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是被福地櫻癡強迫的了。
同樣被欺騙過的野木芽沉默了一會,然後商量到:
“我可以不揪你頭發,但你不能咬我。”
“不行!”
布拉姆滿臉寫著拒絕:
“吾要懲罰你對吾的不尊!”
說完又張開嘴準備咬過來。
談判失敗!
少年不在說話,抓著吸血鬼伯爵就往下一個目的地走。
“等等等等!”
在棺材裡躺了這麼多年,布拉姆的身體大不如前,這麼搖晃幾下骨頭都仿佛要散架。
但他又說不出“我不咬你”這種話。
在少年烏黑的眼睛注視下,他輕咳兩聲:
“這樣吧,我在棺材裡躺的實在是太無聊了,你要是給我一台收音機我就原諒你粗魯的行為。”
野木芽:“……這裡沒收音機。”
“那換個條件好了。”
布拉姆語氣是一副很吃虧的樣子,悄悄抬眼看了看少年:
“你是個軍人吧?要是答應成為吾領土的守衛,吾就勉為其難不咬你。”
“你的領土早沒了。”
野木芽不想和他廢話,抓起某個器材上掛著的毛巾塞進他的嘴裡。
然後將人放進了彎曲的臂肘處帶走了。
那另一個房間,就是他們藏西格瑪的地方了。
現在布拉姆在他們手裡,西格瑪也安全,
隻要太宰治獲勝,就可以成功渡過這次危機。
走道上,黑發少年迅速的跑著。
事情即將告與段落,他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因為他相信,太宰治一定會贏。
“唔……”
他懷裡的布拉姆突然反常的開始扭捏。
常年在戰鬥中累積的經驗讓野木芽下意識地躲閃,
下一秒,他剛站的地方出現了子彈射過的痕跡。
有狙擊手。
他很快意識到了這個事實。
但為什麼……?
天空賭場現在剩下的應該隻有吸血鬼才對。
“開放賭場可不僅是為了擴散吸血鬼。”
果戈裡不知何時出現在了走廊儘頭,他身邊還跟著一個身著防護服的人。
“同時,還是為了回收實驗體。”
那人冷冷的說到。
“實驗體二號確認回收。”
他將已經昏迷的西格瑪雙手捆起扔在地上,然後對對講機說:
“現在進行一號回收。”
話音剛落,密密麻麻的子彈就朝著野木芽打了過來。
他呼吸一屏,用胳膊肘使勁懟開了旁邊的房門躲了進去。
很明顯,那些是真正使用[書]把野木芽創造出來的人。
原來他們早就和[天人五衰]有聯係。
難怪無論是西格瑪還是野木芽都那麼巧妙地會收到[天人五衰]的邀請。
顯然他們是有備而來,勢必要將二人抓回去才行。
根據外麵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分析至少有是個裝備精良接受過訓練的人。
野木芽輕歎一口氣看向了布拉姆:
“抱歉,但如果我們都被抓住的話,你一定也逃脫不了被研究的命運的。”
布拉姆還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突然頭皮就趕到了一陣劇痛。
然後他就被丟了出去。
“什、什麼……?”
從天而降的頭顱分散了那群人的注意,
野木芽看準這刻衝了出去,在地上使勁一蹬,借助著這股力躍起,膝蓋彎曲狠狠的撞在了一個人臉上使他當場昏迷。
然後他搶過槍在另一人反應過來前狠狠敲在了另一人脖頸。
一開始非常順利,但對方始終占據著人數優勢。
還是使野木芽中了好幾槍。
某發子彈擦著野木芽手臂過去後他動作頓了僅僅一下,就被抓住機會反撲了過來。
布拉姆見狀,急忙幫他咬住了一個人的腳踝。
那人吃痛,被野木芽打倒在地。
趁著這個機會,少年攥住吸血鬼伯爵的頭發急忙帶人衝出了人群。
領頭的人本以為他會跑,但沒想到少年直直向著他這邊衝來。
“把西格瑪還給我——!”
他們是活生生的人,才不是什麼實驗品。
剛才的打鬥中野木芽也受了不小的傷。
溫熱的血從額頭大鼓大鼓湧出,讓他近半張臉都沾滿了血,身上殺氣更是重的如地獄的惡鬼。
“這麼暴戾,果然是個失敗品。”
領頭那人看了眼西格瑪,然後向野木芽舉起了槍:
“銷毀吧。”
但他還沒來得及扣動扳機,惡鬼般的少年已經出現在了眼前。
“你剛說,銷毀誰?”
野木芽手指收攏,槍管就這樣扭曲變形。
那人表情終於發生了變化,慌忙看向果戈裡:
“救我!快把我送到安全的地方!”
果戈裡摘下帽子向他做了個紳士禮,卻並沒有照做。
那人見無人幫助自己,隻能去求野木芽。
“不、不要!都是福地櫻癡要我這麼做的!你也知道他的地位,我要是拒絕根本就沒有活路啊!”
