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沒有立刻給出回答。
野木芽也並沒有催促, 在這樣的城堡裡對人有戒心不是什麼壞事。
“不出意外這幾天我一直會跟著安妮用餐。”
野木芽伸出微涼的指尖將遮住喬眼睛的碎發撥開,望著他的眼睛說:
“你要是決定好了想和我們談談,隻要把流海梳上去就好。”
“我看到了後, 會過來找你的。”
喬眼眸低垂, 沉默了會後,輕輕點頭。
安妮洗漱的時間雖然不短,但也不容他們拖延。
因此野木芽交代幾句後就讓他們回去了。
這下公司和實驗室這邊都有了些進展。
野木芽心情總算晴朗了起來。
“接下來要怎麼辦?”
站在他身後的安室透詢問。
“休息下吧。”
“誒?”
沒想到青年會這麼說,安室透愣了一下。
現在正是緊要關頭, 野木芽一點都不像是會在此放鬆的人。
“總是要勞逸結合的吧?”
看出了他內心想法,青年皺眉有些嫌棄地說:
“一味追求進度會過的很累的。”
話是這麼說, 但他們可是公安。
無論何時都應該以任務為重才對。
雖然他沒說,但畢竟都是從一個時期過來的,野木芽依舊看的非常透徹。
英國的夏日沒有蟬鳴,在這附近隻能看到幽暗寂靜的小樹林。
清晨的光被樹葉剪的細碎,灑在青年的側臉, 他望著安室透問:
“那你說, 現在我們能做什麼?”
安室透想了想, 然後搖頭。
“對吧?現在暫時還沒有需要我們出手的事, 所以這個時候,就應該抓緊時間放鬆。”
“當臥底已經很累了, 彆再為其餘的事情糾結。”
野木芽眼角彎彎, 抬頭望著天上不知名的飛鳥。
“是這樣嗎?”
安室透抿唇,忽然想起了什麼:
“之前野木先生也是這麼做的嗎?”
樣貌出眾的青年認真點了點頭。
當然,不是。
事實上野木芽以前的生活過得很糟糕。
在成為臥底以前, 他或許是個很樂觀並且熱愛生活的人。
但是真正見識這個組織之後,他很快就變了。
雖然稱不上頹廢,但也絕對算是糟糕。
除了組織裡的對象, 他沒有人際交流;不做任務時就把自己鎖在公寓可以連續好幾個月不見人。
甚至有段時間,他患上了嚴重的焦慮症。
心悸、失眠是常有的事。
這些並不適合告訴後輩,因為前輩並不需要同情和可憐。
但顯然,有了這些經驗後,他能把後輩帶領的不步入自己的後塵。
所以第一件事,是要學會在忙碌繁雜的任務中尋找樂子。
“最近天天看本德爾那張臉我都快吐了。”
野木芽手捂著胸口,表情十分嫌棄。
安室透笑了笑,肯定了青年的話:
“那前輩有想好去哪嗎?”
野木芽:“……”
還真沒有。
雖然因為任務原因對倫敦城每條路都牢記於心,但真正的娛樂場所,他還真沒去過幾個。
“你有什麼推薦的嗎?”
野木芽避開了後輩審視的視線,然後問。
這麼一個小動作,安室透基本可以確定野木芽以前的生活根本不是他說的那樣。
拆穿的話絕對會被凶!
想到青年的脾氣,他還是老老實實地說:
“還真有個地方。”
兩個小時後,三個公安臥底出現在了某賽車場。
野木芽有些震驚:【倫敦什麼時候有這麼個地方了?】
係統:【……可能一直都有,隻是你不關注罷了。】
引擎的轟鳴聲伴隨著塵土和歡呼震耳欲聾,即使這會烈日當頭,也阻擋不了年輕人們追求刺激的熱情。
僅僅是待在這裡,都足以讓腎上腺飆升。
“啊,是安室先生!”
人群裡擠出一位將頭發染成綠色的青年向著他們走過來,滿眼崇拜的看著安室透:
“您好久都沒過來了!”
