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雪不光同意這個事, 還表示這些衣服是她免費讚助給學校。不要額外的補助和費用,用完之後, 衣服留在學校,隨學校怎麼處理。
她答應提議的事,不願要錢,話裡話外的意思還有專門為他們的歌舞劇設計幾套服裝供他們選,這讓老師們多少不太好意思。
再三推拒與拉扯,兩位老師並沒拗過許夢雪的意思,同時也必須承認, 解決她們心中一大為難。
她走許久, 毛、鄭兩位老師待在原地, 亦是沒回過神。
比他們想象中來得容易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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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夢雪來到店裡, 曾書年已經帶店員們正常營業。這家店已步入正軌, 客流基本穩定。彆看這會才九十點鐘, 是周末,很多人已經出來逛街。
時代發展,人民生活在往前走,這句話並不含糊。
以前人們裁布製衣, 這沒兩年,大家已是習慣到店裡買衣服, 使得剛過早上, 店裡已有不少人。
她看到一個眼熟的兼職, 之前在六一活動也來過。沒多少意外,周末人流量大,他們每逢周末會要一個兼職來店裡幫忙。
許夢雪得空,找廖小月問起第二期服裝秀征集的事。曾書年和蔣慶楠日常事務多,於是這事便落在廖小月頭上。
廖小月有心想好好做, 也想讓老板多看到自己的能力,在這件事上很下功夫。
被問起來,便把征集好的信息整理彙報。
許夢雪注意到,這些做了分門彆類,有的類彆空著,有的類彆人數較多。
廖小月注意到她指尖的停留,解釋她是按照同一類型的服飾來分類,既能看出哪種備受歡迎,也能看出依據此大致了解不同款型和價位的目標群體。
許夢雪頷首:“有心了。”
廖小月被誇,眉梢漫上喜色,眼睛輕彎成月牙,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顯得親和嫻靜。
許夢雪便是因廖小月這種氣質才用她的。
親和在他們這行很重要,較容易在客人中間建立起信任,也易讓他們願意聽他們去講話。
廖小月抿嘴:“謝謝老板,我會好好做這一期的。”
許夢雪點頭,讓她去忙。
她在店裡待了一會兒,賣了幾件衣服,之後出門去後街的辦公室。
辦公室裡,許小弟已等在那裡。
他昨天打架,臉上鼻青臉腫,索性傷不嚴重,可惜在臉上又沒包紗布,上完藥的臉看上去更顯淒慘。
許夢雪瞥眼,在他對麵坐下。
許小弟昨兒回去被陳桂英許援朝耳提麵命訓斥一通,又因是自己管理不甚,手下人的確不著調,方才有此大禍,心中忐忑難安,一晚上沒咋睡好。
他慌忙站起來:“姐。”
許夢雪擺擺手,示意他坐。
許小弟急著想解釋,幾度開口都被許夢雪製止。許夢雪知道他要說什麼,她也知道這種事不是隻有他一個會犯錯,很多人也都會,大家都一樣。
她並沒要怪他的意思,相反還很關心他。
隻是想想以後,她也難以確定未來如何。
她想,還是彆把人都綁在她一條船上的好。
雖然好像晚了點。
許夢雪:“我接下來的話很重要,你要記住。我找藍心打聽一下,從明天開始你去上補習班,今年可能趕不上,明年務必考上大學。”
許小弟:“啊???”
他雙眼迷茫,仿佛沒聽見許夢雪說的話。
許夢雪複又重複一遍。
許小弟謔地站起來,一臉驚愕,渾身寫滿“你在開玩笑吧”的抗拒,仿佛許夢雪在講一個天方夜譚,匪夷所思到了極點。
這簡直是他活到二十歲最離譜的事!
他書早不念了,他姐也心知肚明,怎麼就突然要考上大學了?!
許小弟幾番組織語言:“姐,你沒開玩笑吧?我都二十了,還上什麼學?”
許夢雪輕撩眼皮,定定看著他。
杏眸中沒多少激烈的情緒,卻也堅定表明態度。
她說的是認真的。
許小弟被看得一個激靈,仍是不肯死心。
如果他是念書的料,確切說,如果他肯踏踏實實念書,當初就該念完高中畢業,他高中都還差點意思,一年考大學,實在為難人。
許夢雪不是不懂他的意思,想起夢中未來的發展。雖都說學曆貶值,一紙學曆不值錢,卻也是大部分地方的敲門磚,沒有學曆連門都入不了。
許小弟:“昨天的事我沒處理好,也沒管好那些人,是我不對。你撤了我都行,我往後好好乾,彆讓我去讀書,行不行?”
許夢雪把自己顧慮說給他聽:“你可以這樣理解,讓你去學習,相當於單位主動自願送你去深造。你也看到每年都會有大學生畢業,大學生都想去國營那些好單位,咱們這裡他們不會考慮。咱們吸納不到足夠的人才,以後發展肯定會受局限,難道你以為我們說要做到‘封城第一’是開玩笑?”
許小弟慘笑:“讓我考大學更像是開玩笑。”
許夢雪頓了頓,深知不能過於逼迫,苦口婆心:“你想想,你不去,難道我去?你二十歲你覺得不行,我今年二十八歲,拖家帶口,你覺得我就可以了?”
她倒是真沒自信自己能比小弟讀書強,想當初她也是不愛讀書人士,高考恢複之後她也不是沒湊過熱鬨去高考。
隻不過誰都不知道罷了。
不知道的原因,自然是沒考上。
許夢雪:“等你考上回來,你就是我們這裡的高級人才。我需要你幫我,振華。”
聽見“振華”兩個字,許小弟渾身一凜,不自覺對上許夢雪的眼睛。
漂亮的眼睛裡流露出些許脆弱與期許。
他凡事不愁的二姐幾乎沒脆弱過。哪怕自己一個人操持家裡,她都井井有條。
像這樣,很少見。