厲害人物的想法和大家夥反著來。這麼說來如今他也是一個厲害人物,所思所想一定和大家反著來,即使他和大家夥想的一樣,他肯定不會承認,因為他把自己歸到厲害人物一列。

“爹?”林北喊。

“你去幫你娘乾活,爹還有事,沒工夫和你瞎叨叨。”林誌炳鑽進灶房,把林北往外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