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神現之國(2 / 2)

終於,在大量巴羅葉粉末的催眠效果下,異鄉人再一次陷入了安然的沉睡。

守衛在旁邊看得嗤笑了一聲,賤民就是賤民,隻會用這些不入流的手段對付人。

不過這事兒和他沒有任何關係。

異鄉人有能力,卻不一定能贏得過巴河如猛獸般強壯的戰士,而他們這邊也早早地尋來了一位威武的戰士,抓走像老薩裡兒子這樣的普通賤民,並不是指望著他們取勝,而是要用他們的生命去消耗巴河戰士的力氣。

換句話說,注定有一批人要死去,換成誰都一樣。

就算是這位異鄉人走狗屎運贏了巴河,貴族老爺們可討厭這些異鄉人了,絕對不會重用他們,就算到時候這個異鄉人想要追究,他也可以把所有的罪名都推脫到老薩裡身上。

打定了注意,守衛走進了角鬥場關押鬥士的牢房,放出了老薩裡的兒子。

每天都在膽戰心驚自己的生死,老薩裡的兒子比他抓進來的時候要憔悴了很多,從陰暗的牢房再一次站在了陽光底下,有種恍如天日的感覺。

老薩裡心疼地走了過來,兒子的視線卻被板車上的人所吸引。

“父親……”看著那與他們格格不入的白嫩肌膚,兒子心神俱震,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反而充滿了恐慌,“您找了什麼人來代替我?”

老薩裡拉著他的手,悶頭往前走:“彆管了,我們快回去,現在就搬家,去巴河那邊!”

“可是父親……”

“走啊!”

守衛將板車推到了原先關押老薩裡兒子的牢房,將人給關了進去,透過牢門的縫隙看著男人的白皮膚嘖嘖可惜。

他們崇敬的不是白皮膚,而是在他們的常識中,皮膚越白嫩,越證明這人平日裡都不用乾活,而是被人伺候。

有些貴族老爺就喜歡這種皮膚白嫩身體又不是很健碩的青年,覺得貴氣精致,有的在家裡都養了好幾個。

要不是怕老爺們覺得晦氣而發怒,守衛都想要隱瞞男人的身份,把人直接賣出去。

老薩裡不知道自己的

時間掐得剛剛好,如果再晚上一個中午,就算是守衛見財起意,也沒法把他的兒子替換出去。

因為和巴河的角鬥,下午就要開始了。

角鬥開始之前,兩邊城鎮的領主在眾位擁躉的簇擁之下緩慢到來。

角鬥場給尊貴的領主們安排了最適合觀戰的位置,待他們都坐下之後,披著薄紗的妙曼女子緊跟著送上果盤和飲品,侍衛則分站兩邊,恭敬地守候在一旁。

果盤裡的葡萄果肉飽滿,沾了清水之後更顯得色澤透亮,坐在左邊的領主好以整暇地拿了一顆起來,丟進自己的嘴裡,誇讚道:“很甜!”

“你們這裡沒有什麼好東西,也就種植葡萄的手藝值得稱讚。真可惜,每當吃到這麼好吃的葡萄,我都發自內心地感謝,想請你享用我們的綢緞和珠寶。”

“不過,那也得有機會才行,要是每次都是我們的戰士贏,怎麼給你們送過去。”巴河領主笑著說,“《神的告誡》中曾經說過,不符合身份的東西,拿到手裡會燙手!”

站在巴河領主身後的侍衛們捂嘴忍笑。

坐在右邊的領主本來臉色就不太好,聽他這麼一嘲笑,表情更加難看,不過他忍了,擠出笑容說道:“《神的告誡》也曾說過,妄自尊大早晚有失足的時候,彆現在自信,到時候卻輸了角鬥,讓大家都看笑話。”

巴河領主的笑容更深了一分,不以為意地玩著手中的葡萄:“那親愛的格羅特,你是覺得這一次你們有勝利的把握了嗎?”

“就算是偉大的太陽王,也無法做到一直將勝利攥緊在自己的手裡,難道你敢自稱比肩尊貴的王嗎!”

“不敢。”這麼明晃晃的陷阱,巴河領主當然不會認,他自帶著勝利者的高高在上,一一細數格羅特這邊可憐的現狀,“我隻是好奇,你們這邊的戰士甚至連戰斧都揮舞不起來,隻能拿著輕飄飄的長劍和□□,有什麼信心能夠贏下這次角鬥的勝利。”

“眼比天高可不行啊,格羅特。”

“聽說這一次神殿要選拔伺候神子的侍從,本來就沒有想從你們這荒蕪貧瘠的地方選人,是你自己舔著臉,以什麼旁係王族血親的名頭,寫了好幾封書信寄給神殿,才勉強拿回了一個名額。”

“現在時間就要截止了,又一個合適的人都拿不出手,也送不上去。”巴河領主瞥了他一眼,譏諷道,“你就不會覺得羞愧嗎。”

聽到他嘲諷的話,格羅特卻笑了起來:“名額是神殿給下來的,難道你要質疑神殿的決定嗎?”

