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第 37 章 方慶遭打生怨,林娘家遇……(1 / 2)

吳輝在魚塘裡悠閒地抽著煙, 看到遠處有人跑過來,他眯著眼睛看清楚是方芳。

“他娘的,這娘們又乾什麼好事了。”吳輝重重吸了最後一口煙, 把煙蒂掐在腳邊的泥巴上, 他見方芳身後跟著方家一幫子人。

“那個後麵的殘廢難不成是方慶?嘿,算他有點本事,居然這樣也能到處溜達。”吳輝嬉笑著看著方慶,眼中絲毫沒有同情感。

方芳跑到吳輝麵前, 氣喘籲籲地說:“快點把賬本撕了,方雷知道你沒往裡麵投錢。”

“什麼?誰跟他說的。”吳輝轉頭就要往土屋裡鑽,方雷在後麵一把抓住吳輝的肩膀,把他扯個踉蹌:“你要乾什麼去?”

吳輝嚇得不行,這不就是露餡了麼。他看著遠處盤腿坐在板車上的方慶, 大罵道:“不知好歹的玩意,居然敢背叛我!”

方雷一見吳輝這副態度,就知道方慶說的沒錯。他揮起拳頭照著吳輝的臉來了兩下,抓著他的衣領將他的腦袋往飼料桶裡按。

吳輝死命掙紮,嘴裡大喊:“殺人, 有人殺人!”

方雷罵罵咧咧道:“好你個臭小子, 算計到老子頭上。老子跟媳婦被你使喚來使喚去, 原來你小子就沒出錢!”

“我出了, 我出錢了。”吳輝的手往後揮著,跟方芳說:“我出了一千塊,不, 九百塊錢。方芳知道,是我們兩口子的錢。”

方芳忙拉住方雷的手臂,跟他說:“大哥, 他真的給了九百塊錢,我絕對不騙你。”

“我掏了七百,咱媽拿了四百,就這樣出錢出力,你跟吳輝兩口子就給我們分兩成,你們倆太不要臉。”方雷氣得不行,方芳需要人入股時,他二話不說拿出錢支持她。沒想到居然被她算計在頭上。

方芳不敢說爹媽的四百塊錢她打算自己占股份的,隻有承認道:“大哥,你把手鬆開,吳輝都不掙紮了,彆因為幾百塊錢鬨出人命啊。”

吳輝這陣真是倒大黴,動不動就挨打挨罵。魚塘也賠了四分之一出去。他雙手撐在桶邊上,硬撐著說:“大哥您先彆生氣,不能讓方慶那個王八蛋看咱們笑話啊。”

方雷猶豫著最終鬆開手,吳輝激烈地咳嗽著,吐出一口魚飼料。

方慶看他們打成一團就差在邊上鼓掌呐喊,看方雷停下手,遺憾地說:“方雷,你要是不找過來吳輝怎麼會這麼老實的承認,最後分錢他拿大頭還得笑話你是個傻逼。哈哈哈方雷是個傻逼!”

方雷不顧趙梅的阻攔,衝過去一拳頭揮到方慶的臉上,方慶悶聲後仰倒地,頓時暈了過去。

吳輝知道論體格他絕對不是方雷的對手,他算計方雷在先,想要多占點好處也是真的。他看方雷氣勢洶洶地過來,連忙跟方雷說:“大哥,你聽我說,先不要衝動啊。”

方雷憋著脾氣,他的錢已經丟進去了,這時候冷靜下來也知道光打人不是個辦法。李家村會養草魚的隻有吳輝,他不得不讓自己先聽聽吳輝要說些什麼。

“你說,到底想怎麼解決。”

吳輝腦子轉的飛快,跟方雷說:“不如咱們五五分。”

方雷活動活動手腕,跟吳輝說:“你再說一遍?”

吳輝狠下心,知道今天不給方雷一個滿意的答案,方雷是不會離開的。他咬著牙道:“那就四六分,我四你六。”

“我們方家出了一千一,你就出了九百。按照比例四六分沒錯。”方雷叼起一根煙,斜著煙看著吳輝說:“但是你騙老子在先,這筆錢必須按照三七分!”

