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不信犯罪組織首領真的閒到有功夫帶著跟根本不在意的孩子來這裡。
所以有九成的概率是來試探自己了。
雖然當時和立原道造說話沒能引起懷疑,但小孩子終究難以掩蓋情緒。
天天相處著,大概是暴露了些什麼吧。
索性立原道造也聰明,要不然之前的計劃要全作廢了。
織田作之助茶褐色的眸子一直緊緊盯著本田武園的背影直到消失,然後才問野木芽:
“他是誰?”
野木芽:【……織田有時真的和開掛了一樣。】
由數據組成的AI對這種直覺係更是害怕,連字都沒有發,隻是甩過來張貓貓發抖。
“采訪對象,前兩天做過他的專題。”
狡猾的大人巧妙避開了一些事實,但卻並沒有說謊。
好歹也在新聞社工作,織田作之助仔細想了想就得到了答案。
“……為什麼要采訪這種人?”
看得出來,他是真討厭本田武園。
野木芽認識少年這麼久,就很少看到他對彆人有過情緒。
嗯,不虧是自家崽,連討厭的人都是一樣的。
心裡這麼想,但是青年卻拍了拍織田作之助的背:
“新聞工作者可不許戴有色眼鏡看人。”
要保證報道的客觀公正才能不流失客源。
“知道了。”
織田作之助默默把那人的長相記在了心裡,然後乖巧點頭。
祈福參拜用一天時間,剩下的兩天就光休息了。
野木芽本身就愛看書,織田作之助確定好未來的目標後也會看書收集資料。
不知不覺間,他們住的房子裡到處都是散落的書。
沙發上、餐桌上、被爐旁。
當太宰治第五次掏出一本看著就晦澀難懂的書時,他徹底坐不住了。
將手裡的橘子迅速扒皮然後喂進嘴裡,來不及吞咽的淡橙色汁液順著圓潤的下巴滑落,流了一衣服。
他順手就準備用袖口擦拭,但是卻猛然一抖。
顫悠悠地回頭,果然,織田作之助正直勾勾地看著自己。
“織田作君是背後靈嗎?”
太宰治扯了兩張紙擦了擦嘴,然後說。
“弄臟的衣服不要讓芽給你洗。”
見他聽話,織田作之助就又將目光移到了書上。
“……他根本就沒給我洗過衣服!”
太宰治不滿的為自己辯解到。
確實,說是監護人,但野木芽清楚自己的兩個崽和彆人不同。
所以他根本就不是無條件的寵溺。
洗碗洗衣服這種事是在這個家大家都要做的。
當然,太宰治剛進來那今天起都起不來時是野木芽幫忙的。
但織田作之助一直記到了現在。
“是什麼可怕的兄控。”
太宰治咕噥著站了起來,實在待不下去了,他要出門溜達幾圈,順便看看書店有沒有《完全自殺手冊》。
知道他是個靜不住的性格,野木芽也就隨他去了。
但是一直到晚上,還是不見他回來。
野木芽皺眉,不禁有些擔憂。
“是不是自殺時暈到哪裡了?”
織田作之助也從書頁裡抬起了頭,望著野木芽說。
嗯……
這麼懷疑其實很有道理。
畢竟太宰治有大冬天隨著河水漂很遠的前科。
但是他發燒才剛好,雖然他想死是真的,但怕難受這點也不假。
所以野木芽排除了這個想法。
“我出去看看吧。”
與其在這裡糾結,不如行動起來。
果然,這個家是時候設置門禁時間了。
穿上大衣走到門外被冷風凍的瑟縮一下的青年默默在心裡做了決定。
正準備關門時,織田作之助握住了他的手腕。
少年茶褐色的眸子帶著絲無奈,柔聲說:“我陪你一起。”
按照太宰治的習性,兩人先去了河邊。
夜間呼嘯的風夾雜著河水獨有的冷氣,凍的野木芽直打顫。
本身就是個普通人的身體,他又不喜歡鍛煉,怕冷到要命。
織田作之助垂眸摘下了自己的圍巾遞給了青年。
“怎麼了?”
野木芽歪了歪頭,還有些不再狀態。
織田作之助:“係上。”
“我已經有啦……”
野木芽話還沒說完,少年已經將圍巾裹在了他的臉上。
這段時間織田作之助被養的很好,臉色紅潤,四肢也不再像以前那麼纖細。
不知何時起,他身上的溫度已經高於野木芽了。
熱度傳來,野木芽下意識地將臉貼上去蹭了蹭。
然後給係統炫耀:【是我崽係的圍巾!】
係統:【我有眼睛。還有,不知道你注意到沒有,他幫你戴圍巾時腳踮起了很高。】
也就是說,織田作之助這麼長時間根本沒長。
這對野木芽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不、不會吧?
他小心翼翼地比劃了兩人的身高,然後發現,織田作之助確實沒長。
“……”
青年的小動作沒有躲過織田作之助的視線,他疑惑詢問:
“怎麼了?”
“沒什麼!”
擔心打擊到崽子,野木芽什麼都沒說。
但是又覺得有些意難平,快速轉頭望著織田作之助說:
“答應我,之後一定要長到一米八以上啊!”
不清楚青年為什麼突然說這個,雖然有些莫名其妙,但織田作之助還是點頭:
“好,我會努力的。”
係統:【……】
你就寵他吧。
兩人馬不停蹄找了許久,最後在快接近海邊的地方停了下來。
這裡彌漫著一股濃鬱的火藥和血腥味,顯然,不久之前應該發生了場激烈的槍戰。
一片寂靜之中,野木芽看到了抱膝坐在地上的幼童。
他腦袋一空,拉著織田作之助就跑了過去。
將人從地上拽了起來,仔仔細細打量了一番,確定他沒受傷後才鬆了口氣:
“怎麼跑這裡來了?”
太宰治這段時間難得有些光亮的眼睛此時滿片沉寂,暗的如這無邊夜色,
他唇角微微勾起,對野木芽的到來表示十分開心,聲音好似浸這毒藥的蜜糖半甜膩,像是撒嬌要誇獎一般:
“我決定,要加入港口maf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