“還是說你嫉妒,嫉妒像我們這樣荒蕪貧瘠的土地,也能像自比繁華的巴河一樣獲得一個寶貴的名額!你才是最該看清楚自己狹隘自大的人,卡特!”

巴河領主的眼神暗了暗。

“這樣嗎,那好吧。”他麵無表情地說道,“角鬥什麼時候開始,我已經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我們的戰士撕碎可憐羔羊的模樣了。”

“還是老規矩,這一次先讓你們六個人。”

格羅特知道自己戳中了巴河領主真正不滿的地方,如果這一次再輸掉角鬥,一定會遭受到對方輕蔑的嘲笑和貶。

格羅特這邊六人參戰,是之前就定好的協議,因為巴河領主這邊出戰的戰士接受過神眷之力,自身的戰鬥力就不是一般人可比的了。

巴河領主也以此自傲,一個人對上七個人仍舊能夠獲得勝利,在旁人看來是何等的勇猛,更能彰顯他們巴河戰士強悍的實力!

當巴河的戰士出場以後,那健碩如山的體型,還有橫貫在軀體上猙獰可怕的傷疤,都為他贏來了全場激動興奮的高呼。

格羅特這方第一名戰士上場了,那是一位體型比巴河戰士還要小上兩圈的人。

巨大的陰影從他的頭頂壓下,戰

士感受到撲麵而來的氣勢,害怕得雙腿直打顫,而巴河戰士則是輕蔑地看著他,似乎在看一隻軟弱無力的老鼠。

“來。”巴河戰士咧嘴露出一排排尖牙,“讓我看看你的本事!”

格羅特這邊的戰士上場不過十分鐘,就被巴河的戰士用戰斧劈成了兩半,看著那破碎又血肉模糊的軀體,角鬥場上的觀眾們半捂著嘴,繼而爆發出更加熱烈的歡呼和掌聲。

第二名戰士上場的時候,侍從正在清理前一名戰士的屍體,濃烈的血腥味從他的鼻前飄過,這名戰士看都不敢看一眼,額頭上瞬間冷汗淋漓。

而剛經曆過一輪戰鬥的巴河戰士立在場中央,臉不紅氣不喘,好像剛才殺的不是一個人,而是輕鬆地掐死了一隻螞蟻。

他也對著這名戰士露出殘忍嗜血的笑容來:“該到你了,朋友。”

隨著時間的過去,格羅特這邊的戰士一個個地死在了巴河戰士的斧頭下,那柄鋒利沉重的斧頭就像是一台絞肉機器,沒有人能從那柄斧頭下逃生。

隨著血肉平鋪在場地上,觀眾們的情緒愈發高漲,而格羅特領主的臉色也一點點地沉了下去。

巴河的戰士比去年用的手法還要殘忍激進,一定是受到了他們領主的示意!

格羅特有點擔心,但一想到這次壓軸的戰士,稍微平複了一下緊張的心情。

那名戰士不是他們領地的人,是一位異鄉人。這個國度的人民對異鄉人有著嚴重的排斥厭惡,因為每一個到來的異鄉人都對王族和神殿沒有敬畏之心,甚至膽大包天地試圖侵染王權,惹出過不少禍患。

但是格羅特這一次遇到的異鄉人不一樣,他們不是被抓來的,是找上門來自薦。

這些異鄉人客氣有禮貌,知道分寸,不止向格羅特表現出了足夠戰勝巴河戰士的實力,還保證能夠偽裝自己不被他人發現異鄉人的身份。

簽下契約之後,格羅特用了這些人,因為他想到神殿已經有了掌控這些異鄉人的方法,也想要搜捕一些異鄉人為己所用,自己完全可以在贏下角鬥之後把這些異鄉人都給神殿送過去,爭取一些額外的功勞。

就在眾人為巴河戰士又贏得一場戰鬥而興奮得臉頰漲紅的時候,格羅特這邊也派出了第六名戰士。

隻是這名戰士的出場方式有點與眾不同,他居然是被關在籠子裡抬上來的。

巴河領主看到這裡,嘴角抽搐了一下,對著格羅特說:“你們已經連一名正常的戰士都派不出來了嗎,這種羸弱的鳥雀也敢送上場。”

看著籠子裡皮膚雪白身體削瘦的男人,即使格羅特完全不關心前麵死的六條人命,也沒有想到,自己手下怎麼會把這樣的男人派上來。

巴河戰士看著籠子裡的小人——和自己比起來確實小得可憐,連臉上的嘲笑都僵了一下。

他走過去,用沉重的斧頭敲擊鐵籠,譏笑道:“嗨,醒一醒,小可憐,要睡回去讓你媽媽哄你睡。”

巴羅葉的效用慢慢消失,籠子裡的人被敲擊聲和濃鬱的血腥味驚動,悠悠地睜開了一雙泛著金光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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