吳輝額頭上的汗直流,他瘋狂地暗示方芳,讓她過來求情。可方芳知道方雷敲定的事很難阻止,就在他們手足無措地時候,方大爺出現了。

他從方慶身邊繞過,像繞過一堆垃圾,皺著眉叼著煙袋子跟方雷說:“就按四六分,小輝他們畢竟還出了魚塘租子。”

這麼一說吳輝眼睛都亮了,他確實出了一千塊錢的年租,他忙說:“我聽爹的話,四六就四六。我的養殖技術免費教給你。”

方雷才不想學什麼技術,凶狠地說:“這個魚塘姓方不姓吳,你小子以後可要記住了。”

等方雷走後,吳輝顫顫巍巍地掏出煙叼在嘴裡,低聲跟方芳說:“以後少跟你家人來往,老子帶他們賺錢還這樣對老子。”

方芳看著緩慢移動的方慶,憤怒地把飼料桶扣在他頭上。方慶被她砸的措手不及,一下子摔到一側。方芳看到他兜裡掉出來的二十塊錢,伸手搶了過來揣進她自己兜裡。

“把錢還給我!”方慶憤怒地大喊,結果正麵挨了吳輝一腳,鼻血和鞋底的泥巴混在一起流到下頜。

“你到底還要把我害成什麼樣,白白丟了四成的利潤出去,你高興了?你這個掃把星,你到了魚塘我就開始賠錢,你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你。”吳輝火氣突然冒起,他抓住方慶的頭發往土屋裡拽,方芳要跟過去被他關在門外。

方芳渾身顫抖地守在門口,聽到裡麵傳來激烈的打鬥和卑微的求饒聲。

時間一點點過去,吳輝已經在裡麵罵著肮臟的話沒有出來。方芳聽不見方慶的求饒聲,嚇得她趕緊敲門喊道:“吳輝,你放了他吧。”

砰!

一聲巨響,應該是吳輝將方慶摔在門板上。方慶渾身都是血,牙齒咬的‘嘚嘚’響。巨大的疼痛讓他不能呼吸也不能說話。

方芳從門板縫隙看到一根被血染紅的手指,徹底慌了神。她後退好幾步,守在魚塘的路上,就怕有人過來看到吳輝對方慶施暴。

方芳對這種行徑很有經驗,她雖然害怕但也算冷靜。不斷地告誡自己,人死不了,當初秦二華和趙梅誰都比這挨的還重,在床上躺幾天照樣活過來了。

她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咬著指甲,瘋狂地期望吳輝能夠快點結束。

“你過來幫我一把。”吳輝打開門,拳頭上全是血,隨意地往地上甩了甩,臉上露出嗜血的凶光。他滿意地回頭欣賞著在血泊裡的方慶,跟方芳說:“你二哥身體還真不錯,這就樣打下來還能喘氣。”

方芳牙齒打顫,恐懼地看著吳輝。吳輝感受到她的情緒,伸出還蘸著血的手往她臉龐摸了一把說:“害怕了?”

方芳點點頭,緊接著搖搖頭說:“他早就不是我二哥,他該打。”

得到滿意的答案,吳輝總算把手從方芳的臉頰放下來。他走到方慶辛辛苦苦做的板車前,用腳一掀,板車掉到魚塘裡。吳輝笑容滿麵地跟方芳說:“幫我拿個化肥口袋,我得幫他送回家。”

豔兒還等著方慶在家收拾好了做飯,結果一回到家發現家裡爐子都沒升火。她在屋子裡找一圈沒看到方慶的人,正準備破口大罵,就聽到牆角有動靜。

隨手撿起一根木棍,她躡手躡腳地走過去。發現一個化肥口袋滲著血,裡麵似乎有活物不挺的掙紮。

豔兒尖叫著往口袋上抽了兩棍子,就聽裡麵傳來微弱的聲音:“救命...救命...”

“方慶?!”

豔兒大吃一驚,手忙腳亂地把口袋打開,看到被人大頭衝下放著的方慶。肮臟的□□大咧咧的出現在豔兒眼前,豔兒兩眼一黑差點暈過去。

好不容易將方慶挪到床上,豔兒低頭看著手心裡的血跡,久久不能言語。

方慶丟了半條命,躺在木板床上躺了一個禮拜才慢悠悠地重新下地。這一次不管豔兒怎麼問他,他都不說是誰打的他。豔兒見他被糟蹋成這樣,要死不活的趴在床上,難得對他有了憐憫之心,吃飯的時候也知道給他多盛點。

豔兒把板車的材料重新給他找來,靠在門框邊看方慶一點點挫著木頭。他經曆過這一次後,開口說話的次數越來越少。有時候兩三天都不說一句話,看著南邊不知想什麼,眼睛裡全是毒辣的憎惡。

豔兒終於感受到方慶的可憐,她心底油然而生跟他相依為命的感覺。一連三日,豔兒給方慶喂藥換藥,還去大商店買了兩顆雞蛋給方慶補身體。

這天她從地裡開荒回來,手上的水泡被磨破,她坐在那裡一點點用針把破了的皮挑開。這時方慶從外麵過來,悶不吭聲地遞給她一瓶紫藥水。

豔兒微微抿著唇,跟方慶說:“還是你給我塗吧。”

方慶怔怔地看了她許久,‘嗯’,接過紫藥水一點點蘸在她的手上。

“我的車做好了,明天我跟你下地乾活。幫你搬完石頭,我就到村子裡收破爛...你舍得臉麵讓我去收破爛不?”方慶難得說出這麼多話,他把豔兒的手塗好藥,放在手心裡握了握說:“咱倆...咱倆從今天開始好好過日子行不行?”