原來是這樣。
福地櫻癡一直知道異能特務科用[書]做實驗的事實。
所以他買通了實驗人員,要求他們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創造出來可以幫助他的人。
可惜野木芽不受控製。
這樣[天人五衰]就會缺一個人。
於是就有了西格瑪的誕生來填補這個空位。
野木芽之前燒毀的實驗室,裡麵的實驗人員隻當他是人造人。
因為第一批實驗人員已經被福地櫻癡“懲罰”,所以便無人知道事實。
說是“懲罰”,隻不過是讓他們成為[天人五衰]的後勤,然後隱姓埋名到彆的實驗室繼續做傷天害理的事而已。
“我們老大可真是害人不淺。”
果戈裡感歎一聲,然後從已經沒有絲毫力氣的野木芽手裡拿過了布拉姆。
“不過,最後贏得隻會是我們。”
野木芽隻是看了他一眼,剛才的戰鬥讓他五臟六腑都受到了重創,現在一開口就會有血湧出。
努力壓製住了喉嚨裡的腥甜,少年輕聲問:
“他們兩的比賽怎麼樣了?”
“你要看看嗎?”
果戈裡很大方的將平板舉到他能看到的角度:
“剛才是太宰君將費奧多爾差點弄下去,現在我的摯友好像在報複呢。”
野木芽視物一片模糊,但還是努力睜大眼睛。
嗯……還是不行。
無奈,隻能向係統求助:
【統,給我描述一下平板上的內容。】
係統很樂意幫忙:
【果戈裡在從屋頂下來的路上設滿了障礙,現在費奧多爾·D砍斷了太宰治的安全繩,他正用手抓著排水管……】
腳下是萬丈深淵。
最後一句話係統沒說,但是野木芽能猜出來。
無論怎麼看,現在他們都處於劣勢一方。
“你們為什麼沒殺西格瑪?”野木芽極力保持著清醒,將目光從屏幕上移開。
“不,應該說是我沒殺。”
果戈裡一邊哼著歌一邊看著屏幕,開心極了:
“因為我需要他幫我知道朋友的能力是什麼。”
事情發展都在掌握之中,今天的果戈裡無疑是最大贏家,因此他的話也變得多了起來:
“不過野木君可能就沒這麼幸運啦~”
他聲音猛然放低,湊到了野木芽耳邊:
“等一切結束後,我會第一個殺了你。”
“嗯,這個想法不錯。”
野木芽輕輕點頭,撐起了身子,僅僅是這個動作就讓血從嘴裡湧出了許多:
“但最後贏的,一定會是我們。”
“布拉姆,你的同伴自己用著這麼先進的設備卻連收音機都舍不得給你買。”
野木芽抱起他的頭,一臉認真的承諾到:
“我可以當你的護衛,但作為交換,親王也應該給予我特有的權力吧?”
布拉姆愣了一下,不明白他在打什麼注意,但還是淺淺點了點頭。
“那麼,對付他的事就交給您了!”
野木芽把布拉姆的臉對準放鬆警惕的果戈裡的肌膚,常年吸血的本性讓他聞到鮮血的瞬間下意識地就咬了上去……
“等太宰先生贏了你就會變回來了。”
野木芽聲音帶著些抱歉,然後轉頭看向了布拉姆,對這位吸血鬼伯爵行了個單膝跪:
“之後,麻煩您保護我的弟弟。電子產品的事,等他醒來向他索要,就說我承諾的,西格瑪一定會給你。”
“你要乾什麼?”布拉姆皺眉有些擔憂,隨即又想到少年現在是自己的侍衛,又矜持的抬起了下巴。
“我要下班了。”
少年走在窗戶前,牛頭不對馬嘴的回了這麼一句。
說完,他靈巧的翻上了窗台,借著排水管道在係統的指示下朝著太宰治的方向翻越。
果然如係統所說,太宰治此時不要太過狼狽。
索性他從來不是會吃虧的人,不遠處的費奧多爾情況也好不到哪去。
“你怎麼在這裡?”
太宰治看到野木芽的狀態瞳孔縮了縮,剛才麵對危險還對費奧多爾笑著的人麵容難得變得嚴肅:
“快回去!這邊馬上就要結束了!”
少年並沒有聽話,來到了太宰治這邊,笑著對費奧多爾說:
“抱歉,看來這次贏得還是太宰先生.”
“你現在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把我們兩個都安全送回!”
太宰治皺著眉,直勾勾地看著野木芽。
“是這樣沒錯。”野木芽緩緩靠近,
就算這樣狼狽,他身上也依舊是那熟悉的清香,少年抓住了太宰治的手:
“所以,太宰先生回去吧。”
這兩人身體素質都不算多強,根本不可能靠自己回到安全的地方。
果戈裡也清楚這點,所以一直緊盯著屏幕——
隻要兩人其中一人死了,那遊戲便算是獲勝,那麼他自然會救下另外一人。
當然,也有種可能是兩人都堅持不住。
目前事情就再往這個方向發展。
野木芽並不像看到太宰治死亡。
所以,他來了。
“太宰先生,我剛才看過了,你下麵不遠處就是窗戶。”
“我可以給你力氣把你送進去。”
“請相信我吧,我一定會讓你安全的。”
野木芽認真地說完,微涼的手指觸上了太宰治的指尖。
整個天空賭場,現在能救他下去的隻有野木芽。
這確實是他唯一獲救的機會。
少年在向果戈裡出手時,就想到了這一切。
“太宰先生和這個世界我都想救,這是最完美的方法。”
他垂眸,滿眼冷靜的一點點掰開纏著繃帶的手,
在兩人墜落時最後說了句話,然後,在太宰治反應過來前將人使勁推進了窗戶。
而黑發少年如兩人初次接觸時那個飛不起來的大風箏一樣,直直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