沒想到他還是常客。
野木芽挑眉。
“之前在這裡打探消息時順便比過幾場。”
安室透望著青年,下意識地辯解。
喜歡賽車又不是什麼壞習慣。
野木芽有些奇怪他的反應,但還是認真點了點頭。
“是啊是啊,安室先生好久沒來了呢!”
綠毛目睹了兩人的互動後嘿嘿一笑,急忙為安室透辯解。
野木芽:?
“對了,你們……”
安室透眉頭一跳,直覺青年說不出什麼好話。
果然,下一秒,綠毛就自來熟的攬住了野木芽的脖頸,曖昧的湊近他:
“是戀人嗎?”
有這個思維其實也不怪他。
畢竟他常年待在賽車場,經常見到有些人把自己的戀人帶來。
雄性求偶時,總是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麵表現出來嘛。
安室先生賽車時他看著都心動,肯定也想給戀人看看。
再加上安室透一直潔身自好。
身上有著東方人特有的疏離感,彆人搭訕從沒成功過。
也沒有帶搭檔以外的人來過。
所以理所當然的把野木芽當作他的戀人了。
當然,最重要一點還是野木芽長得確實好看。
好看到,第一眼注意到他時,總覺得他是彆人的附屬品。
這也是組織裡他緋聞最多的原因。
野木芽眼眸清亮,嘴角惡劣的翹起:
“你猜是不是?”
綠毛下意識吞了口唾沫,剛準備說些什麼時青年卻已經從他手肘處掙脫,看著安室透問:
“來比一場?”
意料之內。
安室透勾唇,點頭:“不過野木先生可能要用彆人的車了。”
來的時候野木芽不想開車,最後是安室透開自己的車。
“無所謂。”
野木芽攤手,抬眸看著他,語氣挑釁:
“不會開自己的車都輸吧?”
青年烏發柔軟皮膚白皙,明明是乖巧的長相,但隻要和他想出國的人都明白他身上帶刺的事實。
但是,安室透卻很喜歡前輩這樣。
像是對什麼事都運籌帷幄,自信十足。
讓身為後輩的他們永遠有種安心感。
“輸贏這種事,果然還是得比賽過後才清楚吧。”
安室透抿唇一笑,接受了前輩的挑戰。
然後就是換衣服了。
野木芽沒有提前準備,隻能隨便買件機車服。
紅白配色,材質稱不上多好,但很顯身材。
修長勻稱的腿,薄薄一層,算不上多厚重的肌肉,都讓他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諸伏景光臉色一黑,不著痕跡的幫他擋住了這些人□□的目光。
都是年輕人,野木芽自然是對賽車很感興趣。
雖然稱不上職業,但多少次任務死裡逃生,水平絕不算差。
安室透在這個賽車上算是有名。
銀色馬自達光是試圈時就吸引了不少注意。
當兩人正式在起點線時,尖叫聲已經響徹雲霄。
但是兩人的世界卻靜的要命。
隔音棉和耳機阻絕了外界的喧囂,讓他們更能專注於賽道。
諸伏景光坐在第一排,看著兩輛如離弦箭般發出,手心裡滿是汗。
喝了口冰水後才算是平複了心情,但卻依舊緊緊地盯著賽車。
會是誰贏……?
“肯定是安室先生!”
綠毛坐在他旁邊聳肩,滿臉不以為然:
“目前為止還沒幾個人贏過他呢。”
“不過也不一定。”
像是想到了什麼般綠毛曖昧一笑:
“為了寵戀人,說不定會故意輸呢?”
諸伏景光這才將注意力分了出來,灰藍色的瞳孔滿是震驚:
“你說他們是戀人……?”
“不是嗎?”
綠毛一邊看著熒幕上兩輛難舍難分的車,一邊說:
“那個黑發,看著很好看啊。”
諸伏景光:“……”
這人是拚命在前輩雷區蹦迪啊。
相處這麼久,他們都明白野木芽並不是什麼死板的人。
對同性戀人的接受度良好。
但,即使是同□□往,以青年的性格來說也絕不會將自己當作附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