“......”豔兒吸吸鼻子,放鬆僵硬的身子:“日子哪有那麼好過的。”

“以後其他人家的事咱都不管,咱就過好自己的日子行不行?”方慶又說道。

“...行。”豔兒無聲地掉著眼淚,她想用手背抹一把,發現方慶用手指輕輕地擦掉她的眼淚。

“二哥,你說我的命怎麼這麼苦。”豔兒終於受不了,強撐這麼久總算找到一個可以訴說苦痛的機會,她撲倒在地抱住方慶嚎啕大哭著說:“太苦了,真的太苦了。”

方慶眼眶紅了,他一下下摸著豔兒腦後的頭發,跟她說:“以後二哥陪著你,再苦再難都不怕了。”

“嗯。”豔兒哭的上氣不接下氣,靠在方慶的肩膀上,一抽一抽的:“二哥,我對不起你。”

方慶望著天,忍住留下來的眼淚跟豔兒說:“我以前對不起的人太多了,以後絕對不會再對不起你。”

“嗯。”豔兒哽咽地說:“為了孩子。”

“今天聞到前院有肉香,豔兒是不是饞了?”方慶見豔兒哭不動了,轉移她的注意力說:“你等二哥收破爛給你買肉吃。”

“那得收多少破爛啊。”豔兒輕輕地往方慶肩上錘了一下說:“那你可得加把油,我好久沒吃到肉,你要是拿不動破爛,就找個銅鑼,敲一敲半個村子都能聽到,我就跑過去幫你。”

“你嫌二哥丟人不?”方慶下定決心重新做人,腳踏實地地過日子,他明白隻要他的日子過的好,就能狠狠地打那些人的臉。有些狠毒的想法他不打算跟豔兒說,先過好眼前的日子再做打算。

“不嫌。”豔兒捂著肚子說:“你兒子也不嫌。”

方慶把手輕輕地放到豔兒肚子上,說出讓豔兒無比詫異地話:“生個閨女吧,我這回一定會對閨女好的。”

“那你既然這樣說...”豔兒抹了把鼻涕,坐正身子追問:“那天到底是誰把你打成那樣?”

見方慶還有猶豫的神色,豔兒噘著嘴說:“要跟我好好過日子就彆隱瞞,你要是還想當孩子的爹就一五一十的跟我說清楚。前麵的事咱們就既往不咎,現在開始你不能再有事情隱瞞我。”

方慶看出豔兒堅定的內心,想了想就把那天先到方家要賣房子的錢不成,被方芳落井下石的態度惹怒後說出方芳和吳輝的秘密。最後遭到吳輝瘋狂的毆打,還被吳輝威脅,要是再有下次絕對會把他扔到魚塘裡淹死。

“方芳真狠的心,她就在門外聽著也不知道喊人過來。”豔兒被他的話說的通體發寒。方慶滑動車子將她往床上引。豔兒坐在床上,見方慶艱難地往床上爬,又下床半扶半抱的將他弄上床。

上了床後,方慶把破棉被抖開圍在豔兒身上,跟她說:“這也是我活該。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感覺原來這麼可怕。我真是對不起秦二華啊。”

豔兒沉默不出聲,方慶見狀乾笑一聲跟她說:“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也改頭換麵,你彆往心裡去。”

豔兒惱火地說:“我怎麼不往心裡去。自家男人被人這樣侮辱毆打,我咽不下這口氣。”

方慶哄了又哄,總算哄著豔兒躺下。他也順勢躺在豔兒身邊,一下下拍著豔兒說:“等二哥賺錢給你蓋瓦房,給你買肉吃。你乖乖睡覺,啥也彆想。等明天二哥跟你一起出去。”

豔兒突然拉住方慶的手,輕輕放在臉頰邊說:“彆再說你是二哥,你現在隻有我,我現在隻有你,我就叫你慶哥。”

方慶點點頭,喃喃地說:“慶哥好,比二哥好聽多了。”他其實也有話想要問豔兒,他不知道豔兒為什麼跟家裡鬨僵,娘家一點都不幫她。隻是現在這個時候他問出來不過是在豔兒傷口上撒鹽,她也未必願意說。等到以後過的好一點了,豔兒自然會說。

第二天天蒙蒙亮,方慶先起來到外麵借著初升的陽光挖會一簍婆婆丁。他燒好水,將婆婆丁焯水後放在一邊切碎。之後揉了點玉米麵,可憐巴巴地擀出五個麵皮,包好婆婆丁用幾滴油炕了炕。

豔兒聞著香味起來,一撐手被手上的疼痛刺激的叫出來。方慶急急忙忙地滑車過來,問:“咋了,紮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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